164 著急爬床的女人

“你去把人接過來……”太子笑的如奸詐的老狐狸,在宮人耳邊一陣吩咐。

宮人連連點頭,下了車架,往趙府而去。

……

陸錦棠已經等了兩個多時辰,平日這會兒,秦雲璋早已摟著她睡下了。

可今日,聽說他還在外頭喝酒未歸。

“不等了,讓廉清去接他回來,他若不肯回,綁也要把他綁回來!”陸錦棠忽而說道。

“王妃,您也也太霸氣了……”

“我體諒他心情不好,他喝酒我就不計較了,還沒完沒了了?”陸錦棠輕哼一聲,其實是有些心虛的。

他為什麼心情不好,旁人不知道,她卻是再清楚不過。

但也不能因此就讓他無度的糟蹋自己的身體呀?

“王妃,王爺回來了!人已經到了二門外!”有丫鬟在門外稟報道。

陸錦棠臉上一喜,“那還不快扶回來!”

“可是……可是……”小丫鬟急的反而說不出話來。

“可是什麼呀?王妃又不吃人,好好說話!”芭蕉喝道。

丫鬟這才說道,“可是王爺不肯下車,定要王妃親自去迎。”

陸錦棠微微一愣,他還耍起小孩子脾氣來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大約人喝醉了,就容易暴露和平日裏不一樣的一麵吧。

陸錦棠帶著丫鬟小廝,一路往二門外行去。

馬車果然還端端正正的停在那裏。

隻是守在馬車外的隨從,臉色都有些不自在,看見陸錦棠時,他們甚至忍不住後退,站著不動的也深深低下頭去。

“這是怎麼了?”陸錦棠覺得氣氛奇怪。

眾人支支吾吾的,看了一眼馬車。

“王爺呢?”陸錦棠問。

眾人指了指馬車,卻沒有人上前,幫她打開車門。

這是真要她親自扶他下車呀?

陸錦棠搖頭失笑,她提著裙擺,踩著馬凳登上了馬車。

吱呀一聲門響。

“雲璋,到家了……”

話音戛然而止。

空氣冷的像是凍住了。

陸錦棠的手,僵在了車門上。

她臉上的笑意還未散去,眼中卻霎時間驚濤駭浪。

“見過王妃。”

車裏有個衣衫不整的女孩子,慌忙從秦雲璋懷裏爬出來,向陸錦棠福身行禮。

散亂的衣襟裏,是大片大片的雪白春光。

陸錦棠隻覺腦門嗡的一聲,眼前一黑,她就要從馬車上栽下去。

木蘭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

陸錦棠深吸一口氣,跳下馬車,一言不發的就往回走。

“王妃……”芭蕉急的快哭了。

木蘭箭步上前,拉住陸錦棠的胳膊。

“別,別理我,頭暈……我回去躺一躺。”陸錦棠有氣無力的說。

寡言的木蘭,在她耳邊沉聲道,“別中了計,王爺已經醉的人事不省,他能對那姑娘做什麼?”

經她這麼一提醒,陸錦棠才漸漸緩過神來。

她偷偷掐按了自己手上臂上的穴位,並用力克製,讓自己冷靜下來。

平靜了心緒,她才又回到馬車邊,笑眯眯看著那姑娘,“姑娘是教坊司的吧?把王爺送到這兒也就行了。來人,給賞錢,把這姑娘送回去。”

陸錦棠讓小廝去把秦雲璋給弄下來。

那姑娘卻一把撲上去,抱住他。

這親昵的動作看的陸錦棠一陣的眩暈,她好不容易才忍住打人的衝動。

一個正室嫡妻,跟這種女人動手,實在是太跌份兒了!她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怎麼,王爺嫖了沒給錢啊?多少錢,我幫他付。”

那姑娘臉上一陣青白,“王妃不必折辱婢妾,婢妾雖是庶女,卻也是幹幹淨淨清清白白的女子,婢妾趙氏沛柔,王妃有禮。”

陸錦棠狐疑的琢磨了一陣子。

木蘭上前在她耳邊道,“趙良娣娘家人。”

陸錦棠皺起眉頭,幸虧有木蘭提醒,不然她就真的上當了!

“既是好人家的女孩子,這麼大半夜的,怎麼跑進了襄王爺的馬車裏?”陸錦棠沉聲問道。

“是太子殿下與襄王爺喝酒,席間二人開起玩笑來,襄王爺說,王妃一個人伺候太辛苦,太子就道,有個妹妹貼心溫柔……太子殿下一言九鼎,襄王殿下也認了真,婢子就被接去了醉仙坊,陪襄王殿下喝酒。”那女子說話間,沒有一絲慌亂之色。

陸錦棠卻聽得氣血上湧。

什麼叫她一個人伺候辛苦?還是嫌她滿足不了他不是?這種話,他居然會告訴太子!她真是看錯他了!

陸錦棠氣得牙根癢癢,但外人麵前,夫妻一體她還是明白的。

“既然是太子所贈,那就留下吧。”陸錦棠讓人把她拉開,把秦雲璋扶了下來,“把趙姑娘送到客房去休息。”

“王妃,婢妾……”

一口一個婢妾!這是賴上襄王府了!

陸錦棠聽的腦仁都是疼的,“你就是急趕著爬床,也得等襄王爺酒醒了再爬吧!他醉成這樣,還能把你辦了?”

陸錦棠現代人說話直白的本性在氣惱中,暴露無遺。

幾句話噎得趙沛柔麵紅耳赤,羞的無地自容。

周圍下人仆從的目光,更是叫她羞愧難當,她福了福身,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陸錦棠把秦雲璋扶進了自己的臥房。

他一身酒氣,她沒讓他上床,而是把他安置在了軟榻上。

他喝得醉醺醺的,嘴裏還時不時的喊一聲,“錦棠……”

陸錦棠聽得五味雜陳,說不上什麼感覺,隻是這夜裏她睡的異常不穩當,驚醒了好多次。

她做了噩夢,夢裏秦雲璋被逼無奈,不得不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

他把孩子抱到她身邊,讓她養著,說以後這就是他們的孩子了……

陸錦棠在夢裏哭得稀裏嘩啦,驚醒之後,枕頭都濕了。

她歎了口氣,側身躺在床上,借著窗戶裏漏進的天光,看著軟榻上躺著的那個人。

他眼睛緊閉,呼吸很平緩,聽著他的呼吸,她似乎就能夠心安。

如今兩個人已經是真正的夫妻了,可卻還沒做過一次夫妻之事。

回味起夢裏的情形,陸錦棠覺的,他若真的那麼做了,倒也不能怪他。他能把孩子抱來給她養著,已經是愛她至極了吧?

陸錦棠微微皺起眉頭,事情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天還不亮,襄王府裏很安靜,可外頭遠遠的卻有吵嚷的聲音隱隱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