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棠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氣,翻身壓在他身上。
“一定可以的,我隻是有些怕……”
小時候父母感情不和,她不知怎樣與他說,也不知他能否理解。
“原生家庭”這個詞,在現代社會已經受到了越來越多的關注,可這裏是古代。他也許不能明白。
她太幹澀,太生硬……
看著她痛苦與抗拒的表情,秦雲璋頓時一股無名之火上湧。
他把陸錦棠推在一旁,拉過被子把她裹好,“別勉強了,我想給你一個美好的體驗,而不是為了我的欲/望,而對你用強。那我成什麼人了?”
他要的是兩情相悅的水到渠成,否則他也不用忍到今日了。
“睡吧。”他沒蓋被子,用被子把陸錦棠如粽子一般裹緊。
他背對著她,闔目而息。
陸錦棠心裏酸酸的,誰家新婚夜,是這麼過的?
一天的折騰太累了,陸錦棠起的又極早。她本不想睡,想說些什麼話來安慰秦雲璋。
可眼皮愈來愈重,她漸漸陷入了意識混沌之中。
不知什麼時辰,她忽然被一陣壓抑的喘息聲驚醒。
這喘息聲把陸錦棠嚇了一跳。
她立時睜開眼睛。
她身側躺著秦雲璋的位置已經空了,屏風另一側卻映出一個人影來。
急促的喘息聲,就是從屏風另一側傳來的。
陸錦棠赤著腳跳下床,像貓一樣輕手輕腳的走過去。
她探頭一看。
隻見秦雲璋閉著眼睛,仰著頭,他的手正在……
陸錦棠臉上燥熱,她飛快的回到床上,蒙上被子,眼眶發酸,自責讓她備受煎熬。
他是王爺呀,堂堂襄王爺,竟在新婚夜裏這樣解決了欲/望……
她這個妻子,原來隻是個擺設麼?
陸錦棠恨不得撬開自己的身體,看看裏頭究竟是有什麼毛病。身為醫生的她,其實也明白,即便身體有毛病,也是由於心裏的問題而引發的。
……
天快亮時,陸錦棠被秦雲璋喚醒,他拿過當初送給她的玄鐵匕首,忽然在自己的指頭上割了一個小口。
“你幹嘛?”
陸錦棠嚇了一跳。
秦雲璋卻是把血滴在了床上鋪著的淨白方單子上。
陸錦棠臉上一熱。
“這要拿進宮裏交差的。”秦雲璋的語氣有些沉悶。
天剛亮,他就起身離開,提著他的長劍,去了王府裏的練功房。
陸錦棠又獨自躺了一會兒,才起來。
立時有幾個嬤嬤進來新房,說是伺候陸錦棠起身,卻是在新房裏檢查了一遭,還拿走了那方淨白有落紅的床單。
可令陸錦棠始料未及的是,有一則不好的傳言,在玉坤宮漸漸流傳起來。
連太後娘娘都聽聞了那流言,忍不住把陸錦棠召進了宮裏。
“錦棠,你……咱們都是過來人了,不是閨閣裏不經事兒的小姑娘了,對吧?”太後娘娘的語氣很奇怪。
陸錦棠點點頭,“太後有什麼事,盡管直說,錦棠都明白的。”
“嗯,”太後重重的點了點頭,目光有些焦急的看著她,“我聽說……聽說雲璋他……身體呃,身體不好,有些事情上……力不從心?”
陸錦棠微微一愣。
“你懂醫術,想來有辦法幫他調理。玉坤宮裏藥材有的是,缺了什麼你隻管往這兒要!別不好意思!跟哀家,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太後娘娘說著,就賞賜了好些大補的藥材。
陸錦棠一看這藥材,徹底明白過來,她臉色立即紅的能滴出血來。
不是秦雲璋不行啊,是她不行……太後娘娘全然誤會了!
“太後,您誤會了。”
“別瞞著了,哀家都聽說了,宮裏有個習俗,過來事兒的嬤嬤會聽牆角,裏頭情況激烈與否,進行了多長時間,都會有記錄,稟報與哀家。哀家都聽說了,你們兩個……唉!”太後憂心忡忡。
陸錦棠渾身不自在,還有這變態的習俗?
“王妃不必擔心,隻有新婚夜才會聽這個牆角!”一旁的嬤嬤似乎看出她的不自在,立時安慰道。
“你知道,雲璋他自小天賦極高,又十分聰明好學。”太後的眼睛裏,是藏匿不住的心疼惋惜,“可惜他生了怪病……哀家就怕,他日後,連個後人都沒有……雖說你能幫他治病,可病這種事兒……哀家還是希望你們能盡快有個孩子……”
陸錦棠連連點頭,連現代人都十分看重孩子,更何況將傳宗接代視為人生頭等大事的古代人呢?
可讓秦雲璋背負“他不行”這樣的名聲。
陸錦棠心中難安。
一個男人,行與不行,有關榮辱尊嚴。尊嚴有時候比命還重要。
說他不行,隻怕是打臉的恥辱和嘲笑……
“秉太後娘娘知道,其實不是王爺他不行,是……”
“錦棠!”
陸錦棠的話還未說完,秦雲璋忽而從玉坤宮外闖了進來。
他額上還隱隱約約有些細汗,可見他這一路走得異常急。
他凝望著她的眼中,滿滿都是焦灼之色。
陸錦棠立即起身,“王爺。”
秦雲璋看了看身旁端著許多名貴藥材的宮女,他眼神暗了暗。
“啊,那些是……”太後娘娘想要解釋。
“既是母親給的,你收下就是!長者賜不敢辭,好好聽母親的話,別叫母親擔心,就是為人子女的孝順了!”秦雲璋竟主動收下了那些大補的藥材。
他還極力的把陸錦棠的話給岔了過去。
兩人陪著太後坐了一會兒,他便帶著陸錦棠告退離開。
“我若不趕來,你是不是打算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馬車裏,秦雲璋與她並肩而坐,閉目問道。
陸錦棠嗯了一聲,甕聲道,“本來就是我的問題,卻要讓你背負議論。”
“我背負什麼都沒關係,我是男人,非議和壓力,都應該我來承受。”秦雲璋摸了摸她的頭,“我的傻姑娘,以後別再逞強,我不希望任何人有理由攻擊你,傷害你。”
陸錦棠心頭熱乎乎的,卻也更添自責。
太後娘娘當年能在內宮之中,殺出重圍,成了當今這天底下最是尊貴的女人,沒有極為縝密的心思,如何能有今日的尊榮。她還是起了疑心。
“我看,這兩個人之間有古怪。”太後與她身邊的老嬤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