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冷靜!
你才接管了董家村,終於不用活在大哥的陰影下了,未來還有大好的日子無數的美人等著你,一定要冷靜!冷靜下來想想怎麼過了這一關!?
董成信拚命告誡自己。
好不容易才勉強冷靜了些許,就在這時,身後在他聽來猶如催命符一樣的女聲又悠悠響了起來:“二當家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班門弄斧了?”
董成信慢慢轉過身。
“這班門弄斧是何意?姑娘,能否說個明白呢?”他平靜開口,如果不是眼中掩飾不去的恐懼,還真讓人以為他現在很淡定——
不過是連連遭受打擊之後的故作鎮定罷了。
君初月勾唇而笑,她一抬手,掌心向上,旁邊慕容封淵立刻將一隻小瓷瓶從袖籠裏取出來,輕輕放在她的掌心裏。
那瓷瓶正是她用來盛溪水的,大部分被她用來提取製毒了,還剩下瓶底一點,不過也夠用了。
“這是慕容村的溪水。”她說著拔開瓶塞,兩指拈著瓶身朝董成信晃了晃:“二當家,還要我再繼續提醒嗎?”
董成信還想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慕容村的溪水又與我有何相幹?”
頓了頓,大概是見君初月不說話,膽子愈發大了起來,近乎是質問道:“你若是為慕容村的事情而來,我們不是已經付出代價了?我的兄長已經死在你們手上,幾十個兄弟斷臂賠罪,你們還想怎麼樣,非得趕盡殺絕嗎?”
“趕盡殺絕……”
君初月咀嚼著這四個字,噗地一聲笑出來,繼而搖了搖頭:“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這個人,說實話最討厭倒打一耙的人。”
說著話鋒一轉,聲音瞬間變的冷了三分:“二當家,看來我們也不必虛以委蛇了,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用何大夫換你自己的命,說說他是怎麼被你們收買的,你們許了他什麼好處,讓他與你們狼狽為奸,毒害慕容村的村民。”
聞言,董成信張口結舌。
他哪裏會想到,這兩個人竟然連何大夫都知道了。
還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嗎?
或許自己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個跳梁小醜在起勁的蹦躂吧,而他們就像在看笑話一樣,看著他出醜……
董成信想著又回味了一番她剛才的話。
給他一個機會是嗎?!
……好!
他就利用一下這個機會!
董成信眼底冒出一抹厲色,緊接著又堆出了笑容:“當然當然,你們想聽我就說,不過這事情說來話長了……兩位先坐,坐下來聽我慢慢說。”
一邊又催報信人去泡茶來,末了還不忘笑著解釋:“兩位從慕容村過來,想必也口渴了,我讓人泡點茶來給兩位解解渴,兩位不會不接受吧?”
“當然。”
君初月淡淡笑著,像是完全相信了他的話,臉上神情沒有絲毫異樣。
董成信因此又把心放了下來,也打開了話匣子,毫不猶豫地將何大夫給出賣了個徹底。
原來那何大夫雖然醫術不錯,卻是個唯利是圖之人。
慕容村裏生有奇花異草這回事,盡管村裏人知道的不多,但是何大夫卻清楚,奈何不知歸不知,按當地不成文的規定,長在慕容村裏的東西就u0027歸慕容村所有,外人無權動用。
這可把何大夫急的呀,心裏像有千百隻小貓爪子在抓撓似的。
他既想通過索取診金的方式得到那些珍貴藥草,又恐這樣一來就會讓慕容村知道這些藥草的價值,到時候他就更難獲取,這樣兩廂為難之下,他隻得眼睜睜地看著那些藥草從生長到凋零,又周而複始,最終也沒想出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就在這時,董成信找到了他。
三天之前——
董家村。
“二當家,咱們不能就這麼算了,要為大當家報仇啊!”
“對對,咱們董家村什麼時候受過這等閑氣!一個外人而已,咱們鬥不過他,還鬥不過慕容村那些個沒用的廢物嗎?要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厲害,惹了咱們,不是那麼容易就全身而退的!”
一群人七嘴八舌嚷嚷著要給董成名報仇,當然也有反對的,聲音同樣洪亮不肯讓步:“大當家已經死了,你們這是要把二當家也逼上絕路嗎?連大當家都扛不住那人一招,就憑咱們,你當真確定不是讓咱們去送死?”
“沒錯,我看你們是想造反自立門戶吧,才會這樣說,否則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這話可說的嚴重了,兩派人馬頓時爭吵起來,由剛剛的意見不一致直接上升到了彼此之間的人身攻擊,要不是董成信摔了個杯子到地上,就要開始內訌了。
但即便是如此,還有不少人掛了彩。
董成信冷眼在眾人中逡巡而過,暗道他兄長帶出來的果然都是些粗人,隻會動手動腳打打殺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一點用處都沒有。
他想著就嗤笑了聲:“你們說要給大當家報仇,可知要怎麼報了?”
“當然是我們兄弟趁著天黑半夜一起殺過去!”一名男子大聲道,“屠了他們半個村子,就算給大當家報仇了!”
“嗬,你說的輕巧!”
董成信又冷笑一聲:“你怎知你過去弄出那麼大動靜,不會被殺了大當家的那人知曉?連大當家都接不住他一招,你們這些人豈不是送上門的靶子,任人搓圓捏扁?”
“這……”
說話那人啞口無言,可又不服氣,梗著脖子道:“難道大當家就這麼白死了嗎?二當家,您可是大當家的親弟弟!”
“我當然知道。”董成信臉色發寒,“大哥的仇不是不報,而是要看怎麼報!”
“二當家的意思……?”
那人疑惑。
董成信正想說明一番,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聽到這聲音,董成信不覺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容:“嗬嗬,看來咱們關鍵的人物到了。”
話音剛落,何大夫就被人推搡著撞進門來。
屋裏眾人見狀不由紛紛皺起眉頭,臉上都呈現出不解之意,又將目光投向董成信,似在等候他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