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變化

首先提出質問的就是慕容村的年輕人了——

“鍾爺爺,您在說什麼啊!”

“是啊,您是不是說錯話了,他們可是董家村的人,一直騎在咱們頭上為非作歹,您怎麼能替他們求情呢?”

“鍾伯,您是不是忘了,若不是這董家村的人硬是要我們繳納什麼保護費,我媳婦的病也不至於一拖再拖,現在拖的病入膏肓,我跟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您是知道的,怎麼還……”

七嘴八舌的聲音並沒有影響到慕容鍾,老者仍執著地盯著慕容封淵:“小少爺,您一直是個善良的孩子,小時候連踩一隻螞蟻都不忍心,鍾爺爺不希望你變成一個殘忍的人,放過他們,好嗎?”

聞言,就連君初月也微微皺了眉頭。

她知道慕容封淵為什麼要逼他們自裁,如果這次放走他們,今後難保他們不懷恨報複,她家夫君這樣做,完全是在替慕容村斬草除根,以絕後患,難道為了這口口聲聲所謂的善良,就要視可能的危險於不顧嗎?

這老人也太天真了吧?!

她有點為慕容封淵鳴不平,但是看看男人沉靜的麵容,她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那是她的夫君。

無論他做什麼決定,她都會支持。

“我知道了。”

片刻後,男人開口。

聞言,慕容鍾,以及董家村的人都大大鬆了一口氣,慕容村這邊的年輕人卻為此而不滿起來,就在這時,慕容封淵那低沉的聲音再一次響徹周圍:“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自斷一臂。”

隨著這話一出,換作慕容村的年輕人眼睛亮了起來。

斷一臂,既是做了懲罰,又絕了後患,畢竟日後如果他們連獨臂的人都鬥不過,那也就太過窩囊了,想到慕容封淵方才石破天驚的一擊,這些年輕人不免就愈加熱血沸騰起來——

都是慕容氏的子孫,流著相同的血液,沒道理他能做到,他們就做不到啊!

似乎是冥冥中天注定,又或是水到渠成,慕容封淵就以這種方式,無形地奠定了自己在慕容村裏的地位。

話音稍頓,不待人應聲邊緊隨其後繼續道:“不必再勸。”

這話自然是對慕容鍾說的,語氣裏亦透著不容置喙的意味。

對曾經家族裏對自己多加照拂的長者,男人已經給予了最大的尊重以及讓步,但不代表他就可以一退再退。

慕容鍾默默閉了口。

他的確是還想要再勸一勸的,但是男人那一瞬間的氣場太過強大,竟然讓他腦中出現了短暫的空白,等回過神來時,已經錯過了勸解的時間。

董家村的人都知道告饒無望,能保住一條性命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於是紛紛手起刀落,轉眼地上就留了一片殘肢斷臂。

慕容鍾有些不忍地側過了眉眼。

隨著男人薄唇間輕吐一個“滾”字,董家村那些人頓時如蒙大赦般,連呼痛都顧不上就連滾帶爬地沿來路撤逃,那速度快的仿佛火燒屁股似的,一眨眼的功夫,慕容村村口就退的幹幹淨淨。

如若不是那滿地斷臂還有死不瞑目的董成名躺在原地作為證據的話,就好像什麼人也沒有來過一樣……

慕容封淵淡淡道:“自己處理一下吧。”

他指的是董成名的屍體還有那些斷肢,而說話的對象,自然是那一群慕容氏年輕人。

丟下這句話,他也不管有沒有人聽或是有沒有人去執行,徑自牽起了身畔女子的小手:“夫人,我們回去。”

君初月朝他展顏一笑。

繼而溫順地跟在他身邊,兩人偕手一起穿過眾人,沿著村中的道路漸行漸遠,日光照射在他們的身上,背景樹影搖曳、草色天青,放眼望去宛如一幅出塵畫卷……

當天晚上,不用慕容鍾再說,村子裏的年輕人便自發地開始修葺起房屋來,人多力量大,以至於第二天慕容封淵和君初月出門時,屋子的地基已經打好,大體雛形也已經出來了。

“這……”君初月有些驚訝。

她意識到了什麼,卻又不太敢相信,畢竟這裏的人可是很排斥她家夫君,巴不得他們早早離開的。

結果一個帶著疑問的音節剛出口,正忙碌著的人們便一改之前態度,友好地向他們打起招呼來:“這個位置你們看合適不?聽說要向陽的地兒,我們合計了一番覺得這裏不錯,你們要是覺得不行,我們再重新選址。”

“哦……就這裏吧。”君初月下意識地應了句。

正想再說什麼,背後又響起了熱情的說話聲:“兩位,早上吃過了沒有?要是沒有上我家吃去,我們家年前醃的肉,用來下飯可香了。”

君初月回頭,隻見說話的是村子裏一位大嬸,比起前兩天時的冷漠,這會兒笑的眼睛裏都好像能蹦出來星星,熱情到讓她幾乎覺得招架不住。

“呃呃……我們吃過了,不必了,多謝你的好意。”

她幾乎是拉著慕容封淵狼狽逃走,離開好遠了,還能聽見那大嬸在後麵叫著:“那就下次,下次一定要來我家啊——”

兩人一直到了村外的山坡上才堪堪放慢了腳步。

君初月也冷靜了下來,回憶起昨天的事情,她想自己明白為什麼隻一夜功夫,村裏的人對他們態度就產生天壤之別了——

確實如此。

慕容封淵顯現出來的強大一傳十十傳百,如今整個村子都知道了。

如果說先前還是慕容鍾和慕容貴二人千方百計想要令人接納慕容封淵,那麼如今不需他們再遊說,男人便已經成了全村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敬佩的對象。

“如果他早點來,咱們也不至於被董成名他們騎在頭上作威作福那麼多年。”村子裏的人如是說。

……

“夫人?”

慕容封淵拉停了君初月,他直覺他的小妻子似乎有什麼心思卻欲言又止,不由劍眉輕踅起來,手微一用力,便拽著她轉了個方向麵朝著自己:“夫人想對為夫說什麼?”

“沒什麼啊……”

“胡說,你分明就是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