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他所表現出來的一樣。
至少眼下對於這件事他是真的一點也沒往心裏去。
一方麵是他認定了自己夥同何張氏謀害何海忠的事情未曾留下證據,另一方麵他也是覺得自己對此事處理的萬無一失,不可能露出馬腳。
“大膽!”
趙老二那到現在還無所謂的表情徹底激怒了蔣皎洪。
他索性不再與其廢話,直接將話題轉向跪在堂下的其他人:“劉明端!你先來說!”
聽到自己的名字,彙豐堂劉掌櫃身子一個激靈,連忙高聲應道:“是!”
這一次,他可不敢再有所隱瞞。
將那天發生的事情,以及之前何張氏來問診的情況都一五一十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末了道:“彙豐堂開的藥方都有存檔,大人若不信,可以派人去調來看看,草民所言是否屬實。”
“謀財害命,嗬嗬。”
隻聽蔣皎洪冷冷笑了兩聲,視線又往趙老二這邊落了過來,好似在問“你還有什麼可說的”一般。
趙老二哪裏會承認,立刻就叫了起來:“這是誣陷!誣陷!大人,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廣安郡裏誰人不認識我趙老二?我說我是何海忠的弟弟……嗤,大人您說,會有人信嗎?不會吧,既然不會,那他說的又怎會屬實,這分明就是誣陷,是血口噴人!我要求嚴懲!”
劉掌櫃也急了:“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屬實,如有半點假話,草民死有餘辜!您不信的話,還可以問問何海忠他們,看草民說的可是實話。”
何海忠?!
趙老二聽了在心底竊笑。
他才不信何海忠敢說實話呢,那就是個畏首畏尾的窩囊廢,別說他還特意威脅過他,就算他沒有,何海忠也不可能敢承認。
想著,隻見蔣皎洪已經示意何海忠說話了。
趙老二暗暗得意地勾了勾唇,漫不經心地也轉向何海忠,想看看他能說些什麼。
“回、回……回大人!”
何海忠開口,和他預想的一樣,這窩囊廢張口連話都說不清,簡單的幾個字吭吭哧哧了半天才說完整,就這樣貨色,能威脅到他?!
趙老二心裏直冷笑連連。
然而下一秒,他就再也笑不下去了。
因為何海忠雖然話說的結巴,卻是明明白白地附和了劉掌櫃所言,換句話說,他證明劉掌櫃說的句句屬實!
不可能!
這怎麼了可能?
何海忠怎麼敢和他作對?!
趙老二臉色變了,變得幾乎要抓狂起來:“何海忠!你給老子閉嘴!老子沒得罪過你吧?你要是再敢多廢話一句,老子回去拔了你的舌頭!”
話音未落,蔣皎洪便緊跟在後麵開口:“你別怕,繼續說,本官為你做主,絕不讓壞人逍遙法外。”
一邊冷眼瞥了過來:“趙老二,本官沒有讓你說話!隻此一次下不為例,若是再犯,先杖責三十,以儆效尤!”
趙老二一窒。
何海忠也繼續說了下去,大概是知道蔣皎洪不會姑息趙老二的緣故,漸漸聲音也順暢起來,說完後又深深以頭觸地下去:“大人,草民說的句句屬實,請大人明鑒。”
“趙老二,你還有什麼話說?”
聽到蔣皎洪再次發問,趙老二一咬牙:“他們定是串通好了才這麼說,沒有物證,我不服!”
“是嗎?”
蔣皎洪淡淡道:“你要物證,本官便給你物證,來人!”
隨著他一聲令下,立刻有人將證據呈了上來,也就是君初月昨天從何海忠血液裏提取出來的東西,同時來作為人證的,還有再次被請來的眾位大夫——
馬大夫自然也不敢再詆毀君初月,乖乖附和著其他人說了實話。他餘光看著跪在地上的師爺,直心有餘悸,心道幸虧這欽差大人來前他已經離開了,否則現在堂下跪著的人,豈不就多了一個他?
做偽證誣陷公主……
他做夢都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差點擔上這個罪名!
幸好幸好,老天保佑他沒有鑄下大錯!
一群大夫紛紛表明了觀點,自然矛頭最後都直指趙老二,等他們說完,蔣皎洪冷冷道:“你說,沒有證據?現在人證物證確鑿,你告訴本官,你還有什麼話說?”
“……”
趙老二張了張口,還想再辯解。
然而蔣皎洪已經鐵了心要辦他,哪裏還會給他申訴的機會,不待他說話便直接宣判道:“趙老二,夥同何張氏謀殺何海忠,欲嫁禍彙豐堂,罪責難逃,來人,將他拉下去,押入大牢!”
立刻就有官兵應聲衝上來,將趙老二按住往外拖去。
那官兵還記著趙老二剛才出言威脅他呢,此刻真的是一點也沒客氣,趙老二那塊頭硬是被他推了個踉踉蹌蹌了好幾步,還險些被門檻絆倒。
從蔣皎洪審案開始,君初月就一直安靜著沒說話,直到此刻趙老二被押走,不甘的叫罵聲遠去之後,她才啟唇淡淡開口:“有勞蔣大人了。”
“公主客氣,這是本官應當做的。”蔣皎洪說著,目光又落在了師爺臉上。
來了!
師爺感覺到那道目光,心頭一震。
緊接著便聽其說道:“想必師爺也知道本官為何事而來了,既然如此,也就不多贅言,說吧。把你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一遍。”
有了之前的殺雞儆猴,師爺哪裏還敢有半分隱瞞?
幾乎是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口氣就把這郡府牢房裏所發生過的醜惡盡數告之出來,直把郡守聽的一愣一愣的,指著師爺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竟然發生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而他還被蒙在鼓裏,若不是這次朝廷派人下來察訪,若不是這次碰巧葛牢頭惹到了公主和駙馬,他還不知要被瞞到什麼時候!
隻見郡守痛心疾首地指著師爺“你你”了幾聲,猛地站起來,幾步走到堂下拜倒:“蔣大人,下官失職!罪己責躬,懇請大人處置責罰!”
蔣皎洪也沒想到這案子會破的這麼快,他本都做好了在廣安郡待上數月進行調查的準備了。
……
第二天,他在天清樓宴請君初月和慕容封淵時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