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鋪掌櫃和夥計則意識到了什麼,皆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指著死者弟弟一眾人開口:“你、你們——”
這分明就是在栽贓嫁禍!
而那所謂的死者弟弟在女人倉皇失措叫喊的刹那,臉色也為之大變,顧不得理會藥鋪掌櫃的質問就猛地朝女人撲過去想要捂住她的嘴巴:“閉嘴,你他娘的在胡說些什麼!”
眼看著隻差一步了,就在這一瞬間,一道身影卻不慌不忙地陡然往前跨了一步,正好擋在了他的去路上。
緊接著,背後傳來死而複生男人猛烈的咳嗽聲。
“姑娘,他這……?”也許是看他咳的太厲害,幾乎都要把肺給咳出來了,藥鋪掌櫃不覺憂心忡忡地發問。
君初月微微一笑:“不妨事,他隻是突然能夠重新呼吸,所以暫時還有些不適應罷了,等一會兒就能好了。”
說著,目光落在麵前所謂的死者弟弟臉上。
隻見其因她的突然攔路而硬生生地刹住了步子,臉色變幻著似在斟酌下一步該如何動作。
君初月估摸著他第一反應是想動手驅趕她的,畢竟連拳頭都已經捏了起來,卻又因為她看似隨意的一瞥而放棄了這個打算——
顯然她剛剛動手的餘威還在。
就看到對方“嗨”了一聲,一咬牙轉身就想衝出門去。
她也沒去追,隻淡然開口:“慕容封淵。”
話音剛落,隻聽嘭的一聲響,那所謂死者的弟弟就被外力擊倒,沿著原路倒飛了回來,正好和後麵想要跟他一起突圍的人撞上,立時七到八歪地摔做一堆。
而另一側藥鋪門口,但見一襲頎長身影正逆光而立。
其身後是大片殘陽似血,俊顏半遮半掩在光暗交界之處,宛如一方神明駐守,無人能越雷池一步。
同一時刻,死者妻子像是被震住了似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而死而複生的男人卻在這時有氣無力地開口了:“秀娘,你為何要害我……”
這句話無疑就坐實了藥鋪掌櫃他們的猜測,換句話說,這夥人是真的殺人害命不說,還來此栽贓嫁禍,妄圖謀取不義之財。
藥鋪掌櫃氣的渾身顫抖,指著自稱死者弟弟的男人斥道:“好你個趙老二,訛錢訛到我彙豐堂來了!”
這邊質問著,死者的妻子也正顫聲答著話:“相公,你錯怪我了,我……都是他!對,都是趙老二!”大概是不知該如何辯解,一轉眼看到趙老二在旁,立刻就將責任盡數推諉到其身上:“都是趙老二做的,是他害了你,他想要謀咱們家的財產——”
“放你娘的屁!”
趙老二沒想到她會把髒水全潑過來,頓時火冒三丈:“臭娘們,你再說一遍試試?不是你這個臭娘們勾引老子,脫光了爬老子的床,還說什麼你丈夫窩囊沒本事,不想跟他過了,想老子幫你擺脫,要不是老子看你這娘們身段不錯,在床上也夠帶勁,老子會看上你?”
這一席話可是爆了不少料。
那死而複生的男人聽在耳裏,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指指女人,又指指趙老二,手指在他們二人之間來回轉了兩轉,嘴裏“你”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反而一口氣上不來差點又厥過去。
好在君初月餘光一直關注著,見勢不妙手指輕彈,一股真氣挾著金針再度送出,直直刺中其神闕,這才讓他緩過氣來,張了張口,眼圈不由自主就紅了:“秀娘,我何海忠自認為沒有任何地方對不住你,你怎能與趙老二勾搭在一起,還夥同他一起來害我性命?”
說到這裏,聲調裏已然帶上了幾分泣音,看樣子是真的傷心極了。
隻是一個大男人,遇到這種事不去與人理論,反倒說不了兩句話就紅了眼,也確實不怎麼受人待見,難怪那女人會說他窩囊沒本事。
君初月對這樣的人其實也沒太多好感,隻是比起這種人來,趙老二和那女人的所作所為就更要讓人氣憤。
“何海忠是吧?”她淡淡開口。
不大的聲音卻仿佛帶有某種魔力,讓眾人視線不約而同循聲聚集了過來,包括那死而複生的何海忠也是如此,像是才剛注意到她的存在似的,掙紮著要站起來。
其中有個藥鋪夥計也是會看人眼色的,見狀急忙過去攙扶住他,隻見其在夥計的幫助下勉強站穩了,朝君初月道:“我是,姑娘是?”
“這姑娘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你這死就真的死了。”藥鋪掌櫃搶著答道。
君初月這一出手不僅救了何海忠,也救了他彙豐堂。
更何況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針灸之術足以證明她師承某位遺世高人,若是能打好關係絕對沒有壞處,所以藥鋪掌櫃這個時候對她是五體投地,想方設法地要增加一點好感度。
何海忠聞言一愣:“是姑娘救了我?”
君初月還沒有所反應,藥鋪掌櫃倒先急了,瞧這語氣,怎麼聽著像是不相信似的?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還能騙你不成!你剛才被送過來的時候氣都沒了,我這裏是沒本事再把你從鬼門關再拉回來,你是沒看見,剛才這姑娘……”
“好了!”
君初月冷不防打斷他的聲音。
她無意炫耀自己的醫術,也不指望此人報答,隻是惡有惡報,謀財害命之徒不應逍遙於法外:“人證俱在,報官吧。”
聞言,何海忠的妻子一屁股癱倒在地。
趙老二臉色也白了一層,隻是數秒之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怪笑起來:“人證俱在?什麼人什麼證?啊,說我謀財害命?這人還在這裏活的好好兒的,我謀的什麼財害的什麼命?啊?倒是你們誹謗、汙蔑!哦對了,還打人!看看看看,我這傷!”
他邊說邊擼起袖子,露出被撞青紫的地方:“看看,都腫了,哎喲!哎喲喲,疼死我了,要死人了——”
“趙老二!”
藥鋪掌櫃被他這無賴的模樣氣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