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封淵自是看出來她的疑惑,勾唇淡笑著解釋道:“這魚隻用了腹部最精華的一部分,又以小火慢慢煨製,所以最後剩下來的就隻有這麼一碗,夫人嚐嚐看味道如何。”
君初月:“……”
她看了他半晌,才伸手去揭開蓋子,一邊下意識念叨著:“說起來,我覺得你可以改行去當廚子了。”
隻見碗中一泓乳白色的湯汁,隨著蓋子被揭開香氣撲鼻而來,當真像它的名字一樣,宛如白玉。
她知道魚若是炮製不好就很容易會有腥味,可這碗裏的魚羹非但一點魚腥味都沒有,反而透著一股淡淡的清甜奶香,入眼的瞬間就讓人食指大動。
她又抬了眼眸,目光直直盯著男人,再一次無比認真地朝他一點頭:“真的!”
“是麼?那我就把夫人這話當作是誇獎收下了。”
慕容封淵薄唇不經意揚的更高,說話間一轉身拉開椅子在她旁邊坐下來,抬臉,視線由下而上落在她的側顏上,方才的笑意也散去幾分,神情變的稍顯嚴肅:“但是為夫也隻會為夫人洗手作羹湯,不是麼?”
他反問她。
君初月則慢吞吞地一口一口舀著湯羹往嘴裏送,她吃的很慢,像是要細細品味這魚羹似的,小小一碗足足吃了一刻多鍾,才心滿意足地把勺子放下。
一隻大手已經及時地捏著帕子伸過來,擦去她嘴角沾染上的乳白色湯汁。
同時伴著女子有意無意拖長了的綿軟話語:“是——夫君,夫君待我最好了。”
她邊說還邊朝他眨眼睛。
雖說動作有些俏皮像是在跟他玩笑,但這句話卻的確是發自她內心,錦上添花不及雪中送炭,而雪中送炭,又怎及得上他這樣相伴左右,處處替她打算,還事無巨細地點滴照拂呢?
就像他說的,如今他的眼裏唯有她一人而已。
慕容封淵被她逗樂,一抬手,長指飛快刮過她的鼻尖:“這麼淘氣,嗯?”他佯怒,臉沉下來,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隻是鳳眸裏淡淡的笑意卻騙不了她——
“夫君莫非不喜歡?”君初月笑的愈加綿軟,眉眼彎彎好像兩道新月。
一邊頓住話語,數秒後改口:“若不喜歡,我以後不再這樣便是了……”聲音裏還透出了絲絲縷縷的委屈,水眸半垂著,餘光從睫毛的空隙處往上看去,那表情可憐兮兮的,就像個被壓榨久了的小媳婦。
慕容封淵當然知道她是裝的。
別看他的小妻子平素裏冷靜又淡然,但在隻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她就時不時地不知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就喜歡做出不同於平常的“驚世駭俗”的舉動。
就像現在這樣。
可知道是一回事。
盡管明明知道他家小妻子是在跟他玩鬧,但一看到她這個樣子,男人就不自覺緊張起來。
不知不覺她已然完全成了他的克星,點點舉動都能輕易牽動著他的情緒,因她而喜、因她而悲,也因她而怒……
她是他的全部。
幾乎是不容多想,動作便已經先了大腦指令一步,他捧起她的臉不由分說就用力吻了下去。
君初月:“……”
她完全沒來得及反應,隻覺唇瞬間就被攫住了,四片唇相貼,轉眼呼吸中便盡是男人特有的氣息和強勢,宛如攻城掠地一般索取著她口中每一寸空氣,想躲,後腦勺卻被按的更緊,溫熱的薄唇愈加霸道地侵略上來。
很久。
久到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來的時候,慕容封淵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她,薄唇從她唇上移開的刹那,又趁她不妨突兀地輕齧上一口,驚的她身子一個激靈,繼而狠狠瞪過去。
這混蛋!
分明就是故意的!
隻見“故意”的男人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扣在她腦後的大手滑落到她的耳朵上,指尖似有似無地輕撫,鳳眸裏還殘存著升起未散的情潮,喑啞的聲音隨之一字一句地從薄唇之間吐出:“夫人覺得呢?為夫剛才表現的還不夠明顯麼?”
君初月:“……”
她決定不理他,免得這人再得寸進尺。
慕容封淵笑看他家小妻子耳根都泛起了薄紅,一邊故意甩著臉色別開頭去,終是見好就收地不敢逗她逗的太過,揉了揉她的發頂便鬆開了手:“夫人,今天天氣不錯,為夫陪你出去散散步如何?”
“不好!”君初月哼了聲。
男人倒是耐心十足:“那夫人預備做什麼呢,為夫都陪你便是。”
“你……”
君初月臉扭了回來,眸光左右轉了轉,命令道:“我起來時就覺得腿有些乏力,這樣吧,你給我揉揉腿,揉的好了,我再考慮之後的事情。”
“遵命,夫人。”
男人笑,繼而又一伸手把她打橫抱起來,往前緊走了兩步放她到床榻上,之後半跪在她麵前,拾起她一隻腳架在自己膝上,大手一下一下地替她揉捏起來。
他力道很足,每一下都實打實地按在穴位上,還有細微的恰到好處的真氣徐徐送出,暖洋洋的讓她覺得腿都變熱了起來,一些原本凝滯的地方也被打通。
君初月怔了一會,不自覺就開始運行起體內真氣來。
慕容封淵自然是察覺到了,也不說什麼,隻是掌下內勁送出的方式和力道卻改變了,從替她按摩到無聲地引導她真氣運行,他在武學上的造詣到底還是遠超於她,有他輔助引領,明明兩人之間沒有任何對話,君初月卻還是覺得受益匪淺,趁著這個勢頭便起了繼續修煉的念頭。
“慕容封淵,我下午還是練武吧,把拿古畫拿出來,我再好好參悟參悟,這一段時間都沒什麼時間看,都說習武用進廢退,再不練練,我感覺身體都遲鈍了不少……”
她開口,說著說著,突然話音一頓。
慕容封淵覺察出異常,抬眼:“嗯?怎麼不繼續說了?”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小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吃驚表情,“你還記得我跟你說,我在情人穀的千年古桃樹下看到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