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次卻事與願違。
她隻覺得拍出去的力道宛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轉眼就消逝的無影無蹤。
“……”
君初月怔了怔,抱著一絲希望又伸手摸上去,結果該在的還在,那無形的牆壁依然完好無損地矗立在原地,沒有因為她剛才的一擊而出現任何變化。
不會吧?!
她禁不住眼角一抽,繼而更是心急。
隻見那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此時已從後麵抱住了慕容封淵,而男人背對著這個方向,她雖然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但這點距離足以讓她將他們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
緊接著男人低沉的聲音就隨風送入她的耳畔:“回來了?”
“……”
回什麼回來啊!
那根本就不是她!
擦亮眼睛看清楚好不好?
君初月死瞪著那邊的情形心裏直抓狂,可偏偏卻又無能為力,因為她發現自己無論怎麼叫喊,聲音都好像傳不過去被這無形牆壁阻擋了似的,對麵慕容封淵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就像平日裏待她時那樣,對那個“仿品”極盡溫柔。
她不信邪,見聲音傳不過去,摸著那無形牆壁又將真氣貫入足底,運起輕功猛地向上衝去——
一尺、兩尺、三尺……
她雙腳在牆壁上交錯向上蹬著,試圖尋到一個可以通過的地方,奈何隨著她上升的越來越高,失望也就越來越大。
沒有!
眼看著她都快能將桃花穀一覽無遺了,卻還是連一個能容她通過的孔洞都沒有發現。
難道這該死的牆壁直上九天了?君初月心裏極度腹誹,又一個不慎,腳下一滑,頓時就從空中跌下來,好在她反應快,身子又靈活,落到地上也是有驚無險——
隻是這時間又白白浪費掉了。
“……”
或許是明白急也沒用,君初月磨著後槽牙,深吸了一口氣硬逼著自己冷靜下來,眸光偏轉,落在那“仿品”身上。
像!
真是太像了!
即便是她自己看了這麼久,也還是沒能看出一點破綻,語氣動作都與她無二,甚至讓她有種靈魂出竅後,正以旁觀者身份看著自己的感覺。
連她自己都這麼想,那慕容封淵他看不出來,也是正常的吧……
君初月失落地想,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原來他平時都是這麼待她的……
雖說早已習慣與他之間的相處,可此時以旁觀角度看去,又是別有一番滋味,君初月怔怔看了一會兒,忽然聽到“仿品”求抱的話語,刹那似回神般的,眸子猛地往下一沉——
不行!
夫君是她的,怎容她人染指?
就算是“仿品”也不行!
她抬頭看一眼天空,上邊不行,那旁邊呢?這牆壁總不能連邊際都沒有吧?
正想著,耳邊又傳來一句“以天為蓋、以地為廬”。
這這這!
君初月氣的小臉頓時黑透。
雖說不確定到底有多長,可是一想到她家夫君正在被人“染指”,她就憋了一口氣,也不多加思索了,一手貼在那無形牆壁上,拔腿就要往前衝。
就在這時,一聲利器穿透皮肉的聲音劃破空氣。
君初月:“……”
她呆呆看著牆壁另一側的情形,剛邁出去的也不自覺地緩緩收了回來——
隻見男人不知何時拔了劍,重劍一端握在他的手裏,而另一端,正不帶一絲遲疑地狠狠穿過了那“仿品”的胸脯。
雖然並不是她,但看著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君初月還是忍不住小小地倒吸一口冷氣。
慕容封淵他……
發現此刻在他身邊的人是假冒的了嗎?
可他是怎麼發現的?
不止是她,那邊“仿品”也有著同樣的疑問,就見她怔怔地低頭,眸光落在那當胸穿過的利刃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夫君……”她開口,“為什麼?”
慕容封淵鳳眸半眯著,俊顏冷漠如冰,在她問出這一句“為什麼”的同時,手腕一轉,那重劍便跟著在她的身體裏翻轉了半圈,又狠狠拔出——
但凡是人,被利器這樣一攪,五髒六腑都被攪碎了,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
“你不是她。”
男人淡淡道,語氣已然沒有了方才的寵溺,眼神更是冷厲的像是能將人血液寸寸凍結起來,透著一絲厭惡:“區區妖邪,也敢冒充吾妻。”
聞言,“仿品”輕笑了一聲:“你看出來了啊,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自認為和她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區別啊……”
受此重傷,若是旁人此刻早就已經一命嗚呼了,可這“仿品”卻宛若沒事人一般,仍舊淡笑不止,從她傷口裏流出來的,也不是殷紅的血,而是大片大片粉白相間的桃花。
果然是這情人穀有問題麼?
慕容封淵眸色森冷,再次舉劍。
唰!
一聲輕響,“仿品”的頭顱便從脖頸上飛了出去,在空中轉了半圈,瞬間狂風大作,連同還在原地的身軀一起化作無數桃花漫天飛離。
“……”
君初月將這一幕一點不漏地盡收眼底,和慕容封淵一樣,她也意識到了這一切的古怪都是緣於情人穀裏的桃花。
還沒等她深思下去,原本搭在無形牆壁上的手驀然失去了依仗,身子不由自主往前一個踉蹌——
牆壁,消失了!
她怔怔地回頭看了看,忽然想到了什麼,又轉過臉,就見慕容封淵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重劍斜拄、長身玉立,衣袍被風吹的獵獵作響,鳳眸一眨不眨地朝她看過來。
“夫君……”
她有些訥訥地喊了一聲。
雖然她自己也對“仿品”動了殺機,可男人方才毫不猶豫的殺招到底還是在她心頭添上了一絲陰影——
那張臉可是她的啊。
他動手就沒有一點猶豫的嗎?
慕容封淵卻不知道她心底那點糾結,他見這回是真的了,不由鬆了口氣,冷厲的神色也隨之和緩下來,看看她手裏空無一物,於是說道:“夫人,找不到就算了,等為夫撿幾塊石頭搭個石灶也是一樣。”
說著就往她身後走去。
“慕容封淵!”君初月猛地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