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裏這麼大,我們走了有小半個時辰了吧?”君初月忍不住問道。
慕容封淵沉吟了幾秒,點了點頭:“是,差不多。”
“那傳說的千年桃樹咱們還沒有走到嗎?”她又問,一邊回頭看向來路:“說起來後麵也沒有人了,就咱們還在往前走……”
慕容封淵停下腳步:“夫人,可是覺得累了?”
“累倒是不累,就是覺得……好像有哪裏怪怪的?!”君初月淺淺踅眉,話音落下又笑了笑:“嗯,可能是我想多了——”
“歇一會吧。”慕容封淵打斷她。
說著四下裏張望了一會,牽著她轉了個方向:“這邊來。”
君初月跟著他很快偏離了中央的大道,看男人輕車熟路的模樣連續穿過好幾個岔路口,她不覺好奇:“我們這是去哪?”
話剛一問出口,她就明白了過來,耳邊正隱約傳來潺潺水聲,隨著他們的前行而逐漸清晰。
很快,眼前便出現一條清可見底的溪流,在兩岸桃花映襯下碧水茵茵,像一條柔軟的綢帶般,泠泠淙淙、蜿蜒流淌。
慕容封淵將馬拴在附近桃樹上,牽她到了溪邊,又是左右瞧了瞧,瞄到一處凸起的岩石沒有被水打濕,便拉了她過去:“坐。”
君初月乖巧地依言坐下來。
這個地方很是寧靜,隻有風聲、水聲,細細聽時還能聽到些許花開花落的聲音,連帶著讓身心都不由得沉澱下來——
“好靜啊!”
她感歎,兩手撐在身側,一邊抬了臉,閉上眼睛去感受輕風拂過麵頰。
慕容封淵則返身去了栓馬的地方。
等君初月重新張了眼,下意識去尋找男人的身影時,就看到他正大步流星往這邊走來,手裏還掂了一根釣竿。
“……”
君初月盯著釣竿一直到他走到她麵前停下,才上移了視線:“哪來的?”
她怎麼不記得行囊中還有這玩意?!
“哪兒來的夫人就別理會了。”慕容封淵薄唇輕勾,一邊答話一邊整理著釣竿:“等為夫釣兩條魚上來,咱們烤著吃。”
君初月頓時來了興致:“我也來幫你。”
她說著就要站起來,卻被男人一把按住肩膀推了回去:“夫人看著就好。”
“不要!”
君初月嘟了嘴,扭了個方向躲開他的手掌直接從岩石上跳下去:“烤魚總得生火吧,你釣你的,我去拾些柴火回來。”
慕容封淵:“……”
他無奈看著他的小妻子丟下一句話就頭也不回地鑽進了桃林深處,搖了搖頭,整理好釣竿和魚餌,轉身到了溪邊拋鉤入水。
水麵激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數秒後又漸漸平息下來,慕容封淵將袍角一掀,原地坐下,鳳眸沉沉盯著水麵等待著,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魚鉤動了一下。
嘩——
緊接著一條大魚便帶著大片水花被甩了上來,落在了他的手裏。
慕容封淵熟稔地將魚從鉤上取下,又在地上拔了幾根草紮成一束穿過魚嘴,隨後重新將魚鉤拋進水中,有了第一條的收獲,之後男人的運氣就仿佛是開了掛似的,魚兒接二連三地上鉤。
說也奇怪,這清澈見底的溪水裏竟然會有這麼多的大魚,每一條都足足有幾尺長……
他家小妻子也該回來了。
慕容封淵想著抬眼看了看天色,不知什麼時候,天已經陰了下來,隱隱要下雨的樣子,頗有種山雨欲來前的寧靜感。
“夫君!”
就在這時,仿佛印證他的想法似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從後麵傳入他的耳畔,緊接著一道柔軟的身軀便自背後貼了上來。
“回來了?”
慕容封淵頭也不回地開口。
“是啊。”
君初月說著,一轉眼看到旁邊躺著的數條大魚,不覺又驚又喜:“天,才這麼一會就釣到這麼多條魚,看來我今天真的是有口福了!”
“夫人喜歡就好。”
慕容封淵見魚差不多夠了,便收了釣竿,轉過來:“夫人拾的柴火呢?”
“這裏。”君初月往後一指,慕容封淵循著看過去,隻見她所指的方向堆了大大小小一堆枯樹枝,同時耳邊又響起女子淺淺的歎息:“這桃花林裏能用的木柴可真是難找,幾乎都是潮濕的,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找到這麼些。”
“烤魚而已,足夠了。”
慕容封淵說著起身從岩石上下來,將魚拎到溪水邊:“夫人去把柴堆好,等為夫把魚清理了再來生火。”走了兩步又轉頭:“夫人?”
“夫君,我累了。”
君初月嘟著嘴在原地向他伸出雙手,那清麗的小臉上透著一抹撒嬌:“你抱我下去。”
“……”
慕容封淵無奈地走回來:“夫人累了就在那裏歇息吧,接下來的事情為夫一人來辦便好。”
“不要,我要你抱我!”
女子卻是不依不饒,依舊執著地向他伸著手,等他走近了,驀地水眸輕眨,流連出一片氤氳旖旎:“夫君,你抱抱我嘛……”
慕容封淵忽然覺得呼吸一緊。
這丫頭!
分明是在誘惑他!
男人不由自主就沉了眸色,手裏的魚串也被他扔到了地上,伸手托住女子懸在半空中的兩隻小手輕輕一撈,帶著她旋了半圈勾進了自己懷裏。
“夫君……”
輕柔的聲音在他耳畔軟軟吐氣,仿佛羽毛刮過心田,癢酥酥的,帶著某種不言而喻的誘惑。
慕容封淵眸色愈加黯沉,如同最深的夜色,繼而長睫半掩,遮去了大半的瞳仁。
“夫人。”
他低低開口,那柔軟的小身子在他胸膛前若有若無地磨蹭著,似有意又似無意,在一刻不停地撩撥他的定力:“別鬧,等會還要吃魚。”
“我不想吃魚,夫君,我想你……”
女子說著,已然執起他的一隻手覆上自己胸脯,抬眼眸中一片氤氳春色,與這漫天粉白相間的桃花交相輝映:“夫君,你我今日就在這裏,以天為蓋、以地為廬……”
慕容封淵垂眸看著她。
他的小妻子,這是第一次主動要求與他行歡好之事,還是在這山野林間,說起來,頗不似她的行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