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若那一抓是衝著他來,倒還不至於生氣。
可偏偏樓崗動的,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
君初月聞言則柔軟了眉眼,她伸手過去,兩隻小手包覆住他放在桌上的大掌,對上男人抬起的鳳眸聲音輕輕軟軟開口:“其實也沒什麼啊,我又沒真的受傷,別生氣了,乖,嗯?”
“……”
慕容封淵被她這突如其來仿佛哄孩子似的一個“乖”字給震得嘴角不由微微抽搐:“夫人說什麼?”
他挑眉看她,驀地手一翻,反攥住她的手腕。
君初月就這樣瞠大了眼,毫無防備地被他拉著繞過半張桌子繼而直直撞進一個有力的懷抱,緊接著兩爿微涼的薄唇便印了上來,將她未來得及出口的話語悉數堵進了喉中。
“……”
君初月怔住了。
他們這個位置雖然不是大堂中央,可也是無遮無擋,酒樓裏的食客又不算少,她餘光一掃,就看到有好幾道視線都朝這邊瞄過來。
一時不禁羞窘不已,抬手抵著慕容封淵胸膛想把他推開。
奈何男女力氣相比本就懸殊,何況是在不動用任何武力內勁的情況下,加上她又被吻的全身虛軟,這點推搡的勁道就像是蚍蜉撼樹一樣紋絲不動。
而男人貪戀她唇齒間清新芬馥的甜美氣息。
慕容封淵察覺到了她的舉動,卻非但沒有如她所願地放開,反而騰出一隻手扣住她後仰意圖避開的後腦勺,將她禁錮的更深更緊,似乎這樣單單抱著她還嫌不夠,得要把她用力揉進自己的身軀骨血裏才算滿意。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
久到君初月覺得恍惚已經不知今夕何夕的時候,她才感到身上的禁錮鬆了些,慕容封淵放開她的唇,額頭仍抵在她的額頭上,鳳眸染著絲絲縷縷的笑意正望進她的眼底:“夫人真乖。”
“……”
君初月這才反應過來,小臉黑了黑,急忙羞惱地從他腿上跳開回到椅子上坐下,抬手以袖子捂緊了自己猶泛著熱氣的臉。
這臭男人!
她不就是說了句讓他乖嗎,犯得著這樣對她?
還當著這麼多生人的麵,她不要麵子的啊。
而且店小二在旁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看了多久了,瞥到其欲言又止的表情,君初月簡直想挖個坑把自己買埋進去——
簡直太尷尬了!
慕容封淵笑看著他家小妻子那羞窘的模樣,薄唇勾了又勾,想打趣她又怕把她給真的惹急了,隻能暫時先忍住,眸光一轉看向旁邊店小二:“何事?”
低沉的聲音還帶著一絲情動後的喑啞,但也基本恢複了對外慣有的冷意。
店小二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連連點頭哈腰道:“抱歉、抱歉,實在抱歉,剛剛走了神,兩位請原諒。是這樣,方才這位姑娘點了一份燙牛肉,不巧已經賣完了,不知道兩位是否能換成別的?”
慕容封淵看了看君初月。
隻見女子已將手袖子一同放了下來,聽小二這麼一說招了招手,示意再把菜單拿給她,又看了幾眼問:“那這個鹵牛肉還有麼?”
“有的有的。”
“那就給換成這個吧,上菜快一些。”
“是是、兩位稍等,馬上就給您二位送過來。”
店小二說著抓過菜單又匆匆往後廚去了,君初月這才將目光投向慕容封淵,男人也正含笑望著她,見她看過來,立刻示好地拎起茶壺倒了杯茶,指尖一送,便將熱氣騰騰的茶杯推到她麵前:“夫人,喝點茶潤潤喉嚨。”
“你現在還生氣嗎?”
君初月接住茶杯問道,見男人搖頭,她便沒好氣地咬著後槽牙瞪他:“可我生氣了。”
“為何?”慕容封淵反問了一句。
他也不曉得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單手支著下巴,眼底晃著一抹似笑非笑的漣漪,赤裸裸地不像個武將,倒像極了那都城裏慣於調戲婦女的紈絝公子——
也隻有在她麵前,他才會是如此生動的。
君初月手指動了動,忍著將熱茶潑到他臉上的衝動開口:“這裏這麼多人……”
“嗯?!”慕容封淵應了聲,見她閉口沒再繼續說下去,才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夫人是害羞了……”
說著大概是覺得戲演的有點過,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來:“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有什麼好害羞的,別人看那是他們嫉妒,再說了,我與夫人連更親密的事情都辦過,這點程度又算得了什麼?”
“……”
君初月目瞪口呆。
她一開始還尋思她這夫君什麼時候竟然也變得如此油嘴滑舌了,繼而又想這不是很正常的麼?這男人很久以前在她身邊時就已經不知節操為何物了,似乎……要追溯到從白沙洲回來伊始。
特別是現在無官一身輕,他就愈加放縱自我,哪裏還有過去嚴於律己的冷麵軍人模樣。
“我在想,你這樣……以後還能回官場嗎?”
她忍不住脫口而出。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突如其來,讓慕容封淵也不禁反應慢了一拍,咀嚼了幾下個中含義後笑道:“都是以後的事,再說吧,況且為夫覺得這樣的日子挺好,遊山玩水,有夫人作陪,也未必一定要回去繼續做官受朝廷束縛。”
“可我們答應了……”
君初月急急接口,她想說已經答應人的事情不能食言,但想了想還是把話給咽了回去,到嘴邊的聲音一轉便改換了話題:“遠的不說了,來說近的吧,說樓家這邊的事。”
聞言,男人臉上的笑頓時就收斂了起來。
他一邊掂了茶壺注水進杯中,一邊淡淡道:“夫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都聽你的。”
“那你還——”
“這是例外,以後不會了。”慕容封淵說著舉手,“為夫對天發誓,接下來如若不聽夫人安排擅自……”
“好了!”
君初月連忙打斷他未完的話語:“我就是抱怨兩句而已,你發什麼誓,還讓人擔驚受怕。”
慕容封淵笑:“就知道夫人不舍得。”他見君初月又有動怒的意思,輕咳一聲改口:“不過為夫也有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