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初月手指微微一動,隨即笑了:“這麼說來,樓家大小姐很是受人歡迎了?”
“可不是嘛!”
儲大也沒多心,順著她的話就接下去說道:“且不說樓家在整個塞北的地位,光大小姐的美貌與才華,便足夠讓人趨之若鶩了,我要是能年輕個二三十歲,嘿,不瞞您說,我也去湊個熱鬧,保不準大小姐就因為我這一手種茶泡茶的技藝看上我了呢,那我這輩子可就飛黃騰達咯,您說是不是?”
君初月笑著點頭稱是,眼看儲大還想說什麼,便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時辰已晚,我們就不再多待了,不知那芙蓉茶,可能否割愛給予我們一些?”
儲大一拍腦門:“嗨,您看我這,一說話就停不下來了,耽誤了兩位的時間實在該死。這芙蓉茶雖然珍貴,但夫人要,我哪能不給呢,若不是二位替我搶回了茶種,我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呢。兩位稍等一下。”
儲大說著掀開簾子去了裏屋,片刻後又匆匆回來,手裏碰了個小盒子:“這是今年的新茶,今年出產了一共隻有兩斤半,其中兩斤都供給樓家祖宅了,我這裏還剩半斤,勻了一半送給您,您看要不要打開來檢查一下?”
“那就不必了。”君初月接過茶盒掂了掂,“這就是樓家大小姐喜歡的芙蓉冰茶麼……”
“正是正是,您放心,如假包換。”儲大連連點頭,“我們生意人就講究個誠信,再說了,您二位還是鄙人的恩人,我就算再怎麼樣,也不會連恩人都欺騙的,您就放一百個心。”
“嗯,另外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夫人您說。”
“方才那個偷茶種的賊人,不知能不能把他交給我們帶回去?”
儲大聞言一愣,繼而便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忙不迭道:“夫人的意思是說要將那賊人帶回樓家審問吧?確實該如此,您等等,我這就讓人把那賊人帶過來。”
眼見著儲大又急急忙忙出門去了,一直未發一語的慕容封淵這才轉向君初月開口:“夫人,你問他要人,莫不是想……”
他話沒說完。
君初月衝他豎了一根手指點在唇上:“噓——”
繼而嫣然一笑,笑意裏帶了點點狡黠:“你知道我要做什麼,就別說出來了,免得隔牆有耳叫人聽見了去。”
那賊人很快就被五花大綁著提了過來,儲大先揮手讓兩個夥計離開,而後朝慕容封淵二人笑道:“兩位,人給您帶上來了,您看接下來要怎麼辦?”
君初月抬眼朝那賊人看去。
相比方才在夜市裏,這回看的更清楚了些,隻見其看上去年紀不大,卻生的獐頭鼠目,光看麵相倒確實像是個做賊的……
“你叫什麼?為什麼要偷這芙蓉茶種?”
那賊人察覺到有視線投過來,頭一偏,再聽她問話,更是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滿臉都是拒絕回答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儲大一見頓時惱了,一腳踢在那賊人的腿彎處,他人胖,這一腳又用足了實打實的力氣,那賊人立刻站立不穩,噗通跪倒在地:“老子叫什麼,與你們有何相關?被你們抓住是我學藝不精,我認了,要打要罵隨你們的便,至於其他,休想在問嘴裏問出來半句!”
儲大還想再踹上幾腳,被君初月抬手製止了,女子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角,淡淡道:“本想說,或許我還能聽聽你有什麼苦衷,再看要如何處置,既然如此,那就等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再說吧。”
又對儲大點點頭:“叨擾儲老板了,這芙蓉茶和人,我就都一並帶走了。”
“哎哎。”儲大連連應著,本想問要不要他派人把這賊人押送過去,但是看到慕容封淵一聲不吭地單手就將賊人提起來跟上了女子的步伐,便把要說話給咽了回去,隻改口道:“您二位慢走。”
那賊人對於自己被抓原本是不服氣的,隻當是夜市裏人多才讓慕容封淵鑽了空子,想著若是在別處,別說抓到他,就算是捏住他一根頭發絲都未必可能,然而直到再次被拎出來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被抓當真是不冤——
男人的速度有如風馳電掣。
他甚至連周圍的景象都來不及看清,隻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一處客棧裏,更讓他不可思議的是,那跟著男人過來的女子竟然也有著這般高深的輕功……
嘭!
慕容封淵將那賊人扔到了地上。
為了避免被樓公子看見,他們沒走正門上來,而是直接由窗外飛入,君初月第一時間先去開門悄悄向外看了幾眼,確認沒有人之後,才又關嚴了門,轉身走到那賊人麵前,笑吟吟道:“想好了麼?來說說你叫什麼,為什麼要偷芙蓉茶的茶種吧,若是答的我滿意了……”
她從袖口裏取出那裝有芙蓉茶的小盒子朝他晃了晃:“雖然茶種我沒有,不過這芙蓉茶,聽那老板的意思,也是市麵上可遇不可求的——或許我可以把它送給你。”
許是被她這條件誘惑,又許是被他們的輕功折服,這回那賊人沒再抗拒,乖乖地把情況一五一十都交代了出來:“我姓江,單名一個貴字……”
果不出君初月所料,這江貴的確是樓鳳涵的愛慕者!
她交代了他一些事情之後,便讓慕容封淵將縛了他的繩子解了,然後親自開窗送他離開,眼看著那江貴幾個縱跳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這時一雙手臂從背後環住她的腰身,君初月收回視線,低聲問立於身後的男人:“我這麼做,你會不會覺得,我心機太重?”
“嗯?!”
慕容封淵聞言卻是輕笑一聲:“怎麼會,為夫倒是希望夫人心機重一些,這樣才不會吃虧。”
“你這麼說,難道今後我吃虧了,你也打算不管?”君初月故意抓著他話裏的漏洞追問。
“夫人覺得呢?”
慕容封淵不答反問,接著就見懷裏的小女人沒好氣地朝他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