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是睡糊塗了,那傷都過了這麼多天,早就好的門清了,哪裏還會裂開。隻是昨天去救你上來的時候,心急了一些,不甚在山崖上刮上了胳膊,昨晚見你睡著,便去你那些藥瓶裏取了些藥膏搽了,隻是點小傷,不礙事。”
他開口,心底一邊暗自慶幸早有準備,見眼前小女人似乎並沒有露出什麼懷疑的表情,於是趁機拍拍她的胳膊將話題轉移開:“夫人,抬腿,穿下麵了。”
“呃。”
男人表現的太過輕鬆,沒有一絲半點的異常,君初月自然也就沒多想,很快便在他的幫助下穿好了外衫,兩人隨之一起攜手出了門。
慕容封淵如今的廚藝也是極好,熟練地生火、淘米下鍋……
一份粥兩份小菜,不出片刻功夫便熱氣騰騰地盛了出來,端到女子麵前,君初月吃著吃著,又奇怪看他:“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有些不太對勁?”
“嗯?夫人怎會如此覺得?”
“從我睜開眼睛開始,你就一直盯著我……”君初月邊說邊反手在臉上揉了揉,“我臉上不會沾染了什麼東西吧?應該不會啊,我剛剛明明看了鏡子的。”
慕容封淵看著她下意識做出這等可愛動作,低低笑出來:“放心吧,你臉上什麼都沒有,至於你剛才所提之事……莫非為夫平日看你看的少了?如今看的多些便讓你現在有這種感慨,嗯,這點確實是為夫的不是,往後我一定記住每時每刻都不忘記看著夫人、欣賞夫人。”
“別——”
君初月聞言差點被粥嗆到,她急忙抬手製止男人再說下去:“還是免了吧,我又不是猴子,再說了你一直盯著我我總覺得身上有哪裏不對勁,還發怵,你現在快點把臉轉過去!”
慕容封淵沉沉笑著,任她小手拍上臉,順著她推搡的力道側過頭,但餘光卻仍舊若即若離地落在她的身上——
昨晚操琴之人還未現身,他又不知道那琴音是否還會對她起到作用,不盯著她著實有些不放心啊。
唯一有些不太好辦的,是他不想讓她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所以隻能顧左右而言他,盡可能讓她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在這上麵。
幸好這小女人也沒有多想,用完早飯,慕容封淵拉她到了外麵:“夫人,一起去外麵走走?”
男人的本意是要去昨夜琴音傳來的地方查探一番,卻因為顧慮到身旁的小女人,隻得迂回行之,與她在蕪城裏兜兜轉轉了大半圈,才故作漫不經心地來到目的地。
那裏是片集市,他們來的早,還沒有什麼人在,道路上留著些許昨日拋下來的垃圾,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君初月被他牽著在這裏走了幾個來回,遲疑了一下,又忍不住問:“慕容封淵,你在找什麼?”
“沒有,夫人你看錯了,為夫怎麼可能在這裏尋東西。”
男人矢口否認,內心卻不禁有些無力地苦笑。
他這小妻子太過敏銳,也不知他能瞞過她多久——
隻是這樣看來,蕪城也是難以再繼續待下去了,不如早些離開去別處,若是能引那操琴之人現身就更好不過,在野外動起手來也方便許多,畢竟這樣防著也不是個法子,倒不如一勞永逸。
想著,慕容封淵脫口而出:“小月兒,如今蕪城咱們也待了有數日了,明日我們便啟程如何?”
“可以是可以啊……”
君初月說著話音頓了頓,“不過你之前不是說蕪城附近有好幾處景致可以遊玩麼,咱們才去了一處桃林,那其他的地方呢,不去了?”
“那幾處都在沿路上,我們一路過去便是,隻是不再折返回頭了。”
“哦,那就依你。”君初月應聲,“不過出發之前,我還有一場比試不能落下。”
“……”
慕容封淵聞言皺眉:“那種比試,不去又有何關係,隻不過是些小孩玩鬧罷了,你又何必自降身價,去和他們比這些不入流的東西?”
昨天的比試他全程看了。
那姓陳的小子所謂的功夫在他眼裏不過就如花拳繡腿,五歲習武,到如今十五歲已經十年了,卻遠遠不夠看的,連他家小妻子的一半都不如。
三年前他的小妻子剛十六歲,也不過隻比現在的陳穆大上一歲而已,卻已經是任了祭殿的聖女,他後來去了解了祭殿是做些什麼事情的,也了解了所謂聖女二字代表的是什麼——
祭殿中最強的女子,才能冠上這個名號。
這樣的她,那陳穆如何能比?
“入不入流又如何。”君初月卻不讚同他的說法,“這比試我昨天應下了,自然就不能臨陣脫逃,你昨天既然跟我去了,肯定也知道他們那些人都是些什麼想法,我可不想落人口實,留個笑話在蕪城。總之我是一定要去的,你若嫌棄,那就在城主府等我回來好了。”
“不行!”慕容封淵斷然拒絕,“我不去,你又遇到昨天的事情怎麼辦。”
他指的自然是她墜落山崖一事,君初月神色僵了僵,下意識地又捋起袖子,三指給自己搭上脈……
“如何?”
“和昨天一樣,沒有什麼問題。”君初月說著把袖子重新放下來,“應該沒事了,你看我現在不是不覺得累了麼,可能昨天隻是意外吧……”
“不,不是意外!”
慕容封淵眉目深鎖,昨晚突然出事,他太過緊張竟然一時忘了她突然昏睡不醒會不會和那琴音有關,如今再提起來,竟然隱隱約約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小月兒。”
鳳眸移轉,對上女子詫異的目光:“你再好好想想,昨天你為什麼在用輕功上山時,會突然失去意識。那之前可有什麼征兆沒有?”
“……你是說,我昨天出事,不是因為我自己身體問題或者是意外,而是有人專門針對我?”
君初月微微踅眉。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又哪能不聽出幾分端倪,見男人點頭,小臉頓時陰沉了下來:“按理說應該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