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說話的少女生的濃眉大眼一臉英氣，隻見她氣的捋起袖子就衝上去揪住陳穆衣襟：“分明就是你們欺負人，你們明明知道芸芸膽小，還騙她和你們賭約，你們給她道歉，否則我饒不了你們！”
“顏末卿，我警告你放手！”
陳穆沉下臉來冷冷道，見顏末卿沒有一絲一毫要放鬆他衣襟的意思，突然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男女力量對比懸殊，幾乎沒有任何懸念的，就聽一聲痛呼，顏末卿被他狠狠甩到了旁邊，後腰正撞在桌角上，疼的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瞬間就變的煞白。
陳穆起先還有點緊張，但看到顏末卿在另兩名少女的攙扶下站起身，並沒有什麼大礙的時候，又再次趾高氣昂起來：“哼，都警告過你了，你還不放，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這一下還是輕的，你要是敢再——”
“怎麼樣？”
驀地，一個不屬於他們當中任何一人的女聲在門外涼涼響起。
眾人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女孩們頓時露出了驚喜的表情，而男孩們則神色各異。
“芊兒！”
“芊兒姐姐！”
一群少女蜂擁過來將過來的兩人團團圍住，身後緊隨的則是少年們頗為不屑的嗓音：“這就是你們搬來的救兵？不過也就是生的好看了一點，娶回去倒是挺長麵子的，除此之外也不過是個女人，女人還能有什麼大作為？”
君初月進來的一刹那便將這間學堂裏的情形盡收眼底。
桌椅布置什麼的自不必說，男女比例差不多是二比一，並且看穿著打扮至少都是家底殷實，其中男孩們以名叫陳穆的少年馬首是瞻，至於女孩們這邊，顯然她們對那個叫顏末卿的少女十分信賴。
“女人沒有大作為？”
君初月勾了勾唇，話音蕩開一圈輕嘲，她看著說話的少年淡淡開口：“希望之後你也還能麵不改色的，像現在這樣說出這種話來。”
聲音不大，卻和學堂少女們有著截然不同的氣勢，以至於向來都不把女子放在眼裏的少年們竟是集體啞口無言。
這可是頭一回！
對這群少女來說，眼前討厭的男孩們哪一次沒有和她們針鋒相對，甚至沒事也要找出事來，這回可讓她們大開了眼界。
“芊兒，這就是你說會來幫我們的姐姐嗎？好厲害啊！”顏末卿率先麵露激動。
還有女孩跟著附和道：“是啊是啊，姐姐一開口，陳穆他們都不敢說話，真是太棒了！”
回過神來的少年們聞言頓說覺得掛不住麵子，紛紛有些惱羞成怒，一男孩大聲道：“誰說我們不敢說話了，不就是比我們大上幾歲，穆哥說的對，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個女人，是女人就沒什麼可怕的，有本事就來跟咱們比比。”
君初月淡笑：“可以，比什麼？”
在她眼裏，這群少年少女之間的比試不過就如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絲毫不足為慮，因此很爽快地就答應了，可以顏末卿為首的女孩們卻很是擔心，圍在四周七嘴八舌地提醒著她：“姐姐，先問清楚比什麼。”
“對啊姐姐，先問清楚比較好，姐姐你不知道，他們可都是些無所不用其極的人，姐姐你要當心上了他們的套路！”
“剛才芸芸就是因為這樣，才被他們……”
“喂喂喂！”
女孩們的控告聲還未落下就被起哄的男孩們打斷了：“說誰無所不用其極呢你們，一開始不是就講過了願賭服輸，你們說不服我們，要和我們賭我們答應了，你們說要找人來證明，我們也答應了，結果你們還在這裏囉嗦，哈，女人就是矯情，還不如趁早回家，出來拋頭露麵像什麼樣子。”
“說的沒錯，我爹說了，這樣的女人，以後倒貼過來，我家都不能要，娶回去給家族丟臉！”
說這話的少年引來一陣哄笑，緊接著便有人附和道：“我爹也這麼說了，他說現在的女子實在太不像話，整日裏都在外麵拋頭露麵，一點也沒有大家閨秀的氣質，他還說這樣的女子我要是敢娶，他就打斷我的腿，哈哈，你們說，我以後怎麼可能會娶這樣的女子嘛！”
“就是這樣，與其今後娶這樣的女子，還不如去買上幾個丫鬟呢，不光聽話，還能拿來暖床，豈非兩全其美？”
“哈哈哈，隴少此話也正是我想要說的。”
又是一陣大笑響起，學堂裏的少女們都氣的臉紅耳赤，有兩個性子溫婉的，更是急的連眼底都泛開了一層水霧。
就在這時，清冷中帶著幾分涼薄的女聲似笑非笑地響起來，打斷了滿室笑聲：“話都說完了？”
頓了頓，見無人說話，君初月又繼續道：“既然都說完了，那麼你們就來講講，要比什麼，怎麼比吧。”
這是要將選擇權交給他們？
少年們不覺互相對視了一眼，彼此使了個眼色，陳穆便站出來開口：“這樣吧，雖然你比我們年長幾歲，但你畢竟是女子，我們呢，也不說欺負你，既然要比，那就先比一比吟詩作對好了，雖然我覺得你肯定贏不了，不過餘芊叫來的幫手，想必也不會是百無一用吧？”
吟詩作對麼……
君初月淡聲道：“可以，如何比？”
“你跟我們來。”
君初月在女孩們的簇擁下，跟著這群少年從學堂裏出來，走到後院，隻見麵前一條小溪蜿蜒流淌，陳穆便指著那小溪道：“在此處流水泛酒，酒杯順水而下，流到誰麵前，誰就須得作詩一首，做不出的便取杯罰酒，待一壺酒盡，看誰麵前的空杯多，誰便輸了，如何，敢不敢比？”
原來是曲水流觴，君初月點頭：“以何為題？”
“現在正是仲春，便以仲春為題好了。”陳穆道。
君初月微微頷首，接著往前走了幾步，在溪邊尋了個位置坐下來，餘芊緊跟著第二個走過去，在她附近落座，接著是顏末卿、芸芸，其他女孩們也都紛紛如法炮製。
眼看著少女們都在溪邊坐下，陳穆一擺手，身後的少年們便大剌剌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