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解釋道:“塞北樓家,乃是我西陵國塞北最大家族,樓家人人習武,世代以武為尊,可以稱的上是西陵國北方的武林盟主,振臂一呼可號令群雄,勢力極大,你們今天遇到的那女子,樓鳳涵,是如今樓家家主的女兒,這樣的身份,你們說尊貴不尊貴吧。”
君初月:“……”
武林盟主?!
她和慕容封淵皆是雖有一身功夫,但此前都是在為朝廷效力,與真正的江湖並無任何交集,因此武林盟主這四個字聽起來當真是既熟悉又陌生。
“算……尊貴吧。”她有些不確定,順著常竹的話開口。
一邊想著這武林盟主大約就等同於江湖上的土皇帝?
土皇帝的女兒,那大概就相當於公主了吧……
嗬!
正巧她也才被那西陵國皇帝收作義女又封為公主,也不知和她這假公主比起來,到底誰的身份更上一層。
想著,忽然間男人又湊了過來,像是能看到她心中思緒一樣,貼在她耳邊沉笑開口:“在為夫心裏,自然是夫人最為尊貴。”
低沉話語伴著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根,有意無意地撩撥著她的心弦。
君初月急忙抵著他的額頭把他推開,目光仍看著常竹,接著剛才未完的話道:“……可那又如何呢?”
“……”
常竹大概沒想到她在知道塞北樓家是何等龐然大物之後,還會有如此回答,禁不住被噎了一下,有些幹幹地笑道:“姑娘這話說的,知曉了塞北樓家在塞北的地位,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你們得罪了那樓家大小姐,塞北樓家是斷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君初月笑:“不肯善罷甘休就不要善罷甘休吧,反正我們也是很快就要離開這裏了,西陵國幅員遼闊,這輩子能不能再遇上麵都說不定,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
常竹無奈搖頭:“姑娘,不可這樣想,你要知道那塞北樓家勢力廣袤,早就不局限在塞北那一塊,基本上西陵國大多數城鎮都分布有他們的產業,你們想要平安無事不被他們尋到,恐怕,難。”
“但……”
君初月還想說話,身畔的男人陡然開口了,聲音冷冷的,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客氣,音調中透出慣有的冷漠疏離:“這麼說,你有辦法讓塞北樓家不與我們為難?”
“正是。”
常竹見終於說到點子上了,笑逐顏開:“不瞞二位,老夫與樓家家主也有一定交情,隻要慕容公子肯答應老夫,收犬子為徒,將功夫盡數傳授給他,老夫願意往塞北一趟,給二位做一次說客,讓樓家家主不要尋二位的麻煩,當然,犬子拜師學藝的銀錢也是分文不少的,不知,慕容公子可願答應?”
常竹覺得這對慕容封淵來說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他是不可能不答應的。
可事實卻給了他一記耳光。
就見男人薄唇微微咧開,清雋麵容上浮現一個淡淡的冷笑。
“不。”
“為什麼?”常竹臉上笑容有些掛不住,“慕容公子,你不答應,也總得給老夫一個理由吧,你都未曾見過犬子,又何必這麼急著拒絕?”
“是否見到又有何意義?!”
慕容封淵反問,鳳眸流轉倨傲之色,隨即麵露狂傲冷冷開口:“我的功夫,他學不會,也無須學。”
他的功夫,都是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
真正意義上的以血鑄就,亂軍破陣的本事又豈是在這平和安穩之處隨隨便便練上幾招,口耳相傳便能輕易學會?
奈何常竹卻不懂他的意思。
他年年上元節在酒仙樓宴請各路豪傑,邀他們參與打擂,就是為了給兒子找一位好師傅,今年慕容封淵的出現可謂讓人眼前一亮,為使他同意,他更是下血本不惜連那幅古畫都拿了出來,哪裏想得到慕容封淵竟然拒絕的沒有一絲轉圜之地,甚至還當著他的麵說他的兒子學不會他的功夫。
當下笑容就斂去了。
“慕容公子,不教便罷,何苦貶低他人。”
常竹很是不高興:“犬子固然沒有慕容公子那般功夫精湛,但此前教授他的師傅們無人不稱讚他天賦異稟,乃是習武的好苗子,老夫倒不知,慕容公子的武功如此尊崇,隨隨便便就開口稱他人學不會,是否太過自大了?”
“我實話實說。”
慕容封淵淡淡道:“聽不聽在你,我隻重複一遍,我的功夫,不適合常人。既是有人稱其天賦異稟,那便讓說那話的人繼續教授便是。”
他的性子注定了不會輕易妥協於人,當然除了他的小妻子之外。
酒席最終是不歡而散,常竹怒道:“好、很好,你們好自為之,希望慕容公子今後不會折轉回來央求老夫!來人,送客!”
……
兩人拿了那裝在檀木盒子裏的畫作踏出了酒仙樓。
冷靜下來後,君初月忍不住皺眉:“慕容封淵,你也聽到了他剛才說的,依你猜想,以那塞北樓家的地位,若是派人來了,你有幾成勝算?”
“……”
男人聞聲低笑:“夫人這是在擔心為夫?”
“誰擔心你了!”
君初月臉驀地一紅,心思被猜中就似是小貓被踩中了尾巴炸毛一般:“我隻是不喜歡我的夫君總是被人覬覦,你若真被那樓家小姐搶走,我現在就不要你了。”
“你敢!”慕容封淵頓時沉了臉。
當然他也明白,他家小妻子是故意說的這番話,根本不是她的本心,否則她又為何要萬裏迢迢追他到這西陵國來?
“你怎麼知道我不敢?”君初月憤憤地磨牙。
而男人這時已經穩下了情緒,鳳眸裏又重新染了絲絲笑意,故作無奈道:“此事當真不能怪我,那時我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那女人,也不知怎得就被惦記上了。不過夫人都這麼說,為了不被人搶走,為夫也隻能使出全身解數,把這勝算變為十成才行了。”
“……”
君初月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嘟囔了一句“風流債真多”,又道:“這裏也是沒法待了,回客棧收拾收拾,準備去下一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