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腹誹著,蔣皎柒又回了那華服女子一句:“楚公子跟你根本沒有婚約關係,他和我說你們隻是從小相識而已,你憑什麼不讓我接近楚公子?”
華服女子大怒,一把掙開楚天闊的鉗製,上前就是一巴掌朝蔣皎柒臉上甩過來。
君初月眼不覺一眯,沒想到這華服女子竟然還有幾分功夫,她畢竟算是和蔣皎柒有些緣分,對這姑娘又多多少少帶著點責任感,眼看著她就要遭人掌摑了,不假思索地踏了出去。
“你是什麼人?”
華服女子沒想到這時候會有人來給蔣皎柒出頭,還同樣是名女子,掙了掙手腕紋絲不動,眼底頓時露出了幾分戒備。
“路人。”君初月淡淡道,“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說話間使巧勁捏著她的手腕往前一送,讓那華服女子趔趄著後退了幾步卻不至於跌倒:“一個男人而已,若是他心中真的有你,又怎會與其他女子糾纏不休,與其責怪她人,倒不如重新審視一下,他是不是你真正的良人,是,你又何必擔心他與這位姑娘有染;不是,蹬了便好,姑娘以為我說的可有道理?”
慕容封淵……不就是這樣?
當他明白過來愛的是她以後,就再也沒有和雲月穎有過度接觸,哪怕是在被下了春毒神智昏沉之後都強忍著不肯碰那個女人。
所以這一次,她才會堅信他不告而別是另有隱情,才會不遠萬裏一路從明羅帝國追到這全然陌生的土地。
哪怕在做了噩夢、以及親眼看到他和連沐兒執手並肩而暗自神傷之後,冷靜下來她也還依然是相信著他。
“你!”
華服女子倒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又反駁不了什麼,一時隻拿手忿忿指著她卻啞口無言。
君初月則回過身來,看著蔣皎柒皺眉沉聲:“那天我不是叫你回苑州了麼,你怎麼還在這裏?”
聞言,蔣皎柒頓時從怔忪中回過神來:“你……是楚大夫?”
“是。”君初月坦然。
蔣皎柒咬著嘴唇打量著眼前女孩,隻見遠黛如山、明眸皓齒,同樣的恬淡,但與易容後的清逸如畫雌雄莫辨相比,更多了幾分屬於女子的陰柔氣質。
原來這就是楚大夫原本的樣子啊……
蔣皎柒越想越覺得難受。
她其實明白這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怪不得任何人,尤其怪不得君初月,但在看到自己第一次喜歡上的人竟然是女子之身的時候,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剛才挨打都沒有流下來的眼淚在這一刻唰唰滾落——
“我不要你管,你裝什麼好人,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就聽她衝著君初月吼了一聲,隨即轉身撥開人群飛快地跑走。
君初月:“……”
那一瞬間她覺得周圍人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不覺嘴角抽搐。
這麼讓人想入非非的話……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君初月摸了摸鼻尖,也趕緊離開了這是非之地,當下也沒什麼心思在街上走了,再加上天氣炎熱,抬頭看看天色已是中午,便去就近的飯莊裏吃了午飯,隨後便回了客棧。
第二天她本想再赴一次賭坊上的雅室,但不料早上剛一開門,就看到鬱夙站在門口。
“沒有打擾你吧?”男子麵上始終溫潤有加。
君初月搖搖頭:“沒有,我正準備出去呢,你在我門口站很長時間了麼?”
“也是剛到。”
“喔,你……想到讓我見他的辦法了?”
“這倒不是。”鬱夙見女孩眼底毫無意外地迅速泛起失望,急忙把話接下去:“但是我打聽到了另一些事情,可能會和你的事情有關。”
“什麼?”君初月頓時挑起眉梢。
“我怕這裏隔牆有耳,初月,你到我那裏去再說吧。”
鬱夙應當是在這西陵國都城生活了有一段時日了,在城內一角租了個小院,一如當初在青州小鎮上一樣,他見君初月進門之後下意識地四下打量,淡淡一笑:“你住客棧也是不方便,要不然就搬過來和我同住吧,剛好也有兩間房,有什麼事也好相互照應一下。”
“不用了,我已經預先付了半個月的房費,住客棧挺好的。”君初月搖搖頭。
她現在和鬱夙隻是朋友關係,不像之前在一起行醫看病,雖說分了兩個房間,但孤男寡女住在一個屋簷下也是不太好的,更何況她這次來西陵國還是為了“尋夫”。
鬱夙也不勉強她,進了屋子又道:“你早飯沒吃,就在我這將就一下吧,早上剛蒸了饅頭煮的粥。”
說話間君初月麵前已經擺上了一碗白粥兩個饅頭,外加一碟小鹹菜,她也不推辭,拿起筷子夾了鹹菜放進粥裏,攪了攪喝了一口,感歎道:“還以為這輩子吃不到你做的東西了呢。”
過去她和鬱夙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尤其是她還在療傷的時候,總是鬱夙煮了東西給她吃。
除了醫術出神入化之外,他做飯的手藝也很好,再普通的食材都能在他手裏化腐朽為神奇,就比如眼前這碗粥,看起來隻是普通的白粥而已,卻有著雞湯的濃香,令人口腹大開。
鬱夙微笑:“可惜你不肯過來住,否則天天都能吃到我做的東西。”
君初月撲哧一笑,搖搖頭:“好了,不扯別的了,說正題吧,你打聽到了什麼?”
“是關於連沐兒的事情。”
隨著話音,兩人神色都鄭重起來。
君初月聽他說了大約半刻鍾,秀氣的眉毛在眉心部位凝成了一個川字:“你說的是真的?”
“應當是真的。”鬱夙答道,“畢竟誰都不知道你來了這西陵國都城,沒道理有人會放出假消息,況且這是連峰酒後所說,你知道,有句話叫酒後吐真言。”
“這倒也是……”
君初月點了下頭,沉吟了一會開口:“你說的這個事,我打算跟四皇子說一下,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你找上四皇子了?”
“嗯。”君初月笑了笑,“昨天回去之後心裏煩躁,就又出去了一趟,正好在賭坊裏遇到了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