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兵分兩路

回過神來,目光便沉沉落在門口還未來得及踏出的男人身上。

在這樣危急的時刻,皇帝第一個想到的仍然是慕容封淵——

倒不是朝中沒有其他能人了,實在是……這個男人太過耀眼,以至於將他人光彩都全部遮掩,皇帝沒有想到其他人也是必然的。

要扭轉邊關局勢,派他率兵前去乃是最為妥當的選擇;但葉恒那邊又該怎麼辦?慕容封淵畢竟不會分身,顧了這頭就顧不了那頭,但讓人犯愁的是,兩邊都同等重要。

西陵國與明羅帝國接壤之處僅有一處鹿鳴穀是為天然要塞,過了鹿鳴穀,一直到皇城都少有險山峻川,而以平原為主,現在鹿鳴穀已經被敵軍占領,少了天塹作為依仗,敵軍繼續進犯過來便更加容易至極,雖然不至於立刻就攻打到皇城,但沿途城鎮被攻破,將使人心社稷不穩,必須盡快派兵將他們鎮壓逼退才行。

而葉恒父女,若是放任他們真的脫逃出境投靠敵國,未來對明羅帝國局勢穩定將更是嚴重打擊……

該如何是好?!

皇帝臉色鐵青,他很清楚,這兩件事同時發生絕對不是巧合,敵國就是要讓他們首尾難顧……

正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言的大祭師開口了:“皇上,不如就讓封淵率兵前去鎮壓西陵國來犯,這也是他份內之事;至於葉氏父女,就交給我們祭殿來辦吧。”

“如此甚好。”

聽聞大祭師發言,皇帝也鬆了口氣。

確實,論起追蹤暗殺來,朝廷中無人比的上祭殿,讓祭殿出手,確實是個最好的選擇。

想到這裏皇帝便下令道:“慕容封淵!”

“臣在。”男人再度回身行禮。

“朕令你即刻率兵前往鹿鳴穀,務必要將敵軍驅逐出境。”

“是!”

目送著男人的背影大踏步消失在紫宸殿外以後,皇帝才憂心忡忡地收回視線:“不知大祭師預備要派何人前去?”

“論技巧武藝,祭殿當中當今無人能出初月左右,正好葉氏通敵叛國一事本就是她著手進行調查,如今便也繼續交予其去辦,皇上以為如何?”

“自然是好的。事不宜遲,大祭師即刻安排吧。”

……

君初月接到這個任務一點都沒覺得奇怪——

早在她進尚書府開始調查的時候,大祭師就暗中吩咐了,讓她在葉尚書身上悄悄置留了用以追蹤的東西,便是擔心會有此類事情發生,卻沒想到當真派上了用場。

當時太陽剛剛升起來,她正準備和平常一樣繼續去教導新入祭殿的那些小女孩,得到消息後二話沒說就折返回去開始準備,出發的時候,她特意繞道去馬場騎走了慕容封淵送給她的那匹照夜玉獅子馬。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照夜玉獅子馬無論在速度還是耐力上都不是普通馬匹所能媲美的,她相信,它完全有能力彌補上這中間花費的時間差。

而照夜玉獅子馬儼然也像是知道她心底的想法,等女孩剛一跨上它的脊背,便立刻長嘶一聲,揚蹄飛奔了出去。

一路疾馳。

同一時間,慕容封淵也率兵出發了,大軍出征,走的自然是官道;而君初月則抄了小路,劫獄者雖然小心謹慎,但總有一些蛛絲馬跡會遺留下來,君初月就靠著在祭殿修習的技巧這樣沿路追蹤過去。

因此盡管她和慕容封淵前進的是一個方向,卻始終沒能碰上。

……

流月城。

這是往西陵國方向上座落的一個常見普通城鎮,這天傍晚,一行客商打扮的人出現在了城門口。

“站住!”守城的士兵攔住他們,“從哪裏來的?”

皇城那邊傳來訊息,從大獄裏逃走了兩個朝廷重犯,但凡出入者無論熟悉與否都必須嚴加盤查,就見那士兵邊問邊拿了一張畫像出來比對。

那畫像畫的正是葉尚書。

客商靠後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者遠遠瞥了那畫像一眼,便迅速低下頭去,動作讓士兵看見了,立時喝道:“你,抬起頭來!”

“大人、大人,那是小人的老父親,沒見過世麵,大人不要在意。”領頭客商見狀急忙賠笑道,一邊回頭招呼著:“爹,大人沒有惡意,您就抬起頭讓他們看看,我們也好早點進城落腳。”

隨著話音,那老者抬起頭來,露出一張飽經風霜滿是溝壑的臉。

守城士兵:“……”

再三確認這一行人中都沒有畫像上的麵孔之後,便擺手放行:“好了,進去吧。小心點,最近盤查的嚴,別弄出什麼是非來。”

“是是是。”

這行客商連忙點頭哈腰地答應了,進城後在一家較偏僻的客棧裏落了腳。

“這是我們最後一天在客棧歇腳了。”

就見領頭的客商冷聲道:“明天在這城裏把路上需要的物資全部采買足夠,之後我們就不會再冒險入城,以免出什麼意外,我們需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明羅帝國,你給我做好準備。”

他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劫獄的黑衣人頭領,名叫桑羅。

也就是說這隊客商都是黑衣人易容而成,而那個身材佝僂的老者,則是葉恒所扮。他聽了桑羅的話哪敢有半分反對的意思,連忙不迭地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沒有意見,一切都聽您的。”

他深知自己已經不再是當初位高權重的葉尚書,連性命都維係在對方手裏,又哪裏有敢不同意的道理?

隻是妍兒……妍兒向來嬌生慣養,連在皇城城內都是乘坐軟轎出行,也不知能不能受的住這風餐露宿長途跋涉的辛苦。

……

時間輾轉又過了七天。

彼時夜晚,桑羅等人在山林間停下來休息,雖然被團團圍在中央,但葉恒卻怎麼也睡不著,連續數天的亡命奔逃以及擔驚受怕,讓他變的頹喪不已,即便不用人皮麵具也已經消瘦的看不出原來的麵目。

守夜的桑羅蹲著撥弄火堆,感覺到背後的視線不覺冷笑一聲。

若不是這位葉尚書手上掌握著重要的信息,他才不會千裏迢迢來管這種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