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吧。”
葉青率先開口,她和文絲韻兩個人拿著紙鳶很快走到假山後麵去了,片刻後,兩隻完全一樣的紙鳶便緩緩升了起來,乘著風勢越升越高,眨眼就隻剩了兩個小黑影,在天幕上搖曳。
“我猜高一點的那個是青姐放的。”餘秋璉笑盈盈道,“賭注是我手腕上這隻玉琉璃手鐲,你們以為呢?”
“我賭這根金絲香木簪子,也押青姐。”葉妍妍緊跟著將頭上一根精致的發簪取下來。
第三個開口的是餘香,她拿下了脖子上掛著的玉佩,押的是文思韻。
隨後三雙眼睛齊刷刷地落在了君初月身上。
“那我就也押文姑娘好了。”女孩淡淡開口,她對這賭局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便很隨意地跟了一句,一邊撥下耳垂上的綴飾放在桌上。
接著四人一同過去驗證,結果勝出者是葉妍妍和餘秋璉,她那耳飾自然也就歸了別人,君初月也不在意,反正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給了就給了,接下來又輪到葉妍妍兩人,這樣一來二去,幾輪下來她倒也贏了幾樣物事,其中還有葉妍妍頭上那根發簪——
金絲香木在明羅帝國並不多見,她想,這倒是小賺了一筆。
轉眼,又輪到了葉妍妍和餘秋璉。
兩人走到假山後麵,卻並沒有急著把紙鳶放起來,隻見一個下人匆匆趕過來,壓低了聲音道:“小姐,已經準備好了。”
“嗯,我知道了,你去通知父親吧,我這裏也很快就好!”
葉妍妍遣退了那人,和餘秋璉對視一眼,後者眸子輕輕眯起來:“現在準備做麼?”
“當然。”葉妍妍冷笑,“要不是為了這場大禮,我又何必讓父親給那個賤人發請柬,看到她的臉我就覺得惡心。”
“那我們這邊也得快些了,這種事,還是得做到‘湊巧’才行啊。”
……
君初月並不知道這二女所商量的事情,這一輪結束,便又輪到了她和餘香。
假山後環湖,雖然放紙鳶的地方離湖麵尚有一定的距離,但她還是不忘像之前一樣提醒餘香一句“小心腳後”,一邊將風箏放了起來,本以為很快就能得出結果回亭子裏歇息,卻不料意外竟然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身後“噗通”一聲。
她猛一回頭,就看到眼前濺起好大一片水花,冬末春初,湖水還很是冰寒,有水珠遠遠濺到她臉上,涼颼颼的。
君初月:“……”
感情將她的話都當耳旁風了,這陷害也太過刻意了吧?
冷眼看著餘香在湖水中載沉載浮,拚命掙紮著呼喊救命,耳邊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怎麼了怎麼了?”
嗬。
興師問罪的來了。
她微微偏了臉,視線投向小跑過來的四個少女。
果然,不等她們跑到近前,葉妍妍高一度的質問聲便先響了起來:“你在幹什麼?香香得罪你什麼了,你要把她推下去!”
君初月沒說話,她知道,這種沒有人作為目證的情況,她就算再如何辯解也都是做無用功,人家一口咬定了是你推的,那就是你推的。
倒不如省點口舌。
跳下去救人的是葉青,如君初月所料一般,餘香被打撈上來之後,裹著葉妍妍脫下來的鬥篷瑟瑟發抖,一邊抖一邊紅著眼眶不無委屈地小聲道:“君姑娘,我隻是說讓你比我晚一點把紙鳶放起來,並沒有說什麼壞話,為什麼你就要生氣,還把我推下水呢……”
君初月冷冷一笑:“說完了?”
話音落下,見眾女都一頭霧水地看著她,女孩驟然欺上前去,一把揪住靠在餘秋璉懷裏的餘香,再次往湖水裏一拋:“那麼喜歡下水,你就再下去一次好了。”
她的功夫哪怕軍隊裏也都是少有敵手,更別說這幾個官家小姐了,在她麵前全無還手之力,就聽噗通一聲,尖叫聲四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本無意和你們糾纏,實在是你們送上門來欺人太甚。”
君初月冷笑著拍了拍手,轉身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又一串更為嘈雜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你們在幹什麼?”一聲叱問響起。
……
慕容封淵這天來的算是比較晚的。
他一早下了朝之後就回去準備禮物,當然這般盡心盡力準備的禮物並不是給葉尚書的壽禮,而是給君初月準備的禮物,這樣一直到筵席快開始的時候,才姍姍來遲到了尚書府。
葉尚書遠遠看到他,立刻對守在後麵的下人示意性地一擺手,接著笑嗬嗬地迎了上去:“慕容將軍。嗬嗬,慕容將軍,您這大駕光臨可著實讓我尚書府增光添彩啊,快請進快請進。”
慕容封淵手一抬,護衛立刻將一隻琉璃盞遞了上去。
“君初月呢?”男人緊接著開門見山。
葉尚書眼底情不自禁地閃過一絲不悅,這好歹也是他的壽辰,如今你拿了請柬過來,連一句賀詞都不說也就罷了,一開口就是問別人是怎麼回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還真擔心慕容封淵不問這句話,要這樣的話,他這場“大戲”恐怕就演的沒那麼自然通透了,而現在,正好!
葉尚書當即嗬嗬笑起來:“君姑娘早就到了,現在正在後花園同女眷們閑聊呢,我們這就過去。”
說著親自引男人進了大門,向後花園方向走去。
遠遠的,傳來噗通一聲。
眼看著男人劍眉瞬間皺起,葉尚書忙賠笑道:“不知道妍妍她們又在做什麼,怎麼這麼大動靜。”
正說著,其他的賓客也有聽到動靜的,往這邊聚了過來,葉尚書見人聚的多了,不由更是暗喜,臉上卻不曾表現出來,隻是點頭對打擾了他們表示致歉。
一行人就這樣進了後花園,冷不防又聽到噗通一聲,遠遠看到的,就是君初月將餘香揪起來再次拋下水的一幕。
巧的是,餘秋璉和餘香的父親也在這群人當中,看到這一幕頓時臉色就變了,盡管餘香是庶出,但也到底是他的女兒,豈能容人這般欺負,大踏步走過去,伸手就欲抓君初月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