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您這是何苦

莫名被人揪住衣領,鬱夙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麵前的男人是誰。

而慕容封淵見他遲遲不答,已然又暴躁地問了一句:“君初月她人去哪了,說!”

粗暴的語氣卻讓那溫潤如玉般的男子有些不悅了起來。

“初月似乎已經和閣下沒有瓜葛了吧,閣下為何還要來百般糾纏?”

鬱夙邊說邊試圖去拉開男人的手,但他又怎會是慕容封淵的對手,就見其胳膊一拽一推,揪著他的衣領轉眼把他狠狠抵到了院牆上——

“不想死就快說!”

慕容封淵低吼著,他毫不懷疑如果再不給他所要的答案,他就會起手殺了麵前這個男子——

他早就應該殺了他的。

就算君初月會因此恨他入骨也沒有關係。

他若死了,君初月就不會跟著他到這個地方來,以至於遇到危險……

慕容封淵鳳眸紅的幾乎要滴下血來。

不知是不是他周身氣勢太過可怕,鬱夙忍不住咕嘟咽了口口水,終是服了軟:“她昨天晚上突然說要出去一趟,還囑咐我稱她不回來就不要開門,我也一直在等她,結果等到現在,沒等到她回來,反而等來了你……”

話音未落,男人已鬆手如旋風般轉身離去。

他不需要懷疑鬱夙的話。

這的確像是君初月的作風。

嗬。

慕容封淵搖搖晃晃走在小鎮的街頭,俊顏上滿是慘笑。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君初月,你現在到底在哪裏?

他忽然想起幾個月前,他剛從宜城回來時也是如此,遍尋她而不著,當他好不容易再找到她時,她看向他的眼神已經如同淬冰一般凍人。

那麼這次呢?

嗬。

恨也好。

慕容封淵想,無論怎樣也好,隻要她還活著,無論怎樣都好。

隻要她能活著……

盡管這樣祈禱著,但隨著時間推移,希望也漸趨渺茫。

……

他朝青州城方向走了三天。

青州多山,沒了馬匹代步,這三天走下來,鞋底生生磨平了一層,然後在第三天傍晚,遇到了心中擔憂而騎馬來尋的兩名護衛。

遠遠一看男人失魂落魄的模樣,兩名護衛便明白事情不好,不由地對視了兩眼,隨即翻身下馬行禮。

“將軍。”

“……”

慕容封淵勉強定住心神,在得知青州太守府已經被控製住之後,男人眼底瞬間流露出一抹不曾掩飾的殺意——

青州,太守府。

兩名護衛緊趕慢趕好不容易策馬趕入進來時,眼前已經鋪開一大片血紅。

慕容封淵手中重劍血跡蜿蜒曲折,一滴一滴彙作一條紅色的小溪,沿著劍尖滾落,而他另一隻手裏,還提著兩隻雙眼大張、死不瞑目的人頭。

一者,是青州太守。

一者,是那何姓校官。

“……”

怎麼會這樣!

兩名護衛呆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抬眼看向滿身殺氣的男人:“將軍,這……”

這裏可不是疆場戰營!

按照明羅帝國律法,處置朝廷命官需要先交由刑部問罪,像慕容封淵這般不由分說就斬了一個太守一個校官的,明顯就是觸犯了律法,即便他斬的確實為罪人,他自己也難逃牢獄之災。

“將軍,您這是何苦呢?”

……

皇城。

尚書府。

“什麼?慕容封淵他下獄了?父親,你是在跟女兒開玩笑吧?”葉妍妍驚的手中茶盞砰地掉到地上摔成幾瓣,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葉尚書:“父親不是說,他是皇上眼裏的紅人麼,怎麼會被下獄?”

“父親什麼時候騙過你。”

葉尚書心疼地看著被摔壞的茶盞,那是年前他才收到的精品,市麵上可遇而不可求:“慕容將軍的確受皇上重用不錯,但他這次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擅自離開皇城不說,還在青州一下子毫無理由殺了兩名朝廷命官,你說,皇上能不龍顏大怒?”

毫無理由?

葉妍妍皺了皺眉,這時過來撿拾茶盞碎片的丫鬟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她,就見其痛呼一聲,緊接著一腳踢了過去:“怎麼做事的,沒長眼睛啊?”

丫鬟毫無防備,被踢的摔倒在地,爬起來又趕緊跪伏在她麵前不停叩首:“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小姐繞了奴婢。”

“不是故意的,你故意了還得了?”

葉妍妍冷哼,還想說什麼,葉尚書有些不悅地打斷道:“一個下人,你跟她囉嗦什麼,既然傷到你了,拖出去亂棍打死了便是,再叫一個人進來收拾。”

話音落下,立刻有兩名五大三粗的家仆進來,把那尖叫著求饒的丫鬟拖了出去,很快行刑的聲音便伴著哭叫遠遠傳了過來。

隻是這樣的聲音對於葉氏父女而言宛如家常便飯一般激不起心頭半點漣漪,葉妍妍看了眼戰戰兢兢頂替進來清掃的丫鬟,想了想,忽然對葉尚書說道:“父親,女兒要去看望慕容將軍。”

“不行!那裏可是大獄,你一個姑娘家,身嬌體貴的,沒事往那裏跑做什麼。”葉尚書斷然拒絕。

“父親此言差矣,怎會是沒事呢。”

葉妍妍冷笑道:“女兒若不這樣做,那慕容封淵又怎能知道女兒的好,再說了,父親您不也是很滿意皇上的指婚?這可是個機會,不是說他重情重義知恩圖報麼?等女兒與他熟悉起來,到時候父親您在朝上再為他美言幾句,那慕容封淵受了咱們父女的恩惠,往後還不是被我們牽著鼻子走?”

“確實,那人風評便是如此……”

葉尚書聞言沉吟了起來,良久,正色道:“妍兒,我就你一個女兒,你想做,可以,父親隻要你答應一件事。”

“父親請說。”

“無論如何都不得拿你自己性命玩笑,記得麼?”

葉妍妍一聽不由笑的彎了腰:“父親,您才是在跟女兒開玩笑吧,女兒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清楚麼?女兒怎會輕怠自己的性命。”

“你記得就好。”葉尚書搖搖頭,“我隻是給你個忠告罷了,那慕容封淵……並非是尋常人啊。”

“父親,您就別多慮了,他再不尋常也還是個男人,是男人,就會有弱點,難不成他還有三頭六臂不成?您就等著女兒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