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等我的命令,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要擅自對付君初月,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那點打算,如果因為你耽誤了大事,就休要怪我對你不客氣。我能把你送到慕容封淵身邊,就有辦法讓你無聲無息從他身邊消失,你給我記住了。”
這時大祭師冰冷不帶感情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雲月穎一顫,急忙伏首下去:“是。”
她從祭殿出來,又悄無聲息地回到雲閣,當脫下黑衣,換上平常的衣裙時,眼淚忍不住滾滾而下。
恨,她好恨。
淚水滂沱中,隱約有一張清麗的臉從她眼前晃過,雲月穎一顫,目光瞬間變的狠厲起來——
君初月,就算不能殺你,我也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同一時間,羅河鎮。
張家二小姐早已經匆匆離去。
包廂裏,一人獨飲、酒過數巡,君初月倒完最後一滴酒,把酒壇放在桌上。
慕容封淵正踏進門。
他看了一眼桌上空蕩蕩的酒壇,又看看女孩滿臉緋紅,目光迷蒙的微醺模樣,不禁皺了皺眉快步走過去。
“怎麼全喝了?”
他知道她酒量其實不差,僅僅一壇就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看來這酒真的勁大,不愧是被譽為羅河鎮此處特產。
“因為你一直都沒回來,不知不覺就把它喝完了。”君初月看著他走過來,“怎麼樣,你的事情辦完了?”
“嗯。”他在她身邊坐下,拿起筷子夾起一口菜送進嘴裏。
“去縣丞那邊了?”
“嗯。”
“怎麼說?”
“無非就是說些漂亮話來忽悠我罷了。”慕容封淵冷冷笑了笑:“我看這縣丞是和張家狼狽為奸,在羅河鎮做盡了壞事。”
君初月兩隻手撐著下巴,眯眼睛看他:“那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這非我分內之事。鎮上麵尚有城郡,縣丞之上乃是郡守,我無非就是等回到皇城,在皇上麵前參他一本罷了。”
慕容封淵說到這裏,忽然反應過來什麼,一轉頭,劍眉挑起:“那麼夫人呢,想讓我怎麼辦?”
“我沒什麼意見,隻不過也想去見識一下那張家而已。”君初月淡淡一笑,“畢竟這種勢力大到能操縱朝廷命官的家族,我也隻是聽說,還沒有親眼見過呢!”
“那明日早起,我便陪你去見識見識。”男人被她說的話逗得笑了起來。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第二天,慕容封淵醒過來的時候,女孩還在酣睡。
他也不急著叫醒他,靜靜的看著她半晌,目光變得溫潤起來,不由自主地伸手,就要去撫上她的麵頰。
“君初月…初月…”他喃喃地念,一個字一個字,放在唇間輕輕咀嚼。
真好啊,他還能這樣看著她。
看著這樣熟睡中毫無防備的她。
驀地,女孩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兩下,一副就要蘇醒過來的樣子,慕容封淵嚇了一跳,急忙把手移開,又背過身去,裝作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君初月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從窗欞裏透進來的光線,打在她的眼皮上,讓她有些不適應的眨了眨眼,又眨了好幾下,才完全睜開。
一轉頭,看見慕容封淵的背影。君初月急忙翻身坐起來,臉上禁不住染上兩朵紅暈——
她竟然又和慕容封淵同床共枕了。
雖然分別蓋了兩床被子,但夏天的被子薄得很,她還是能感覺到男人的身體緊緊貼在她的身上,那是和女子的柔軟截然不同的一種感覺。非常的強勁,充滿了力道,以及……溫暖。
“你醒了?我先出去,你把衣服換好了出來。”慕容封淵很自覺地走了出門,把空間留給她。
君初月拿起床上的衣裙,正要換上時轉而一想,又放了下來,起身去包袱裏翻出自己的一身男裝。
慕容封淵在門外等了一會兒,開門的聲音響起,他一轉頭,就看見一個看上去容貌清秀的少年走了出來。
他不禁好奇:“怎麼又穿這一身?”
“這身輕便,待會兒好辦事。”君初月淡淡開口。
慕容封淵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點頭:“嗯,你想的確實周到,我們走吧!”
君初月莫名的看了他一眼
她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在慕容封淵的語氣裏聽出了一絲諂媚的意思?
容不得她多想,慕容封淵已經大步向前走去,他隻得急忙跟上。
張家,在羅河鎮的西邊。
一個家族竟然占據了洛河鎮將近五分之一的土地,處處雕梁畫棟,與這羅河鎮其他地方相比顯得極為奢華。
“怪不得這張家敢自稱是羅河鎮最大勢力,果真是連朝廷命官也不放在眼裏,竟能在這種鎮子上建起這樣一座大宅,也不知道傾吞了多少百姓財產。”君初月遠遠看著那一片建築,冷冷評價道。
“正所謂,強龍壓不住地頭蛇,那縣丞也隻有和張家同流合汙,共同魚肉鄉裏。”慕容封淵附和開口。
說話間,兩人已經一前一後走到了張家正門。
這門原本是虛掩著的,卻不想守門的家仆遠遠看到他們,便砰的一聲關上大門。
君初月皺了下眉,說:“我去叫門。”正要上前,手突然被慕容封淵從後麵拉住。
“等一下,裏麵有人過來了。”
君初月一怔,經他提醒這才催動內力。頓時聽出張家院裏有無數腳步聲正在匆匆朝門口走來,很快,大門就再次打開。
先是數十個提著兵器的年輕後生呐喊著衝出,眨眼在門口將慕容封淵和君初月二人團團圍住。
緊接著又是幾個衣著不凡,形貌各異的中年人從後麵不緊不慢走出來。
其中一個相貌和昨日的張家大少爺還尚有幾分相似。君初月心道,這大概就是那張家家主,就不知其他幾人是何身份?
慕容封淵顯然昨日和那張家家主有過交流。
他伸手,將君初月擋在身後,沉聲開口:“看來張家主早就料到我今日要來,早早就請了救兵。”
“哼,慕容將軍,張家今時不同往昔,不再如昨天那般毫無準備。你打傷我兒,竟然還敢再送上門來,就算你是將軍又如何,可知在我這裏,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今日定要你留下性命,為我兒報仇。”
張家家主一甩袖子,氣勢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