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穎手一抖,一截花枝應聲落下。
數秒後又淡淡開口:“都說了禦醫院,大概是姐姐出了什麼事吧,姐姐是淵的妻子,這麼做是應該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可是小姐……”
葉兒還想為她打抱不平,卻被打斷了聲音:“好了,沒什麼事你就下去吧。淵要怎麼對姐姐,那是他的事情,我也很希望看到他們和諧相處,畢竟大家以後都生活在一個屋簷下。”
“小姐,您真是太善良了……”
葉兒歎氣,搖搖頭轉身退了出去,隻是她沒有看到,在門被帶上的一瞬間,雲月穎平和的表情陡然變的猙獰,抓起剪刀狠狠朝花盆當中紮去——
君初月!
就憑你,也配和我搶慕容封淵?
將花盆裏的土紮的千瘡百孔,過了一會兒,雲月穎動作放慢了下來,最終停住,接著又緩緩眯起眼睛。嘴角勾勒出冷笑。
“葉兒!”
隨著喊聲,門又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丫鬟探進頭來:“小姐?”
“準備明天陪我出去一趟。”雲月穎淡淡開口,“記得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出去的事,包括將軍。”
“好。”
第二天,韓樂又如常出現在茗煙湖畔,夾雜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正要往畫舫裏去時,忽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緊接著手裏就多了什麼東西。
一低頭,才發現那是一張紙條。
韓樂挑了挑眉,將紙條展開,隻見上麵寫著一行字:昨日和你一起的女子,是慕容將軍的妻子,當今祭殿的聖女。
原來是祭殿聖女麼?!
看來遊戲有必要提前結束了,畢竟她是朝廷的人,也免得夜長夢多……
韓樂笑了笑,五指一合,那紙條頓時被內力擠壓成齏粉,鬆手,紛紛揚揚落下。
接著轉身,眨眼便消失在人海當中。
禦醫院。
君初月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當她艱難地睜開眼睛時,耳邊立時傳來驚喜的聲音:“夫人,你總算醒了。”
女孩緩緩轉動眼珠左右看了看,這才發覺自己躺在禦醫院裏。
“我在這……多久了?”
她有些困難地開口,聲音因為久未說話而變的粗嘎難聽。
“夫人已經昏迷兩天了,老夫不是叮囑過,一定不能勞累麼?幸好將軍及時把夫人送了過來……”
大夫端了藥過來,語氣有些埋怨:“不過醒了就好,餘毒暫時用藥壓製住了,來,先把這碗湯藥喝了,我再給你幾個藥方,你回去對著煎了喝,先把身體調養起來。”
“謝謝大夫。”
君初月在醫女的幫助下坐起來,一口一口將湯藥喝下。
是慕容封淵送她來的嗎?
他到底還是沒有對昏迷的她撒手不管。
雖然明知道他是為了雲月穎才救她,可她的心裏卻還是不自覺泛起小小的喜悅來——
她太愛他了。
愛的簡直卑微到骨子裏,即便他傷了她那麼多次,可是哪怕隻要有一點點小小的恩賜,都還是能讓她激動不已。
也許她中的,其實就是叫作慕容封淵的毒吧。
一碗湯藥喝完,君初月目光沉靜下來:“大夫,不知道可不可以把那些湯藥改製成藥丸,好方便攜帶?”
“藥丸?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時間要比煎藥長上很多,而且效果未必比的上湯藥,夫人……”
“那就勞煩大夫了。”
每天晚上回去煎藥太費時間,不如藥丸來的方便,她這一昏迷三天,還不知道韓樂那邊會不會產生懷疑呢,之後不能再出現這樣的紕漏了!
同一時刻,程峰正在東苑向慕容封淵彙報進展情況。
“韓樂一天都沒有出現?”慕容封淵皺眉。
“是,夫人從禦醫院回來後,今天在畫舫等了一天,那韓樂也未曾出現,夫人也去了桃林等處,都是一無所獲。”
“那她現在在哪裏?”
“夫人已經回茗煙湖畔的居所了,說是明天再去等一日,若還是等不到其人來,就回來另想他法。”
“嗯……”
慕容封淵有些頭疼地扶額。
這件事怪他。
若他當時能控製住情緒,或者說沒有喝那麼多酒,或許都不會演變成這樣。
正煩躁著,遠處天邊陡然升起一道煙火。
慕容封淵一驚,唰地站起身來——
這是君初月發出的信號,意思是準備和目標動手了。
而在這同一時間,一道嬌小身影也同時踏進了東軒的院子。
“程峰,你先去幫她。”
餘光瞥到來人,慕容封淵立刻揮手遣退程峰,自己也快步迎了出去:“穎兒,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可是有事?”
“你還問我,你都好多天沒來雲閣了……”
雲月穎看著程峰匆匆離去的背影,視線一轉,麵帶嬌嗔地拉住慕容封淵的手:“淵,今晚來陪我好不好,你不在,我都睡不好。”
慕容封淵順勢將雲月穎攬進懷裏,柔聲道:“我是怕影響了你休息。這幾日公事繁忙,你也看見了,剛剛程峰才走。”
“可是,你以前都沒有這麼冷落我的。”雲月穎一聽,頓時委屈地扁了嘴:“淵,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麼會呢,又胡思亂想。”慕容封淵開口,麵對雲月穎,他始終都顯得耐心十足。
隻是這一次,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裏透出一種淡淡的敷衍:“我送你回雲閣。”
雲月穎卻注意到了。
腦海中刹那警鈴大作。
但她什麼也沒說,隻乖巧地點了點頭,直到和他一起回了雲閣的屋子,男人準備離開的時候,才突然叫道:“淵!”
慕容封淵駐足回身。
就在這短短一瞬間,雲月穎已經脫的隻剩下貼身褻衣:“淵,要我。”
她張開雙臂。
那玲瓏白皙的身段在眼前晃動著,足以令人血脈賁張,可是卻激不起慕容封淵內心半分躁動。
他反而微微皺了下眉頭:“穎兒,把衣服穿上,涼。”
“我不。”
雲月穎眼裏的希冀在他話音出口的同時黯淡了下去。
她一步步朝慕容封淵走過來,笑中含淚:“淵,我跟你已有三年,同床共枕也有大半年之久,你寧可整晚哄我睡覺,也不曾越雷池一步,那些就都不提了。可現在我都這樣站在你麵前了,你為什麼還不要我?難道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愛我,所以才會對我視若無睹?”
慕容封淵:“……”
難道要她的身子,才算是愛她嗎?
他無法理解,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願意對雲月穎好,願意寵她,嗬護她,唯有對她的身體,他提不起一點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