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恨不得殺了你

雲月穎正在和鐵匠鋪老板講價,忽然呼啦啦進來好幾個男人,四下裏環視一圈,冷笑道:“我接到消息,說是慕容將軍最寵愛的姬妾在這鐵匠鋪裏,是不是有這回事啊?”

鐵匠鋪裏隻有寥寥幾個客人,事出突然,幾乎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的,都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這些不速之客。

“小姐,我們怎麼辦……”葉兒更是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嚇的幾乎語無倫次。

“沒事,葉兒,有姐姐保護我們,不會有事的。”雲月穎也有些緊張,但還是小聲安慰著,一邊拉著葉兒悄悄向後退卻。

鐵匠鋪老板回過神來,上前勸道:“幾位有什麼事好好說,別驚擾了客人。”

“我去你嗎!”

話音未落,那為首的男人便一刀捅穿了鐵匠鋪老板的腹部,瞬間血濺三尺。

“呀——”

刹那間,葉兒發出淒厲的尖叫:“殺人了、殺人了!”

叫聲似乎提醒了那些呆滯著的客人,他們反應過來,哪裏還敢在這停留?一個個都逃命似的,拔腿就向門外衝去。

然而那幾個陌生男人麵對眾人的逃跑絲毫不為所動。

為首之人目光落在雲月穎身上,摸著下巴嘿嘿一笑:“哦?看來這麼個漂亮的小美人兒,就是慕容將軍的寵妾了?”說著看了他的同伴一眼:“有句話怎麼說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

等笑夠了,那為首之人便一步步朝雲月穎走來:“美人兒,委屈你跟爺走一趟吧?”

“你們想幹什麼?”雲月穎臉色蒼白。

眼看為首之人就要抓住她的胳膊,千鈞一發間,隻見一道寒光閃過,他猛地痛呼一聲,伸過來的手迅速縮回。

君初月從後麵繞進來,及時攔下了那為首之人。

葉兒見到她出現,氣的罵道:“君初月,你不是貼身保護我們小姐嗎?剛才你去哪兒了,我們小姐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看你怎麼和將軍交待!”

“葉兒,別這樣,姐姐也不知道會出現這種事。”雲月穎連忙勸道。

君初月已經顧不上這對主仆一唱一和的,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了。

軟劍一抖,她厲聲喝道:“你們先離開這裏。”

那為首之人毫無防備中了一劍,回過神來勃然大怒:“嗎的,哪裏冒出來的賤人,敢傷了你爺爺我?兄弟們,給我殺了她!”

瞬間武器紛紛出鞘,一群人盡數圍了上來。

君初月挺劍迎上。

隻見那一柄銀色軟劍有如龍蛇飛舞、心意隨行,化作一道銀光在敵人之間穿梭。

如果是在她巔峰時期,對付這五個男人自然不在話下,但這些日子以來她元氣大傷,雖然恢複了幾天,可到底還是虧空了不少。

因此雖然勉強牽製住這些人,但身上、臉上還是不斷留下傷痕。

卻不想餘光一瞥,看見雲月穎和葉兒還愣愣地站在原地。

君初月頓時氣的差點沒吐血。

“叫你們走,你們聾了是不是?”

不等雲月穎回應,那為首之人就冷哼一聲:“走?走的掉嗎?”說話間,一個黑色的圓球從他的袖口滾落到掌心裏。

那是……

君初月瞳孔猛地收縮:“火藥?!”

“哈哈哈哈,算你有點見識。沒錯,這正是火藥。”為首之人得意大笑,“你倒很榮幸,是第一個嚐到它威力的人。”

聞言,君初月臉色蒼白。

先不說這些人手裏是怎麼會擁有火藥的,這裏可是鐵匠鋪!

牆邊打鐵的爐火還在燃燒,如果火藥真的在這裏炸了,後果將不堪設想。

“你們別亂來,要是真的炸了,你們自己也逃不出去。”君初月一邊說話試圖安撫對方,一邊不動聲色地向雲月穎靠過去。

聽了她的話之後,五個男人臉上露出的耐人尋味的笑容讓她更加不安。

“去死吧!”

隻聽為首之人大吼,火藥脫手向她飛了過來,電光石火間,君初月扔下軟劍,一手一個將雲月穎和葉兒一同推出鐵匠鋪。

可是當她催動內力準備自保的時候,才發覺身體的不對勁——

她一身內力竟然像是幹涸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

鐵匠鋪瞬間火光衝天。

附近熙熙攘攘的人群受到驚嚇,頓時炸鍋似的四散奔逃。

君初月趴在地上,覺得全身像散了架,被人強行拆開又重組一樣,特別是右邊胳膊和腿,還有整個背部都痛的厲害。

耳朵也轟轟作響,半天都聽不到聲音。

她拚命咳嗽著,在濃煙中抬起頭來,卻正好看到雲月穎被抓走的一幕,而葉兒在反抗時遭人狠推了一把,重重的跌坐在地上,轉過頭來死死瞪著她這邊,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什麼。

君初月一咬牙,強撐起身子一瘸一拐趕了過去。

等到了葉兒旁邊,她才隱約聽出來是在咒罵自己,稱是要向慕容封淵告狀,若雲月穎真出了事她也吃不了兜著走之類。

但君初月已然顧不得她,甚至連自己身上鮮血淋漓都顧不得,可縱然如此,她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又怎麼追得上那些早有準備的不速之客?

她不敢回將軍府。

她很清楚,一旦回去,自己將要麵對的是什麼。

她隻能在街頭巷尾一遍遍地尋找著可能出現的蛛絲馬跡,從天明到天黑,又從天黑到天明。

沒有。

哪裏都沒有雲月穎的蹤跡。

禍不單行,老天還在這時候下起雨來。

冰冷的雨絲打在身上,視野裏一片模糊,傷處已經麻木,但君初月自己知道,她又發燒了,這次比上次似乎還要厲害,全身輕飄飄的,雨越下越大,她恍惚分不清方向,腳下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狠狠撲倒在泥水當中。

一雙靴子在這時進入她的視線。

異常熟悉的製式和紋樣。

嗬。

他來了。

君初月沒有抬頭,她靜靜地伏在地上,等著男人對她的宣判。

“君初月,我真恨不得殺了你。”

慕容封淵冰冷的話音像從地獄中傳來,說來也奇怪,她明明已經聽不清聲音了,可偏偏慕容封淵說的話卻是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落到她的耳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