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王妃拍賣頭飾
莫離已經下了坐，手掩在袖子裏握成了小拳頭，一步一步，慢慢地向趙晅走了過去。
她還自以為，自己收斂得很好了。
“如今大庭廣眾的，我隻是和表哥打個招呼，趙昕，這不算是給你丟臉吧？”
趙晅隻見一個滿頭珠翠的女子給自己行禮，且她越來越近，還眼神熱烈地看著自己，而趙晅卻始終不願意多看那女子一眼，他心中終究覺得，這個是離兒喜歡的女人！
趙晅垂下了眼瞼，很客氣地還禮道：“當不得恪王妃誇獎！晅自知力薄，隻是盡些心而已！”
越靠近，莫離便越想起了以前的事，可如今她是個女人了，怎麼晅哥哥也不看看她，難道，他真不喜歡女人，那，這可怎麼好哇？！
莫離都有些著急了，她不禁急切地說道：“表哥，都是一家人，你不用這麼客氣！我是莫離啊，我，你叫我離……表妹就好了！”
莫離自認為，自己已經很注意分寸什麼的了，若是按照她往日的性子，她應該是要直接撲過去拉住趙晅，讓他好好地看看她的呢！
此刻，她心底裏，竟然還得記得趙昕的話，記得他說不能給他戴綠帽子，綠帽子！
“你個混蛋，行了行了，我就當表妹總行了吧？”
莫離努力地把趙昕從心裏趕出去，兀自眼神熾熱地盯著趙晅。
此時，站在一旁伺候著的雲舒嬤嬤心裏卻泛起了嘀咕。哎，王妃還是缺少禮儀啊！回頭得跟老太妃說說，若不然，要鬧笑話的！
而莫棠，心裏簡直要笑出來了！果然啊果然！再說啊，再說話兒啊，最好，你像當初勾引你姐夫一樣，當眾撲倒他啊！
而趙昕，一聽見“莫離”二字，莫名地便讓他心裏跳了一跳。
上次在知味居時，這表妹就曾自報閨名“莫梨”，可為何，那時他聽在耳中，與方才聽到的意味竟然不同呢？
方才，這恪王妃說的似乎是“莫離”！
別問趙晅為何會有此種錯覺，他也說不出來。
隻是，待趙晅凝神細看過去時，他卻是終究失望了。
“這真是……美麗的女子啊！終究，離兒是喜歡這樣美麗的女子的，終究，我和離兒是無緣的！”
趙晅麵露黯然，莫離瞧著心裏也有些泄氣。
“哎呀！他不會是真的隻喜歡男人吧？完了完了，我白變成女人了！
他怎麼就不好好看看我呢？
或許，他看著看著就會喜歡女人了呢？
哎喲，晅哥哥啊，你快多看看我哪！”
隻聽趙晅說道：“恪王妃客氣了，恪王爺駐守北方，是我昱國的戰神。晅不才，忝為兄長，卻不能助恪王爺一臂之力，但這敬仰之心，卻從未敢減少一分！晅還是稱呼表妹恪王妃的好！”
莫離很無奈，心中努力寬慰著自己：沒事沒事，他這不是還不知道我就是莫離嘛，我得做點什麼，興許他便明白過來了！
莫離便道：“隨你隨你！不過，我對於你所做的這施舍窮人的事，有些看法，你可要聽一聽？”
趙晅麵色一正，道：“但聞高見！”
“這個施舍窮人吧，單憑一人之力是不行的。我知道有一個地方，他們若是碰到這樣的天災人禍，除了政府……就是朝廷會出麵幫忙之外，民間也會做些事。不如，我今日便來帶個頭，拋磚引玉，幫幫這些窮人，晅……表哥若是覺得好，不妨在受災的地方試試，若是可行，也減少些這樣出門乞討的人。這天寒地凍的，出來乞討若是要不到飯，可是要死人的！”
趙晅無由地心中一動，望著莫離說道：“恪王妃高見，但聞其詳！”
“今日，眾位夫人這麼客氣地來與我父親賀壽，可是看在我的麵子上？”莫離忽然回到了座位上，直直坐了，倒也挺有氣勢，可這麼直接的一問，眾人都有些訕訕了。
有個穿著頗為貴氣的夫人，便笑笑說道：“恪王妃說笑了，莫伯爺和我們老爺同朝為官，都是常來常往的，自然，王妃也是我們敬重的，嗬嗬，嗬嗬！”
莫離也不客氣，擺擺手道：“算啦算啦，隨大家怎麼想，我要說的是，我這……”
說著，莫離隨手拔了自己頭上的一隻金釵，放在手裏掂了掂，又道：“我這有個金釵子，可是全新的，限量版的。不，是禦製的！今日，我便看看，誰想要？大家隨意出些銀子施舍窮人，誰出得銀錢最高，這釵子便歸了誰！”
眾人麵麵相覷著，有些搞不明白莫離的意思，片刻之後，有位夫人便疑惑地試問道：“隨意出？一兩也行？”
莫離卻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隨意出，一兩也行！但最終，誰出的銀錢最高，便歸誰！而所得的銀錢，我便當作是大家捐出來給災民的。”
說著，莫離目光巡視一下廳裏眾位官太太，微笑著說：“這就叫做義拍！大家又得了好東西，又有個好名聲！若是無疑問，大家快出價吧！”
聽起來貌似很不錯啊！
剛才那問話的夫人便小聲地說道：“那，王妃，我出五兩……”
一旁的一位夫人，撇了這先開價的夫人一眼，鄙夷道：“哎喲，真是！王妃的東西，怎麼值五兩呢？”她忽然高聲喊道：“我出，五十兩！”
武選司可是個油水足的地方，恪王在軍裏頭，好些事他們還要仰仗著恪王呢！因此，武選司少監夫人便揚聲道：“哼，金釵子呢！光釵子本身便不止這些銀錢，我出一百兩！”
立即，便有兵部尚書夫人不甘示弱地說：“就你懂行嗎？我出兩百兩！”
話音剛落，隨即，又有其他貴婦人爭相報價。
“我出五百兩！”
“別掙了，我出捌佰兩！”
本就是來拍恪王妃馬屁的，如今，有這麼光明正大的機會，眾位官太太立即爭先恐後地競拍起來，最終，莫離手中的金釵，便以一千兩的價格，被兵部尚書夫人拍了去。
莫離高興極了，就這樣的，一會兒在頭上拔支金釵，一會兒在手上拔拉下來隻鐲子，給這些貴婦人們拿來競拍。
一來，莫離出手的東西都是正兒八經的好東西，二來，又可以趁此機會討好了恪王府，還是什麼善舉，眾位官太太們都很是積極，瞪大了眼睛盯著莫離手上的稀罕物件兒。
很快地，莫離頭上拔得光光的，手上拿著是那十尾的、代表王妃身份的金釵了！
雲舒嬤嬤早就看的急了，可這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莫離玩得如此起勁，她也不好出聲說些什麼，此時，得見莫離終於把頭上的東西都拔光了，就剩下了這代表王妃品階的東西了，她不好再不出聲了。
而莫離，哪裏管什麼品階不品階，禦賜不禦賜的，她此時隻想著，怎麼幫了趙晅多得些銀錢才好。
剛才那些東西，已經換了近萬兩銀票了，而且，她身上一下子輕了不少，還真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兒呢！
莫離拿著那十尾金釵，問道：“那，這是最後一個了，誰要？”
可這一次，底下竟是無人應聲了。
眾位官太太們麵麵相覷起來，這恪王妃是故意的吧？！這麼個尊貴的物件兒，誰敢買回去啊？即便真的買回去，今日在座的，又有誰有資格戴在頭上呢？
莫離見沒人回答，正有些尷尬，雲舒嬤嬤卻笑微微地站出來說道：“王妃，這般尊貴的東西，夫人們都知道王妃在說笑呢！那便讓老奴代咱們老太妃也拍一個，就當是老太妃給窮人們的善心吧！五千兩銀子，可行？”
雲舒，說來是老太妃的婢女，可老太妃與她情同姐妹，很早便放了她良藉，隻是，她自己願意終身伺候老太妃罷了。
這麼些年，雲舒的身家，一般沒有根基的小官小吏都比不了，這便是宰相門前七品官的意思。
五千兩，還真不在她心上，如今，她代老太妃出麵，既保全了莫離的麵子，又保住了金釵，真是好計策！
此時，莫離才覺得有些訕訕的，敢情兒，這十尾的尊貴玩意兒它不能賣啊！
“多謝嬤嬤了！那便這樣吧……”莫離隻好在雲舒的特殊眼神裏，點了頭應下，也不敢再造次了。
莫離讓樂珠整理了銀票，她再次下了座，親手交給趙晅的手上，柔聲說道：“表哥，這便是我……恪王府的心意了！我便交給表哥去打理，你可以成立一個基金，就是有專門的人管著，專項的用著這筆錢。
當大災來時，可以用它來救濟災民，若是遇上好年景，還可以拿來買些鋪子做生意，再賺錢什麼的！
這樣，也不至於讓窮人們有了今年，明年的便沒個著落。
在全國各地都可以這麼辦，人多力量大嘛！
民間的一些商戶，若是願意這般捐助著，表哥可以給他們頒個什麼‘仁義之商’的牌匾，想來，也是有人肯積極響應的！
表哥……你說呢？”
莫離緩緩地說著，把自己前世見過的，再變換成這個世道的語言，建議著。
趙晅看著那厚厚的一遝銀票，想著方才見到的那一幕，他慢慢抬手接了銀票，第一次，極認真地看向了莫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