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蓉臉色瞬間繃緊,吸了口氣徑直往宮內走去,葉蓉一邊走一邊說道:“吳鎮你快飛書傳信告訴九嘯這件事,我去承明殿跟陛下請旨。”
吳鎮應了一聲便停下腳步,轉頭往另一個方向去,林送跟在葉蓉身後一邊走一邊說:“小姐,趙王已經因為先皇後的事情震怒,將嫻妃下獄審問,現在這個時候你無憑無據的去說二皇子的事情恐怕他不會相信。”
葉蓉腳步一頓,問道:“嫻妃下獄?”
“整個後宮已經傳遍了,陛下召集太醫院的太醫去承明殿之後連原因都沒有說便將嫻妃入獄了審問了。”林送皺眉說道,如果現在葉蓉無憑無據的去跟趙王說二皇子的事恐怕會讓趙王覺得她另有用心。
葉蓉靜立片刻,依舊往前走去:“我現在沒有其他選擇,唯一能夠出兵去幫九嘯的隻有他了,無論成不成功,都要一試。”
承明殿中,趙王靜坐在案前,靜靜凝視著跪在地上的女子,目光沉沉,臉色頹敗。
先皇後的事情即使過去了這麼久,重新提起對他來說依舊是剜心之痛。
“你才送信告知先皇後離世的真相。”趙王重重喘了一口氣:“才過兩天又趕著來說二皇子有異心?”
葉蓉以額頭觸地,擲地有聲道:“父皇,兒臣雖然現在不能將證據呈上,但此時關乎九嘯的安全,兒臣隻能鬥膽請父皇派兵前去,沒有變故自然皆大歡喜,父皇隨意責罰兒臣妄言,但若有變故也可讓九嘯不至於孤立無援。”
趙王靜靜的凝視著她,沉默了許久,忽然間將案上的茶杯全都掃向葉蓉,怒氣衝衝道:“你絲毫不體諒朕痛苦的心情,滿心滿眼想借著嫻妃之事幫太子打壓二皇子,你可知二皇子因為不放心太子一人出征已經主動請纓跟了去!兄弟如此情深你竟還在朕麵前搬弄是非!”
“父皇!此事真的有蹊蹺……”葉蓉抬起頭急衝衝的說道,但趙王連她的話都沒有聽完,厭煩的說道:“出去!你一個楚國人竟妄想攪渾趙國的水,要說有詐嘯兒娶了你就是詐!”
葉蓉靜靜的凝視著他,臉上不悲不怒,隻是失望至極道:“父皇若真執意要讓九嘯為皇子間的兄弟情深鋪路那兒臣明白了,兒臣告退。”
她說完不顧趙王在她身後摔碎了多少東西,徑直往宮外而去。
林送看出她的心思,找來了三匹快馬在宮門下鑰的前一刻出了宮門,吳鎮見葉蓉的臉色不善便知道她在趙王那沒有討到好處,便隻好問林送這麼著急忙慌的要去哪。
林送皺了皺眉,低聲道:“不管去哪,我們隻需跟著就好。”
吳鎮點點頭,三人一路快馬加鞭衝往城門,葉蓉停下馬對林送說道:“去拿一些幹糧,問問去匈奴邊境的官道怎麼走。”
林送領命,往周圍一看,此時天色昏暗,城門處已沒什麼人煙,隻有一家包子鋪還未收攤,他上前去買了一包幹糧,又仔細問了問去匈奴的官道怎麼走。
問清楚之後便回去,正打算回話葉蓉搖頭道:“你在前方帶路,我們必須要快點。”
雖然已經飛書出去警告了燕九嘯,但是她不親眼見到他安然無恙心裏便一刻也無法安心。
林送望了她一眼,點點頭,直接揚鞭策馬往前馳騁而去,葉蓉緊隨其後,吳鎮在最後跟著。
三人連夜趕路,按照葉蓉的打算,燕九嘯領的隊伍行動應該不快,隻要他們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的追上兩天半的時間定能趕上。
葉蓉隻管策馬向前,一路上連思緒都已經麻痹,隻是下意識的策馬,條件反射不讓自己停下來。
這樣麻痹神經的趕了一晚上的路,直到天邊已見白色她也不好停歇,吳鎮跟林送雖然略有疲憊但並無大礙,隻是林送這時才摸清葉蓉是打算不眠不休,快馬加鞭的去找燕九嘯。
他心中百味雜陳,卻不知如何相勸,直到第二天午時葉蓉依舊沒有要停下來休息一下的意思,林送忍無可忍,自作主張的在一家驛站前停下馬,翻身落地。
驛站的馬夫連忙拉著他的下去喂食,葉蓉見他停下來神情一晃也停下了馬,直到馬停下來那一刻她才覺得全身打疼,整個身子仿佛剛被人用木棍從頭到尾打過一輪似的疼。
林送朝她伸出手說道:“按照我們的速度,在後天早上追上燕太子的軍隊不是問題,更何況就算人不休息。馬也跑不動了。”
葉蓉沒說話,林送伸手將她拉下馬,才發現她渾身冷冰冰的,詫異道:“你……”
他無可奈何的皺了皺眉,對一旁的小廝說道:“找一件厚重的披風來,三匹馬都換成快馬,上一些熱食。”
小廝應了,葉蓉站穩後說道:“休息兩個時辰之後立刻出發,即使後天早上我們追到他,他們應該也到了邊境,到了邊境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萬一呢,那信沒有送到九嘯手上。”
“小姐。”吳鎮歎氣道:“燕太子是何等人物,我就不信他會栽在這個狗屁二皇子身上。”
葉蓉抿了抿嘴,想到燕九嘯心裏安心了許多,情緒平靜一些之後進店喝了一碗熱粥,靠在木樁上就沉沉睡了過去。
林送跟吳鎮小憩了一會兒,葉蓉睡得不安穩,但三個時辰之後才驚醒過來,她立刻跳起來,問清時辰之後立刻出店翻身上馬。
林送跟吳鎮緊跟其後,因為多睡的這一個時辰,葉蓉接下來的兩天一夜除了停下來換馬喝水幾乎就沒有停歇過。
她精神緊繃著,終於到了連接匈奴邊境的小鎮,按理來說軍隊應該直接進入了小鎮安置,但葉蓉他們進鎮時隻看到滿地的狼藉,還有倒在地上的屍體。
路上還有餘煙未滅,嫌小鎮空無一人,葉蓉腦子裏的那根弦驟然收緊,現在這些屍體中間開始快速的翻找。
林送往四下環視一圈眼神忽然落到旁邊一家小戶的窗戶上,他抽出劍徑直走去,抬手一指低聲斥道:“出來!”
那窗紙後劇烈的顫動了一下,很快就有一個農戶打扮的老人踉踉蹌蹌的出來了一出來就不住的給林送磕頭:“官爺饒命,小人隻是一個幹農活的,方才驚擾了官爺,小人有罪……”
林送打量了他好幾眼,收起了配劍,一旁的葉蓉聽到聲音連忙走過來,望著農戶問道:“你一直都在這裏,告訴我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有沒有朝廷的軍隊來過?”
農戶被她的問話問的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一會兒才說道:“昨晚確實有朝廷的軍隊在這裏安置,還說是來打匈奴幫我們出氣的,還沒有打匈奴自己先打起來了,兩邊人眼睛都殺紅了,死了這麼多人,我們普通百姓今天都不敢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