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葉蓉皺了皺眉,端起那杯茶一飲而盡,問道,“你現在可以說什麼事了嗎?”
妙娘靜靜的望了她半晌,輕聲道:“那天我去那個老員外家,有個人告訴我,他說我一直愛慕的葉掌櫃,其實是一個女人。”
葉蓉麵不改色這個答案她其實已經有過預想,如今終於聽到反而覺得鬆了一口氣。
“我當時覺得很可笑,但當我知道這個就是真相之後,我覺得更可笑了。”妙娘凝視著她,眼中透著一絲悲涼。
葉蓉低垂著眼眸,忽然間手伸到發束處稍稍用力將玉冠扯下,滿頭黑發如瀑布一樣傾瀉而下。
妙娘靜靜的望著她眼中含淚:“事到如今,你反而不繼續騙下去了。”
“這件事情歸根究底是我的錯。”葉蓉披著如同綢緞一般光澤的黑發。靜靜說道:“我唯一能說的就是我絕對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妙娘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往桌上一扔,泣道:“沒有傷害我的意思?那我現在算是什麼?!”
葉蓉嘴唇緊抿正要說話,忽然間寒光一閃,一道銳光朝她飛來,她瞳孔一怔,側身躲開,當即起身看向屏風後的位置。
“沒想到鍾情太子妃的人還真不少,無論男女都對你迷戀有加。”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從屏風後繞了出來,一身黑袍的男人停在屏風前朝葉蓉冷冷一笑,“太子妃到底有何魅力?”
葉蓉眸子一緊,冷聲道:“霍啟年?!”
“多謝太子妃還記得我。”霍啟年打量了她幾眼,眸子中有些了然,“雖然姿色尚可,但除了那雙眼睛也沒什麼特別出彩之處。”
葉蓉看了妙娘一眼,將那把插進牆壁的匕首拔了出來,冷聲道:“你剛才差點殺了我,或者說你本來就想殺了我,誰給你這麼大膽子?”
霍啟年仍是笑,但笑中更多了陰冷:“將死之人,就不要知道那麼多了。”
“我奉勸你不要動手。”葉蓉冷眼盯著他,“我的侍衛就在外麵,你打的過他嗎?”
霍啟年冷聲大笑:“太子妃,你也太不了解我了,要不你現在試試看能不能叫出聲音?”
葉蓉麵色一凝:“你什麼意思?”
霍啟年走到妙娘身邊,手臂搭在她身上輕蔑的笑道:“她人已經站在我身邊了,你還以為剛才給你喝的那杯茶裏什麼東西都沒有嗎?”
葉蓉臉色微微一變,望向妙娘,妙娘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的望著她,眼中淚水未幹。
霍啟年抽出腰間的刀不緊不慢的指向葉蓉:“你確實聰明,但畢竟是個女人,婦人之仁太多了。”
“等一下。”葉蓉低聲道,“我隻想知道一件事。”
霍啟年冷冷一笑,聲音毫無溫度:“算了,告訴你也無妨,確實是大皇子派我來的,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你是燕五行的人吧。”葉蓉一動不動的說道,“對我這個必死無疑的人也要這麼小心翼翼嗎?”
霍啟年手中的刀頓了一下,靜靜凝視著她:“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剛才我入門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廝。”葉蓉靜靜的說道:“他長得跟當初我在匈奴人外麵賣枇杷的那個小販一模一樣,想起之前種種,不難想到你是燕五行的人。”
霍啟年有些意外的望了她一眼,不緊不慢的朝她走過去:“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你今天死定了。”
葉蓉往後退了一步,雖說妙娘給她喝的茶水裏有問題但是她並沒有覺得什麼地方難受,正要喊林送,一直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妙娘忽然拉住了霍啟年的手臂大喊了一聲,下一刻便口吐鮮血。
霍啟年聽到她的喊聲麵上一寒,轉身就往妙娘身上砍去,葉蓉目光一怔,連忙拿起一旁的茶壺往他身上砸去。
但茶壺隻妨礙了他一瞬,他的刀依舊往下落去,葉蓉正要上前一股力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往後拉去,隨後林送便飛劍而出往霍啟年身上刺去。
這時霍啟年才無暇顧及妙娘,一閃身躲開了林送的劍,退到屏風前冷眼盯著他們,視線最後落在摔倒在地的妙娘身上,沉聲道:“賤人。”
隨後便朝葉蓉飛出好些個黑色的暗器,林送連忙上前擋住,霍啟年趁機跳下了窗台,林送並沒有追去,隻是轉身看向葉蓉:“不急於一時,現在小姐的安全為上。”
葉蓉點頭連忙上前去扶起妙娘,發覺自己身上並沒有什麼異樣,垂眸道:“茶水沒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妙娘吃力的笑了笑,“不過是我喝了而已。”
葉蓉麵色一變,冷聲斥道:“你瘋了嗎?!”
“如果我不幫他他就會殺了我。”妙娘有氣無力的說,“雖然你騙的我好慘,我又是那麼貪生怕死的人,但要親手殺了你比我死了還要難受,嚇一嚇你就當解恨了。”
葉蓉皺眉看著她,還沒說話她就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林送上前來探了探她的脈搏說道:“不礙事的,那藥隻是讓她身體無力,不能動作而已,不會要了性命。”
“把她送回去吧。”葉蓉歎了一口氣,“吳鎮說得沒錯,女人心真是海底針。”
吳鎮跟他們一同回宮時聽林送說了經過不得不重新感歎了一遍這句話,連連搖頭,看葉蓉走在前頭沉著臉不說話便問道:“小姐,莫不是你被霍啟年那廝嚇到了?要不我跟林送這就把他給抓過來好好讓你解解氣。”
葉蓉忽然間停住了腳步,吳鎮跟林送也不得不停下來,葉蓉轉過頭肅然道:“霍啟年是燕五行的人,那麼燕五行就去真正對九嘯不利的人,但他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人想殺我怎麼會隻拍霍啟年一個人來?”
林送皺了皺眉,臉色忽然一變,吳鎮也同時反應過來,兩人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葉蓉驚疑道:“怎麼了?”
“小姐可知這次跟隨燕太子出行的軍隊曾是歸屬於誰?”林送的臉色越發沉重,說道:“是曾經二皇子的部下。”
葉蓉如同被當頭一棒,幾乎站不穩,手扶住一旁的宮牆顫聲道:“竟是如此……”
吳鎮也皺眉道:“雖說有一部分禁軍,但跟曾經沙場血戰過的戰士到底不同,萬一二皇子真有心如此,恐怕寡不敵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