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苟延殘喘

葉蓉聽到他們這麼說大笑一聲,拍了拍手中的糕點殘渣說道:“這就好,那過幾天你們就跟我們一起去吧。”

林送跟吳鎮拱手應了一聲,葉蓉手裏拿著那包糕點,催促他們回去休息之後又轉回了正殿。

葉蓉往正殿方向走,穿過長廊的時候正好看到燕九嘯從書房裏走了出來,他手裏提著那包糕點就笑吟吟走了過去。

燕九嘯停在原地等她過來,視線掃過她手中的那個糕點,問道:“這個時候你又從哪摸出來的糕點?”

“什麼摸出來呀。”葉蓉一邊打開糕點一邊說道:“這是林送跟吳鎮回宮的時候給我帶回來的。”

燕九嘯臉上的笑意淡了一點,平靜的說道:“你若是在宮中想吃,可以差奚水出去買給你,或是讓內侍出宮跑一趟。”

葉蓉搖了搖頭:“也並沒有那麼想吃,隻不過林送跟吳鎮既然順路帶回來我就隨便吃吃而已。”

她說著又補充道:“對了,這次圍獵我要帶林送跟吳鎮一起去,應該不妨事吧?”

燕九嘯想了想說道:“他們兩個過去也好,可以保護你,圍獵場上龍蛇混雜,多兩個眼睛看著你也好。”

葉蓉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反正能把人帶過去就行。

出發獵場那天,整個皇宮外可謂是人山人海,宮牆上站滿了送別的嬪妃和宮女們,趙王隻帶了皇後跟嫻妃兩位娘娘隨行。

葉蓉換了一身輕便的騎裝坐上馬車燕九嘯則騎著一匹黑鬃馬在旁邊跟著,再往後便是奚水林送和吳鎮三人。

自從回到皇宮之後奚水跟林送吳鎮就很少見麵,然而一見麵,奚水就將這輛人氣的不輕,要不是還在追星隊伍中,恐怕又要打起來。

葉蓉在馬車裏坐了會兒,有些無聊的掀開車簾正好看到燕九嘯騎著馬不緊不慢的跟在旁邊,餘光瞥到她掀開車簾便轉過頭望著她:“怎麼了?”

葉蓉搖了搖頭:“有點無聊。”

燕九嘯往身後看了一眼,隨即跳下馬車,將韁繩扔給身後的奚水踩上了馬車。

葉蓉也有些詫異,直到他上了馬車,坐在對麵才反應過來摸了摸後腦勺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我正有此意。”燕九嘯笑著答,“我在外麵一個人也很無聊。”

馬車外原本爭論不休的三人此時都安靜下來,麵麵相覷的看著馬車,三張臉都是如出一轍的一言難盡。

燕九嘯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說道:“獵場不是很遠,下午應該就到了,你再忍耐一下。”

“我不累。”葉蓉朝他湊了過去,手挽住他的手臂說道,“剛才我上馬車的時候,聽宮裏的內侍討論,這一次丞相破天荒的沒有跟去。”

燕九像不屑的扯了扯嘴角:“他倒是想跟去,但跟過去估計連剩下的半條命也沒了吧。”

其實在宮中早有傳聞,說之前丞相陷害太子,如今太子歸來複仇,所以丞相才會獲罪入獄才會在獄中被人折磨的隻剩下一口氣。

葉蓉望著燕九嘯,想了想問道:“你留下霍成綱的一條命,是因為動了憐憫之心嗎?”

“你覺得呢?”燕九嘯含笑反問她。

葉蓉毫不遲疑地搖了搖頭:“我覺得你是想讓他受盡痛苦才留他一口氣苟延殘喘的。”

燕九嘯挑了挑眉:“他就直接死了也太便宜他了,我非要留下他這一口氣吊著他,讓他每天都痛不欲生。”

葉蓉打了個冷顫,不停搖頭:“怪不得你一回到趙國就忙得整天不見人,原來就是在著手對付他,現在他已經落到這樣的下場了,你應該也輕鬆一些了”

燕九嘯眸子微微一凝,神情肅然,片刻之後才說道:“也許吧。”

獵場確實跟燕九嘯說的那樣不太遠,但也差不多顛簸了一整天,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葉蓉是被燕九嘯拍醒的,一睜開眼就看到燕九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兩人一同走下馬車,趙王已經先行前往狩獵台了,燕九驍拉著葉蓉往前走,在台階下,忽然停住側頭望著她說:“霍成綱有一個兒子名叫霍啟年,不是什麼好人,你見到他要離他遠點。”

葉蓉明白他的擔心霍成綱入獄受罪被折磨得隻剩一口氣,他兒子應該咽不下這種氣,葉蓉微微垂眸點了點頭,燕九嘯這才拉著她走上台階。

狩獵台上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已經入座,皇後娘娘和嫻妃分別做在趙王身邊,看到他們上來紛紛抬起頭望了過去。

葉蓉的視線卻偏向了坐在大皇子下手處的一個陰冷少年身上,那少年一襲黑袍,深邃的眼眸銳利的如同鷹隼一般,他表情麻木的往他們這邊看過來。

葉蓉的眼神來不及收回,正好與他對視,他僵硬的扯動了兩邊嘴角,朝葉蓉露出了一個極陰森的笑臉。

這種陰側側的眼神不消別人多說,葉蓉便知道這個少年是誰——趙國丞相神秘的兒子霍啟年。

之所以說他神秘,是因為霍啟年極少在公共場合露麵,除非是皇帝要求的場合,而且他雖然跟霍成綱一樣在於大皇子的麾下,但並不像霍成綱那樣招搖。

葉蓉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隻不過這第一麵便讓葉蓉有些不舒服,他整個人的氣息過於陰沉,總是散發著一股陰謀的味道,這烈陽正好,卻一絲一毫不能融進他的氣息。

燕九嘯和葉蓉像皇後娘娘合照完行禮之後,在二皇子燕五行的旁邊坐下。

葉蓉不動聲色地掃了燕五行一眼,煙霧型神經,十分平靜地看了他們一眼,便再無表情,隻是朝燕九嘯低聲說道:“三弟,這次狩獵你可要讓著二哥一點,否則我又一無所獲,父皇不知道又要怎樣責怪我。”

燕九嘯轉頭看向他眼中有些無奈,皺眉道:“二哥你但凡用心一些,無論如何也不會落到父皇責怪你的境地。”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心裏清楚,燕五行從前的騎射並不遜於他,隻不過後來這些年沉迷於煙花酒巷,將這些功夫丟得七七八八,才會連這種狩獵的遊戲也會覺得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