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嘯果然說到做到,雖然葉蓉手上不缺銀子,但是他還是現買了一個位於鄴都主街的鋪子,並沒有幹涉她要開什麼店,隻是將鋪子的地契送到了她手上,外加一塊自由出入宮中的宮牌。
葉蓉心裏要說不心動是假的,想了又想終於想出了一個穩妥的法子——女扮男裝出宮。
隻要裝扮上點心,說是出宮為太子辦事十分順理成章。
況且東宮像一個鐵桶的地方,燕九嘯把控有嚴,即使這些侍衛感覺到了什麼也不會有人說出去。
葉蓉打定主意之後簡直樂不思蜀,滿腦子都是這間鋪子應該用來開什麼店。
思想想去,她終於想定,將那間鋪子用來開布莊首飾店。
這鄴都跟京都相差不大,達官貴人居多,開糖坊生意自然也不會差,但是主街附近就是民居,許多官員的家眷在那個地方居住。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生意,做女人的生意亙古不變的就是服飾裝扮之類的東西。
籌備大半個月之後,葉氏布莊就浩浩湯湯的在主街上開業了,葉蓉照舊弄了一個聲勢浩大的剪裁。
隻不過這回沒有項堅這樣的好夥計腆著臉吆喝客人,她便讓林送跟吳鎮在店門兩邊放了兩三回鞭炮,終於吸引了過路人的目光。
葉蓉姿態翩翩的踩出鋪子,明顯感受到了下邊的女子對她投來了有些熱切的目光,她暗自一想,差點忘記了她正女扮男裝,她想了想她現在這幅尊容,跟項堅比應該差不了多少,便臉皮厚起來,對下邊熱切的眼神回以更熱切的笑意。
人群明顯躁動了一會兒,葉蓉駕輕就熟的說道:“小店在鄴都新開張,坐著服飾首飾的營生,希望今後能得各位照應一二。”
她提高了聲量,林送跟吳鎮在她話音一落的時候十分板正的鼓掌,竟也帶動了一陣掌聲,葉蓉心裏訕訕,有些好笑的拿過剪刀將橫彩剪斷。
掌聲更加湧動,葉蓉覺得之前鄴都百姓還是十分熱情的,便趁熱打鐵,讓店內的夥計引著客人往裏麵逛看。
這些都是在楚國先前買過的服飾首飾,而且賣得不錯,葉蓉對第一天開張的生意並不太擔心。
葉蓉也跟著走進鋪子,林送跟吳鎮像兩座小山似的硬生生在這樣流水的人潮中給她隔開了一條小路。
鋪子裏討論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如同在菜市場一般,她往二樓的首飾區上去,上麵的年輕女子偏多,她一上來,便有不少的眼神往她這邊不經意的掃過。
林送跟吳鎮站在她身邊,都有些不自在的皺了皺眉,她卻十分泰然自若。
會望了一圈,她的視線落在一個正在看一支翡翠簪子的女子身上——葉蓉看她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旁的女子看她都是暗暗的含羞帶怯,隻有她一直盯得直勾勾的。
要說還有其他原因,那就是她麵容較好,身材……惹眼吧。
鄴都女子的服飾雖然比楚國要不那麼保守很多,但是更多的是漏漏後背,欲蓋彌彰的披個紗衣之類的,像這個女子這樣酥胸半漏的葉蓉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她現在畢竟是男子裝扮,多看幾眼未免冒犯,便轉回頭,往內堂走去。
但她才走幾步,便有一個溫軟的聲音叫住她:“公子稍等。”
葉蓉的腳步一頓,正好望著那酥胸半露的女子步步生蓮的朝她走了過來,胸前顫動的春光十分惹眼。
林送跟吳鎮原本警惕的望去,見此場景板正的麵孔也不知不覺的透出一抹血紅,匆忙移開了視線。
葉蓉相當理解,別說他們了,就是她一個女子,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偏偏那女子卻像是習以為常一般,並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朝葉蓉十分溫柔的一笑,指向她剛才看的那根簪子說道:“公子可否為奴家解說一二,那簪子奴家十分中意。”
這個要求合情合理,葉蓉身為掌櫃自然義不容辭,便笑著說道:“自然可以。”
便隨她過去,那女子望著簪子說道:“奴家平日見的簪子不是花草便是鳥獸,但這支翡翠簪子的形狀看起來似乎——是流水?”
葉蓉微微一笑,回道:“小姐好眼力,這簪子的形狀確實是簪子,因這翡翠成色碧綠欲滴,似水般澄澈,故做成流水的形狀借此寓意。”
女子換換點頭,讚歎道:“果真栩栩如生。”
葉蓉笑而不語,這支簪子做出來哪怕這女子不買,得到這樣一句讚歎也是值得了。
那女子又抬眼望著她問道:“是掌櫃您自己親手做的嗎。”
葉蓉搖頭道:“小姐高看了,我並沒有這樣的手藝,隻不過這形狀確實是在下的手筆。”
那女子似乎很高興,微微笑道:“心思跟手藝,缺一不可。”
她說話的聲音如流水般溫和,帶著一絲軟糯的鼻音,聽起來十分悅耳。
葉蓉的神情也就柔和了許多,拱手道:“多謝小姐稱讚。”
那女子讓他包了那支簪子,葉蓉既然已經在附近便沒有再喚夥計過來,親自給她拿了下樓結賬。
葉蓉覺得他們下樓的時候落在他們身上的視線更多了,那女子望了他一眼,她麵色自若的領著她去前櫃結賬,將那支簪子遞給她。
那女子卻沒有接,輕笑了兩聲道:“公子,奴家現在就想戴上,想勞煩你幫我戴一下。”
她現在盯著一身男裝這般行徑是有些越距了的,便猶豫了片刻,那女子臉上閃過一絲失落,垂眸道:“奴家隻是想讓公子行舉手之便,要是公子不願意也不勉強。”
她姿態芊芊,細語軟言,葉蓉見她蹙眉便連忙說道:“隻要小姐不介意我有什麼不願意的,這就給小姐簪上便是。”
這女子果然眉頭一鬆,葉蓉笑著搖搖頭,將簪子給她仔細的插進發髻中。
如水的發簪配這樣如水的美人,正好相稱,她點頭道:“這簪子與姑娘果然相襯。”
那女子望著她漏齒一笑,朝他福了一禮之後便搖曳生姿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