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蓉愣了愣,那股發酸的感覺才又湧了上來,連忙說道:“脖子都快斷了,快拿下來吧。”
燕九嘯微微一笑,把手放到她腦後,手先是在鳳冠處一提幫她苦命的脖子減輕一下負擔,再對著她的頭研究了好一會兒才知道怎麼拿出來。
葉蓉等了好一會兒,整個身子都往後靠在燕九嘯的身上,正疑心他不會摘,忽然間頭上一鬆,整個人如釋重負,就看到燕九嘯將鳳冠放在了一旁的梳妝台上。
她起身揉著脖子動了動,埋怨道:“成親可真不容易,你天剛暗就過來了我都快受不了,更何況有些新娘子還要頂著這個到晚上。”
燕九嘯回身望著她,自然無比的幫她揉著脖子,葉蓉忽然渾身一僵頓住了。
她跟燕九嘯雖然相處了許久,但是從來都沒有太多超出男女之間的動作,燕九嘯也向來極有分寸,所以葉蓉稍稍有些沒反應過來。
燕九嘯原本不覺得有何不妥,察覺到葉蓉僵住了一下,心裏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故意往她脖子處蹭了蹭,果然,葉蓉轉過頭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僵直了。
燕九嘯明知故問道:“怎麼了?”
葉蓉連忙搖了搖頭,往桌前一坐,毫不客氣的拿起一塊糕點往嘴裏塞,還抽出空來對燕九嘯說道:“要是知道非要等蓋頭掀下來之後才能吃東西,我早上一定吃點東西。”
燕九嘯不知道她連早膳也沒用,不覺微微皺眉:“怎麼沒用早膳,你剛才若是餓了讓張嬤給你拿吃的,何必強忍著。”
說著給她倒了一杯水,洞房裏設的都是些糕點之類的,燕九嘯正想要喚人重新給她弄點吃的來,卻被葉蓉拉住了:“我隨便吃點就行了,現在還讓人送吃的來難免有些丟麵兒。”
燕九嘯見她執意不讓他去,隻能作罷,好在桌上的糕點也不算敷衍,葉蓉三兩下就覺得肚子空空的感覺消失了,才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
燕九嘯一直一言不發的望著她,見她自如的去一旁水盆洗漱,便獨自一人坐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葉蓉將頭上剩餘的幾支釵環摘下來,一頭黑色綢緞似的長發傾瀉而下,流光似的披了滿肩。
她剛剛將臉洗淨,臉上還掛著幾滴未擦到的水珠,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濕潤柔軟。
一切都跟她在葉府時沒什麼區別,隻在她剛剛準備扯開外袍係帶的時候,鬼使神差般的望向了燕九嘯,手上動作忽然一頓。
燕九嘯麵色淡然的起身走到她身邊,修長的手指在她外袍的係帶上輕輕一拉,她那件大紅外袍忽然一鬆,轉眼就被他往旁邊拉開,輕輕鬆鬆的脫了下來。
燕九嘯把那件外袍搭在屏風上,轉身望向葉蓉,葉蓉的喉嚨不自覺的滾了一小滾,朝他笑了笑:“我吃飽了就有些困。”
燕九嘯點點頭,也將自己身上的外袍除下,朝她走過去說道:“無妨,那我們就早點休息。”
葉蓉一時間心如擂鼓,被他牽著坐上了床榻,手心微微出汗。
她當然知道洞房花燭夜是個什麼意思,隻是燕九嘯看上去這麼淡然,她總不能自己湊上去,所以剛才也就沒多想,準備洗洗睡了。
現在卻忽然感覺有那麼些不對勁,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有那麼一點點緊張。
她心緒稍亂,甚至不敢去看燕九嘯,眼神到處亂掃,忽然望見床角壓著的那塊巾帕,如同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拿起來說道:“成親這樣喜慶的事情,到處紅色滿天,婚床上倒放一塊白色的巾帕了。”
她話音剛落,忽然覺得自己的手被握住,轉頭一看,正好對上燕九嘯有些波動的眸子,不免微微一愣。
那張曾讓她為難又朝思暮想的臉現在跟她距離隻在一指之間,葉蓉靜默的望著,甚至能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流轉,隻是他並沒有說話。
葉蓉安被他拉住的手有些麻了,正準備收回來卻被燕九嘯放到了他的肩上,
葉蓉默默的望著他,忽然聽到他說道:“蓉兒,我們終於成親可。”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撲在了葉蓉的臉上,葉蓉輕微的點了點頭:“我在葉府還未出門的時候就在想,要是這回你又沒出現,我就永遠不會再搭理你了。”
燕九嘯的眸子微微一垂,說道:“再也不會了。”
他的手臂收緊了一些,葉蓉微微一笑,沒有察覺到他有些暗啞的嗓音,隻是忽然感覺燕九嘯的臉更近了一些,才剛抬頭,就被燕九嘯低頭咬住了唇角。
葉蓉心頭一窒。被迫仰著頭,燕九嘯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她腦後的手卻仿佛怕她逃脫似的輕輕按著她。
她感覺燕九嘯在她唇齒間攪了個天翻地覆,朦朧間她不由自主的抓住了他胸口的衣襟,手攥成了一個拳頭。
忽然間她感覺身上微涼,不低頭就感覺到自己的裏衣被他往下拉開了,燕九嘯微涼的手此刻竟有些發燙,不停的在她身上逡巡。
燕九嘯捂住在他胸口前攥成拳頭的手,握著葉蓉的手把衣袍慢慢往下一拉,身上的衣袍已經被拉得搖搖欲墜,半搭不搭的掛在身上。
葉蓉不經意望在那身緊致精美的身體上,心虛至極的閉上了眼睛。
她眼睛剛剛一閉,忽然感覺天旋地轉,後背猛的靠在了床上,正睜開眼睛看看情況就看到燕九嘯隨手將幔帳一拉,再度欺身而上——
這般鳳鸞顛倒至葉蓉無力應對,整個人跟被拆散架似的眼角含淚趴在床上,是想強打起精神也打不起精神,精疲力盡的昏昏睡去。
——以至於第二天清晨她睜眼看到燕九嘯那副雲淡風輕的俊秀臉龐時身上都不由覺得酸痛,就是這副淡然的神情,讓她昨晚吃盡了苦頭,求饒說情一概沒用。
燕九嘯卻恍若未覺般將她的人連同被褥一起抱著拉到身旁,微微笑道:“醒了?”
葉蓉黑著臉望著他,不情不願的點點頭,燕九嘯安撫似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問道:“身上還痛嗎?我讓張嬤過來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