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葉蓉乖巧至極的笑了笑:“謝謝張嬤。”
“欸。”張嬤幫她擦了擦嘴角,去桌上拿甜點,也不關注燕九嘯有沒有動筷子了,拿了甜點往葉蓉的身邊湊,讓她品鑒。
燕九嘯望著葉蓉笑語晏晏的樣子,嘴角微微揚起。
葉蓉在燕九嘯的驛府裏一養就是半個月,期間還送了封信給沈氏,她才沒有疑心。
在燕九嘯各種補湯神藥的灌輸下,半個月葉蓉就能繃著身子下床走路了,趴了這些天,她感覺自己都快要趴成一個王八了。
張嬤也每天變著法的給她做吃的,葉蓉起初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張嬤十分樂在其中,也放寬了心。
因為傷在背上,葉蓉每次走路都要繃著上半身走,基本上上半身不懂,靠下半身移動。
燕九嘯每每看到她這個體態就忍不住發笑,葉蓉惱他的時候手邊摸到什麼就給他扔過去什麼,有時候她摸不到,燕九嘯還會助她一臂之力。
當然,那些貴重的東西,她也舍不得扔,隻能扔點書本之類的東西。
奚水每每坐在屋簷上聽到燕九嘯的輕笑時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不敢相信這是他家的主子。
一陣風吹過,揚起他的發絲跟衣袍,燕九嘯的笑聲聽習慣了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跟沒聽見一樣,奚水心如止水的眺望遠方。
忽然間他的視線落在了長廊下的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上,他掃過一眼,也不理會,索性躺在了屋簷上,高高翹起了二郎腿。
葉蓉憤然的瞪著燕九嘯,看上去真有了幾分惱怒,說道:“不準笑了。”
燕九嘯連忙收斂了笑意,朝她走了過去,說道:“真生氣了?”
葉蓉別過臉,燕九嘯忽然間攬住了她,垂眸說道:“下回讓你笑我,別氣了。”
他看著葉蓉走到窗邊,將窗戶推開,一陣涼風吹來,他比葉蓉高出不少的身量將這風擋了大半,葉蓉大概感受到了有風,不知是暖是涼。
她望著碧綠的湖麵,說道:“難民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我想這兩天回去看看,好不容易讓他們看到希望,一定要捱過這段時間。”
燕九嘯輕輕撫了撫她的發絲,說道:“放心吧,太子已經派了人手過去,林送跟吳鎮知道該怎麼做。”
葉蓉點點頭,“林送跟吳鎮是大內侍衛,跟在我身邊屈才了,這次我的事情不知道項堅會不會怪他們。”
“怪也沒事的。”燕九嘯安撫道:“太子撒撒氣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葉蓉想到項堅熟悉的踹人腳法忍不住笑了,燕九嘯掐了一把她的臉,不滿道:“說到他你就笑,以後不準說了。”
葉蓉正準備埋怨兩句他的霸道,房門忽然間被人推開了,她疑惑的轉過頭去,愣了愣。
項堅怒氣衝衝的踩進來,沒好氣的說道:“憑什麼不準提我?!燕太子,你葉蓉騙走,還不告訴我她受傷的事情,要不是沈伯母問人問到我這裏,我現在還不知道!”
燕九嘯豪不意外他的出現,笑道:“正準備跟你說,前段時間聽內侍說你忙著瑾靈的傷勢,就沒有打擾。”
聽到瑾靈的名字項堅的臉色紅白夾雜,瞪著燕九嘯放在葉蓉肩膀上的手半晌說不出話來,憤然的拂了拂袖子。
葉蓉繃著背脊離開燕九嘯的懷抱,朝項堅問道:“我上次聽燕太子說瑾靈沒事,但被箭傷到怎麼會那麼快沒事,她情況到底怎麼樣?”
項堅飛快的看了她一眼,悶悶不樂道:“需要臥床很長的時間,命是保住了。”
葉蓉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試探的說道:“瑾靈這個丫頭雖然性格別扭了一點,但是向來重情,她那天——”
“別說了。”項堅的臉色忽然一變,葉蓉連忙噤了聲,半晌之後說道:“對不起。”
項堅苦笑了一聲,四人同時靜默了一瞬,奚水再也不能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坐得紋絲不動了,趴在屋簷上掀開瓦片往下看。
項堅深吸了一口氣,忽然間笑道:“你跟我道歉幹什麼,你設了粥棚都沒告訴我,你什麼都做了,什麼都不告訴我。”
葉蓉心裏一酸,伸出手去拉住了他的衣袖,啞聲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現在隻要安撫好那些難民,等災情過去一切都會好的。”
項堅側眸望著她,嘴唇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說話燕九嘯就拉開葉蓉的手扶著她坐下說道:“傷還沒好全,不能久站。”
項堅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衣袖,勃然大怒:“燕九嘯!你不要以為你大我幾歲就可以這麼囂張?”
燕九嘯無辜至極的望著他,說道:“太子在說什麼?”
項堅憤然坐下,說道:“其他兩個縣都有下雨,雖然雨量不多,但是總算不再是滴雨難求了。”
葉蓉麵上一喜,道:“好兆頭!”
項堅點點頭,看她雖然消瘦了許多但是臉色紅潤,應該沒有大礙,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的傷怎樣了?”
葉蓉笑道:“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不過好全可能還要些時間,對了,林送跟吳鎮,你沒有罰他們吧。”
“原本打算罰的。”項堅冷哼一聲,“但是想到你一定會這麼來問我,我不想惹你不高興,就懶得罰了。”
葉蓉忍不住笑了一聲,做作的拱手道:“多謝太子殿下啦。”
項堅別過臉望著她,眉頭一揚,又流露出了一絲孩子氣,道:“不必客氣。”
燕九嘯看不得這樣的場景,有些氣悶的把窗戶關上,悶聲道:“時候不早了,太子殿下就早點回宮吧,我讓奚水送你回去。”
“誒誒誒——”項堅大手一擺,說道:“本殿下今天專門來這裏吃飯的,上回那個啊嬤呢?我就想吃她做得飯。”
燕九嘯垂眸望了他一眼,淡漠道:“她今天不在。”
她話音剛落,有人敲了敲門,葉蓉應了一聲門就被推開,張嬤端著茶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