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靈望了她一眼,看葉蓉沒什麼精神,就打消了逗她的念頭,將那黑檀木的盒子往葉蓉麵前一伸,說道:“門外有人送來說是給小姐你的。”
葉蓉盯著那盒子看了一眼,毫無興趣的說道:“送給我?你也不怕是毒粉蟑螂一類的東西?”
說起愛慕者,葉蓉比較相信自己的仇家可能還多一些。
瑾靈笑著搖搖頭,說道:“奴婢特意問過把東西送來的那個小孩了,他說是一個非常好看的哥哥讓他送的,再說了,誰會讓一個孩子來送毒粉蟑螂。”
葉蓉依舊興致缺缺,瑾靈卻很想看黑檀木盒子裏的東西,又不能擅自打開,便一直在葉蓉麵前晃來晃去,想讓她打開看看。
葉蓉無可奈何,想了想應該不至於是毒粉蟑螂的東西,便將那盒子拿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將扣環拉開,躲遠了一些才將裏麵的東西漏了出來。
並沒有什麼危險的東西跳出來,葉蓉凝眸望了一眼,看到裏麵靜靜的躺著一個精美的白玉蘭發簪,下麵還壓著一張小紙條。
她隻看了一眼就感覺這個發簪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兩眼,才發現這個簪子跟當初她送給百度的發簪非常相似。
隻不過她現在手上這支比較女性化一些,用的是木蘭花的花紋,有一種別致的精美,加上簪子的做工十分細致,便將這簪子襯得越發獨特。
葉蓉拿著那盒子在手上看了看,一時間竟然不敢去看壓在那下麵的紙條,一旁的瑾靈沒想到裏麵裝得竟然隻是一個發簪,便興致缺缺的望了一眼,又轉身離開了。
葉蓉原本還想讓她幫忙看看那紙條上寫的什麼,一抬頭瑾靈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她歎了口氣,將那根簪子拿在手上。
這白玉的質地不知道比當初她送給百度那支好上多少倍,葉蓉端詳著簪子上的花紋,才發現這做工雖然細致,但是手法透著一些生疏,她不由自主的愣了愣,忽然想到從前百度雕刻時的樣子。
她忍不住又仔細看過一遍,才確定這是燕九嘯自己親手雕出來的花紋,她的眸子略低垂了些,將那張紙條拿了出來。
素淨的紙上有兩行落筆遒勁的字,端端正正的寫著:“得見故人,大喜過望,萬事無憂。”
葉蓉將那張紙緊緊捏在手上,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抹笑,在紙條的最下方的提名處,燕九嘯寫的是“百度”後麵還有模仿她從前畫上的一個笑臉。
她看著這兩個字,心裏百味雜陳,許久之後將紙條放進盒子裏,默默說了一句:“好傻。”
而後將發簪隨意的往束發上一插,木蘭花的花紋在她的發間閃著幽幽的光亮。
燕九嘯知道她常穿男裝,做的這支簪子素淨別致,無論男裝還是女裝都不會顯得突兀,葉蓉也好似心有所感似的,很少再用別的發簪。
燕九嘯幾乎是在她後腳到的京都,奚水添油加醋的描述項堅把葉蓉接回去的場景,他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心裏卻沒辦法不在意。
葉蓉對他的態度他不難看出,冷淡也好,刻意疏離也罷,都是源自於自己當初的不告而別,這回也沒有跟她解釋一言半語。
葉蓉的脾氣他很清楚,要是他把原因說出來,她是不會顧什麼危險,一定會守在他身邊的,也正因為如此,他什麼也不能輸。
但是不能說不代表將人拱手相讓,無論什麼時候,他也絕不允許葉蓉將他忘了,隱蔽的送簪子就是他一個小小的提醒。
奚水這幾天經常能見著燕九嘯一個人出神,跟以往的感覺還不一樣,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怪異。
“主子,東西已經送過去了。”奚水抱著劍靠在一旁的門上,眼睛不停的往燕九嘯麵前的書桌上瞟。
這幾天燕九嘯就跟送東西送上癮了似的,不是給葉蓉送簪子就是送一張紙條,上麵隻言片語的不知道寫些什麼。
即使葉蓉從來沒有回應,他還是送得樂此不疲。
原本這也不關他什麼事,但是燕九嘯為了安全起見,隻放心他腳下的輕功,所以隔三差五他就往南巷那邊奔走。
雖然燕九嘯表麵上沒有太多的變化,但是隻有奚水知道他心裏難以言喻的開心,就連他剛開始看到葉蓉還活著的時候心情都格外激動。
“主子,又要送什麼東西給葉掌櫃嗎?”奚水看了半天也沒看清楚桌上的是什麼東西,索性直接問了。
燕九嘯不讓他提及葉蓉的姓名,他便用葉掌櫃來代替了。
燕九嘯將手中的筆放下,聽到葉掌櫃的時候嘴角似有若無的浮現一抹笑意,卻搖頭說道:“不送。”
奚水對他的情緒把控一向十分到位,此時燕九嘯小小的變化自然也沒逃過他自認為的“火眼金星。”
他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要不是離得太近他容易有生命危險,他就要忍不住多嘴調侃了。
“太子如何?”燕九嘯的神情恢複如常,說到項堅時微微皺了皺眉。
奚水便正色回道:“還在承明殿外跪著,看來這回楚王不給寧貴妃一些懲治是沒辦法消了這位太子殿下的火氣了。”
燕九嘯凝眸一瞬,臉上浮現一絲淡漠的笑,不冷不淡的說道:“楚王隻有這一個兒子,即使寧貴妃再怎麼說,也抵不過一個活生生的兒子。”
奚水撇了撇嘴,毫不在乎的說道:“那天車夫已經在東宮外麵求救,卻被寧貴妃攔了下來,她跟太子素來不和,應該也沒有想到太子竟因為這件事情真動了火氣,這下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燕九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不知為何皺了皺眉頭,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說道:“寧貴妃的氣早就已經沉不住了,就看項堅了。”
承明殿外,項堅還頂著風在殿外跪著,寒風凜冽刮得他皮肉生疼,但他依舊挺直著背脊,眼睛盯著那扇明黃色的門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