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了。”永娘撐著手打量了她一眼,“你手上那些商鋪和田地都算小店的話,我這間樓叫什麼?”
葉蓉沒想到這個女人幹這種不要命的事情之前還會去調查,當下更是疑惑不解,說道:“既然這樣,你放了我,價格你說,隻要我有。”
永娘絲毫不為所動的望著她,捏著自己指尖看了看,說道:“要不是容掌櫃早有交代,你這話我幾乎就要動心了,可惜啊——”
她冷笑了一聲,“可惜我見多了你這種翻臉不認賬的賤人,現在你就是答應給我一座金山,老娘也不稀罕。”
葉蓉心裏一怔,隻能麵不改色的接道:“我隻是爛命一條,我能給你的遠遠比你在我身上能賺到的多的多。”
永娘伸出手指捏了捏她的下巴,說出了一句讓葉蓉不寒而栗的話,她紅唇微微一動,吐氣道:“放心,隻要你還有一口氣,就不耽誤我從你身上賺錢。”
葉蓉心裏一怔,胸口莫名一痛,忙扶著一旁的床杆咳嗽起來。
永娘打量著她,“嘖嘖”的搖了搖頭,有些惋惜道:“就你這個樣子,不知道能堅持幾天。”
葉蓉咳得眼睛通紅,緊緊攥住床杆,一時間竟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容誌一定提前打好了招呼,現在她說什麼都不頂用了。
“還是個雛吧?”永娘忽然湊近她打量,不知道又開始了什麼新的盤算。葉蓉冷哼一聲往後退了退,咬牙道:“你連這個都沒有打聽到?我可是個寡婦。”
永娘這回倒是有些意外的看著她,疑惑的打量了她幾眼,冷笑了笑,“年紀不大,竟然就當了寡婦。”
葉蓉瞪著她,一字一句道:“我丈夫就是被我克死的,算命的說了,誰要是近我的身,這一輩子一定不得好死,不得善終。”
這話一聽就是假的,但是她說得瞠目欲裂,竟有幾分玉石俱焚的意味,讓人不禁微微一怔。
永娘咽了口口水,發現自己竟然差點被這個小丫頭片子駭住,不禁生出了幾分羞怒,她上前蠻力掐住葉蓉的下巴,厲聲道:“你以為老娘是被嚇大的?你有本事就克死我!沒本事就給我乖乖接客!”
葉蓉感覺胸口的血氣又在上湧,她眸光微微轉動,隨即拉住了掐她下巴的手,麵色痛苦的說道:“好姐姐,我方才是開玩笑的,我現在身上有傷,你就行行好,饒我一命。”
永娘皺了皺眉,沒想到這個葉蓉這麼快就服軟,當下便往她胸口上一按,葉蓉胸口吃痛,硬生生咳出了兩口血來。
葉蓉用衣袖掩麵,覺得自己這兩天光是吐血就已經快吐死了。
永娘看她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微微皺了皺眉,心道:“容誌雖然說把她折磨死也無妨,但是這種姿色,多活一天她就能多賺一天的銀子,何不留她的命幾天。”
她雖然動了這個念頭,但是心裏防備絲毫不減,冷眼瞧著葉蓉說道:“你現在一分錢沒有賺給我,休想我給你找大夫,我就讓你休整一天,明天再開始接客,至於你能撐多久,就怪不到我身上了。”
才寬限一天,葉蓉心裏哀歎了一聲,麵上卻裝乖,感恩戴德的謝了好幾回,永娘大概也以為她鴨子嘴硬卻是個貪生怕死的,冷哼一聲便轉身出門。
門一關上便傳來鐵鏈的聲音,葉蓉心裏始終提著,她看著封閉的房間,有史以來頭一回生出了如此無力的感覺。
她撐著身子走到門邊,透過紙窗看到外麵站著兩個看守的人,其餘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原本就慘無人色的臉上如今更加慘淡了,她壓著胸口的痛處,仰麵躺在床上,腦子裏千百個想法一時間竟想走投無路了一般毫無辦法。
她越是清醒著,剛才強撐著的淡定忽然被鋪天蓋地的恐懼打翻了,她微微側身,腰間卻被一塊硬邦邦的東西硌住了。
葉蓉隨手一摸,摸到了項堅送給她的那塊白玉宮牌,眼神有些暗淡,沒想到真被項堅說中了,她還真的出事了。
沒想到上回見麵或許成了最後一麵了,葉蓉將玉佩放下,忽然就生出一個玉石俱焚的念頭。
——要是真的逃不過,他們也別想從我身上討到半點便宜。
京都周邊的縣城暗流湧動,不知什麼原因一夜之間,無數的京都人氏分流一般湧入,各式各樣的人,有乞丐,有農戶,還有不明身份的侍衛,不知在探查什麼,隱隱有些動蕩的感覺。
傍晚時分,京都臨近的一個縣城駛入一輛寶馬香車,引人側目,此地雖然靠近京都,但是鮮少有達官貴人入內,所以這種馬車並不多見。
隻見那輛馬車在一家酒樓前麵停下,馬車的車夫是個十分秀氣的少年,少年一看便是平時嬉笑無度的作風,此時即便麵上沒有表情,也自帶三分笑意。
他站定之後一掀馬車門簾,裏頭走出來個俊美公子,白衣錦緞,風華無邊,但顯然就嚴肅多了,眉宇間幾分不威自怒的肅然。
他走下馬車,凝眸望了眼周遭,皺眉道:“具體的位置還沒有查到嗎?”
奚水搖搖頭,說道:“畢竟不是我們的地界,時間太短,隻能查到馬車進入了這個縣城,具體位置還在找。”
燕九嘯微微點頭,不知為何有幾分焦躁,使他看上去更令人望而卻步。
“主子,你大可不必親自過來的,此地偏小混雜,不是什麼好來處。”
奚水自然知道燕九嘯是為了找葉闌珊而來,大海撈針一樣撈到這個地方,燕九嘯還親自過來了實在有些太誇張了。
燕九嘯凝眸看了他一眼,說道:“之前答應了太子,這點小事都做不成未免叫人輕看。”
奚水摸了摸鼻子,隨著他一同走進酒樓,邊走邊說:“先前說太子同葉闌珊之間有些不清不楚,我隻當有人放屁,但是現在看太子這興師動眾,要將整個楚國翻過來的架勢,確實讓人不得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