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新的“娘”

但車夫已經緩過神來了,收回了拉住她腳踝的手,毫不留情的往她身上踹了一腳,怒道:“竟然敢用石頭砸老子!”

這一腳用了十足的力氣踹在葉蓉的肚子上,她當即痛得蜷縮成一團,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車夫抽出一條繩子,將疼得半死不活的葉蓉捆成一團,塞住嘴巴扔上了馬車。

葉蓉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他踢得移了位,一股血腥氣不斷上湧,整個人意識渙散,原本想看她會被帶到哪去,但實在沒有力氣支撐,昏死了過去。

瑾靈逃脫之後,一路頭也不回往回跑,她以為後麵會有人追來,但是身後沒有任何動靜,她滿頭是汗,隻能憑著直覺往前跑。

夜幕降臨,今夜卻烏雲遮月,路上的動靜看不分明,微弱的月光隻能堪堪讓她看清楚自己跑的是一條直線而不是走岔了路。

瑾靈想到葉蓉吼著她快走的樣子,淚水就忍不住跟汗水一起劃過了她驚慌失措的臉。

隻是這種心急如焚的擔憂忽然間被什麼東西打斷,戛然而止的止住了她的淚水,瑾靈想起了葉蓉腰間帶著的那塊玉佩——那是項堅一直從不離身的玉佩。

她的腳步忽然就慢了下來,但最後竟然楞在原地。

她現在山坡上往下眺望,可以看到山腳下隱約可見的燈光燭火,她應該跑下去大聲哭喊著讓那些農戶去救人。

但是她沒有動——她忽然意識到葉蓉的性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意願之中。

瑾靈帶著一絲不安往身後看去,那條漆黑的道路就像是一隻猛獸的深淵巨口,不停的朝她嘶吼。

她停頓了許久,一聲青曆的鳥鳴劃破了這場寂靜,她的淚水終於重新開始流動,她如夢初醒般用力的甩了自己一巴掌,竭盡全力的往山下跑去。

葉蓉是被一盆劈頭蓋臉的涼水潑醒的,她猛的打了一個寒蟬,從嘴裏吐出一絲暖氣。

她渾身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栗,像是風中的落葉,好一會之後才清醒看清楚眼前的人。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容誌那張無法忽略的油麵大臉,旁邊還有個花枝招展,粉摸得就像馬上就要登台唱戲似的女人。

她眨了眨眼睛,冰涼的水順著她的睫毛滑了一滴下來,她動了動喉嚨,還沒有說話一口血氣就從她的喉嚨裏湧了出來。

那個粉麵的女人看到她一張口就是一大口血頓時嚇了一跳,戳了戳旁邊的容誌沒好氣的說道:“老娘要的是姑娘,你倒好,想拿老娘當替罪羊?!”

容誌的油臉上漏出一個格外猥瑣的笑,摟著那女人肩膀說道:“剛才她不是要跑嗎?下手重一點給她個教訓,你帶回去之後也就好管教一點。”

那女人上前來捏著葉蓉的臉上下打量了幾回,這才冷笑一聲說到:“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別讓我背上人命官司就行。”

容誌掃了一眼地上狼狽不堪的葉蓉,頗為得意的說道:“哪能,隻看你有沒有沒本事讓野狗聽話了。”

那女人不置可否的一笑,隻當他在放屁。

容誌蹲在葉蓉身前,擠著他那張油團一樣的臉獰笑道:“葉闌珊,你把我害得那麼慘,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落在我手上?”

葉蓉滿嘴的血腥味,好不容易咽下去,嗆咳道:“這就是你齷蹉無能狗急跳牆而已,我不意外。”

剛才看到容誌的那一瞬間她就明白了,但是現在她的境地堪憂,她對著容誌撒火發氣討不到任何好處。

容誌得意的笑了,他居高臨下的冷眼瞧著她,扯著嘴角笑道:“你現在跪在地上求我,要是你求得我滿意了,我或許就給你放回去。”

葉蓉抽著冷氣輕笑了幾聲,每笑一下她的胸口就抽筋似的疼,剛才車夫那腳確實把她踹得不輕。

她齜著一口氣,輕蔑的看向容誌,一字一頓道:“你這句話說出來你自己相信嗎?”

“不信。”容誌哈哈大笑:“我就是要耍你,你上當也好不上當也好,葉闌珊,你死定了。”

葉蓉的臉色已經慘白到可以媲美她身後那堵牆了,聽了容誌的話她也不意外,甚至抽出了幾分心神去想瑾靈有沒有回到農莊。

容誌卻以為她被嚇傻了,格外寬容的笑了笑,猥瑣的說道:“放心,我不像你那麼狠心,我還是給你留了一條活路的。”

他格外費勁的站起身,沉重的身體一抖一抖的轉向濃妝豔抹的女人,不懷好意的遞出了一個眼神。

那個女人立刻心領神會,來到葉蓉麵前,兩道銳利的眼神就落在了葉蓉臉上,說道:“小姑娘,我叫永娘,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娘,我不管你心裏想什麼,到了我手上,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話就給我好好聽話。”

葉蓉抽笑了一聲,被撲麵而來的脂粉味鑽進她的鼻息嗆得她咳嗽不止,一口血氣迎麵噗在了她新的“娘”臉上。

那女人尖叫一聲,張牙舞爪的跳了起來,葉蓉手壓著胸口頗為真情實意的歉然道:“對不住,感覺到了,控製不住。”

“你!”永娘一邊用手帕擦著臉一邊怒不可遏的瞪著她。

容誌在一旁冷眼瞧著,不鹹不淡的說道:“我早說了,這個女人沒那麼好把控,你帶回去,可要好好教導教導。”

永娘氣急敗壞的把巾帕扔在葉蓉臉上,怒氣衝衝的說道:“再蹦噠的跳蚤到了我這裏也別想再跳起來,來人!給我帶回去!”

葉蓉壓著胸口,不等那些人來拽她,主動站了起來,在寧死不屈這樣的表麵功夫上她還是比較識時務的。

永娘望著她的背影冷哼了一聲,朝容誌說道:“容掌櫃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回了。”

容誌捏著她的手,留戀的摸著,叮囑道:“這個女人不同別人,千萬不要讓她跑出去了,否則倒黴的可不止是我一個人。”

永娘斜睨著他,皺眉道:“你到底是哪抓來的人,這麼大的風險的話為什麼還把她送過來?不如直接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