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宣華看著兩人一起進來,臉上有些難看,即使強壓了一些下去也足夠明顯,葉蓉這才開始重新掂量這個公主的為人。
“九嘯。”項宣華非常親熱的來挽燕九嘯的手臂,燕九嘯轉身看向葉蓉說道:“葉公子的喜服樣式畫好了就讓我看看吧。”
他一邊說一邊趁機躲開了項宣華的手,淡淡說道:“我身上染了寒風,公主離遠些好。”
項宣華原本就是一根腦子十根筋,現在就十分敏銳的覺得燕九嘯在替葉蓉打抱不平,瞬間臉拉得更長了。
葉蓉隻當做沒有發現公主對他的惡意,將畫好的圖紙拿出來,一張遞給項宣華一張遞給燕九嘯,說道“隻是根據自己的理解畫的,兩位若是有何處不滿意盡管提出來。”
項宣華十分粗暴的將圖紙撤了過去,輕蔑的掃了一眼,大概隻看了半眼便嫌棄道:“這畫的是什麼鬼東西?!”
葉蓉正在找尺子的手一頓,忽然間冷下了臉,麵無表情的看向項宣華。
項宣華被她忽然犀利的眼神一怔,半晌才反應過來,怒道:“你這是什麼眼神,本公主還說不得你嗎?!”
葉蓉沉默的盯著她,冷聲道:“自然說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喜好。”
但是每個人也有一張會說人話的嘴,她將自己最喜愛的東西擺出來並不是想得到同樣的喜歡,但卻也不想聽到這種絲毫不尊重的話。
葉蓉將她扔在一旁的圖紙拿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收回了自己的箱子,更為冷淡的說道:“公主與草民眼光相差甚遠,看樣子還是早點換人得好。”
“你好大的膽子!”項宣華“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惱羞成怒的瞪著她。
葉蓉不以為意,繼續整理自己的東西,隻不過是把東西往裏收。
當她伸向燕九嘯手上那張圖紙的時候,手卻微微頓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要不要從他手裏把圖紙抽回來。
燕九嘯卻將那張圖紙拿得離自己更近了一些,凝視著她問道:“這是你自己畫的?”
葉蓉心裏一跳,說道:“是,不過是一些一時興起的塗鴉,公主不喜歡就算了吧。”
燕九嘯的眼神突然審視的落在她身上,葉蓉緊繃著表情,幾乎連氣都不敢用力喘。
項宣華看他們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這麼明目張膽的眉來眼去,怒火簡直燒成了一座火山,她怒拍了一下桌子,吼道:“拿著你的東西滾!別在這裏礙本公主的眼!”
葉蓉雖然感到厭惡,但是這一句罵現在卻救了她一場,她伸出了手,借著怒氣理直氣壯道:“燕太子還來吧。”
燕九嘯不但沒有還給她,反而轉向項宣華說道:“這套喜服我很滿意,你要是不滿意就重新找人去做。”
他仿佛捏著什麼愛不釋手的東西似的拿著那張圖紙,語氣平靜而堅決。
項宣華氣得七竅生煙,正要發作燕九嘯卻神情淡漠的說道:“項宣華,不要挑戰我的脾氣。”
她一直以來多麼為所欲為他都沒有計較,項宣華便隱隱有些得意,做事越發囂張,而他這幾句話就是在提醒她。
他不計較是因為哪些手段他並沒有看在眼裏,而他的脾氣從來就沒有消失。
項宣華剛才還像可以燎原的火氣瞬間滅的隻剩下一縷煙,她憤憤然坐下來,似抱怨一樣說道:“你竟然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凶我。”
葉蓉看著這場麵不免詫異,隻覺得這公主為了燕九嘯是可以相當委曲求全,自欺欺人的。
燕九嘯凝視著那張圖紙,不知在想些什麼,總之沒有理會項宣華,項宣華打量著他的神情,小心翼翼道:“九嘯,你那麼喜歡這件喜服,先讓我看看。”
說著她就要去去那那張圖紙,燕九嘯卻擋開了她的手,說道:“公主不會喜歡的。”
“燕九嘯!”項宣華終於忍無可忍,怒氣衝天道:“你到底是覺得喜服好還是人好?我看一眼都不行嗎?!”
葉蓉猛地一怔,那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的女扮男裝已經完全暴露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燕九嘯。
但是他隻是平靜的掃了葉蓉一眼,不可理喻的看向項宣華:“你自己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現在多看了一眼太監,你要說什麼?”
項宣華已經氣得冒煙了,燕九嘯依舊不冷不淡的刺她,格外不在乎,依舊氣定神閑。
葉蓉猝不及防看了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戲,覺得自己答應給這兩個人做喜服就是自找麻煩。
“你以為我不知道?”
項宣華開始發揮自己超長的想象力長篇大論道:“他跟項堅是什麼關係?他能勾搭上項堅自然有辦法跟你拉拉扯扯,那天皇祖母壽宴我都看見了!”
葉蓉感覺人格跟精神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詆毀,也不管這個公主在發什麼瘋,試圖解釋道:“公主,太子跟草民隻是朋友,慎言。”
項宣華想也不想的朝她啐道:“惡心!”
“夠了。”燕九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朝葉蓉說道:“請葉公子移步替我量身,公主心緒不佳,你不必放在心上。”
這個公主真是又可氣又可悲,反正也沒人聽他的解釋,葉蓉便點了點頭:“燕太子請。”
燕九嘯便拿著那張圖紙抬腳就走,項宣華看他真的要走,還是跟葉蓉一起,頓時急道:“不準走!”
燕九嘯怎麼會理會她的話,置若罔聞般對葉蓉說道:“葉公子的手筆很想我一位……”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間一轉身打掉了一個朝她們背後刺來的匕首,臉色倏地一下變得十分可怖。
項宣華手上的匕首驟然落地,一屋子的侍女驚叫出聲,連忙上來查看情況。
“九,九嘯,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一時生氣,我就是生氣而已——”她驚恐的擦了擦剛才拿匕首的手,惶恐的看向燕九嘯。
她剛才隻是一時情急想留下燕九嘯而已,就算想殺也是殺葉闌珊,隻是失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