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葉蓉起身梳洗,一邊梳著自己的發絲,一邊想,現在自己手上的銀子已經不少,是不是可以做點小本生意,不然一日日的,閑下去也不是個法子。
得先去街麵上看看,做什麼比較好。
她前腳剛跨出院門,後腳就被人給攔住。
“你個黑心肝的不肖子孫!你還好意思出門!”一道尖銳的聲音在葉蓉麵前響起,著實把她驚了一跳。
她抬頭,隻見葉家那群吸血鬼出現在她麵前,葉老太雙腳不便坐在牛車上,其他人一個二個表情都憤怒不已,就跟她做了天大的壞事一般,把她給逗樂了。
“你們最近是不是閑得慌?又來找我的麻煩,讓開,我可沒工夫陪你們瞎鬧騰。”葉蓉冷著臉,雙目像是刀子似得落在葉家眾人身上,壓低聲音警告他們。
葉家的人一時被嚇住,微微後退了兩步,又對視了好幾眼。
直到,葉老太看到葉蓉身上嶄新的料子,粉嫩的繞花刺繡把葉蓉襯得嬌俏欺人,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
褐色的衣服早已洗的發白,還有幾個補丁在上麵掛著,那一瞬間,葉老太嫉妒的心思達到了頂峰。
她雙目惡狠狠的瞪著葉蓉,聲音尖銳跟女鬼一般無二,“你這個小蹄子,現在翅膀硬了,在城裏穿金戴銀,吃好喝好的,把我們一大家子人扔在鄉下過苦日子,老天爺啊,您睜開眼睛,劈死這個鱉孫吧!”
葉老太又哭又鬧,吸引來了不少人。
街坊鄰居都是好熱鬧的,他們一瞧,頓時順著葉老太的話點頭道:“對啊,這孫女穿得這麼好,可是這老太太一家子人卻穿成這樣,這孫女真是不孝,這要是我家的孽種,我非把她打死扔亂葬崗不可。”
有了鄰居撐腰,葉老太更加來勁,幹嚎得越發大聲,叫得那叫一個慘。
“這小蹄子自個兒享福也就罷了,可她在家中好吃懶做,還叫人打我這把老骨頭,可憐我們一家子人都遭了她的毒手啊!”葉老太說著,還抹了一把淚,好不可憐。
“世上竟有這樣的小輩,我呸,溺死得了!”
“就是,這種人居然還跟我們做鄰居,我們大家一起把她趕出去吧,我看到她就覺得惡心!”
眾人的憤怒紛至遝來,仿佛要把葉蓉瘦弱的背脊給壓彎。
百度忍不下去,麵色陰沉上前一步,想給眾人一個教訓,他剛跨步,袖子便被後方扯住。葉蓉輕輕朝他搖了搖頭,把他拉了回來。
對付葉家這群不要臉的人,她有十足的經驗。
葉蓉抿著唇,挺直背脊,清脆的聲音具有無窮的穿透力,“祖母,你說我在城中享福,你自己在鄉下受苦,可是咱們葉家雖不算大富大貴,可底子卻是不差,家中好幾畝良田,我二叔還是讀書人,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的,你告訴我!”
葉老太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什麼話都說不出。
她總不能說是葉老三輸了錢,那些討債的人把家中值錢的東西全部搬走了,包括她那些華貴的衣物也一並被拿走了,現在家中隻有一些破爛貨。
葉蓉不需要她的解釋,問完這個問題,又掀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道道傷痕。
那些上橫早已結痂,卻是縱橫交錯的掛在手臂上,好不駭人,難以想象,這具小小的身體究竟遭受了怎樣的磨難。
看戲的人紛紛驚呼出聲。
“祖母,你說我打你,你說我欺辱你們一大家子,我倒想問問,我這個欺辱你們的罪魁禍首為什麼身上滿是傷疤,連一塊好肉都沒有,而你們這群人口口聲聲稱自己是受害者,那麼你們的疤痕呢?”
葉蓉麵露譏諷,向大家展示夠了自己的傷疤後,又用袖子蓋上,她深吸了一口氣,笑容裏滿是苦澀與輕嘲,“還有,我這衣服看著光鮮亮麗十足的鮮嫩,可它也是粗布,隻不過我托人在上麵繡了幾朵花罷了,我隻是想用繡花來掩蓋我長期營養不良而造成的膚色蠟黃。”
大家定睛一瞧,果然,這布料的確是粗布。
視線再往上挪,葉蓉五官還算可人,偏偏那蠟黃的臉色拉低了她的分數,這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症狀。
如此,眾人麵色複雜的把視線挪開,再看葉家一群人時,都是審視。
葉家人也察覺到了眾人態度的變化,葉老二急切的站出來,拿出一張房契,“侄女兒,以前的事咱們先不論,可是你現在住的地方是我們葉家的,你霸占了這麼些日子,現在還不趕緊收拾東西搬出去,不然別怪我們請大老爺來為我們做主!奪回我們葉家的產業!”
葉蓉早就知道他們會來這套,她望著葉老二手上的房契,忽的抿嘴笑了,“二叔可真是費盡心思,那你瞧瞧,我手上的又是什麼?我霸占你們的房屋,真是好大的笑話!”
她手上的,赫然就是地契。
葉家人眼睛瞪得溜圓,仿佛沒想到她會有這麼一招。
葉老二張嘴,還想說什麼,卻被身後的葉繼華拉住,葉繼華搖頭,意思便是,不用在這種無用的事情上爭執下去。
“葉蓉,這房子的事我們且放一邊,我問你,自古以來是不是有父債子償這個道理?”葉繼華身形欣長,穿著一件月白色的長袍,自帶一股讀書人的書香氣,看著也算是翩翩公子。
可惜,看著美好,心卻是葉家最深沉的。
他一站出來,葉蓉的心立馬警惕了起來,一雙美目落在他身上,腦子也飛速的在轉動,過了幾秒,她才開口,“這是什麼意思,構陷了我這麼大一通還不夠?又想用別的法子來陷害我?”
這個坑她不會跳的。
然而,很多事不是她不入套就能避免的,總有一些心肝黑得冒壞水的人費盡心思的把過錯往她身上套。
葉繼華拿出一張紙,看著她,怒斥出聲,“你父親在外麵賭博欠了銀子,你這個做子女的難道不該幫他還了?數目也不多,左右不過五百兩銀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