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做什麼!”縣令聲音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一樣,嘶啞又難聽。
葉蓉扯出一抹笑,倏然間,她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重重的刺到桌麵上,隻聽“刺啦”一聲,桌麵便錯了一個深深的劃痕。
“縣令大人,您身為百姓的父母官,下判定之前,是否應該好好想想呢?就跟我這匕首似得,我每次劃下去的時候,我也得好好想想,不然劃到人的身上,就不好了,您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呢?”葉蓉眼簾上挑,聲音緩緩的詢問道。
縣令打了個哆嗦,目光落在鋒利的匕首上,狠狠的咽了口唾沫,麵色慌張的看著自己身邊的衙役,“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這個擾亂公堂的臭丫頭給我帶下去!”
真是豈有此理!自從他當上縣令之後,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遇到。
那些尋常的老百姓就算有再大的冤屈,也隻能在心裏憋著,而不敢發泄出來,誰跟這個野丫頭似得,直接就把刀抽出來威脅他這個朝廷命官,她是不要命了嗎?
葉蓉還是要命的。
她挺珍惜自己重來一次的生命,隻不過,這縣令的做法實在讓她氣急,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壓於她,上次也就罷了,是她沒本事,可這次,她卻不似那籠中的鳥任人拿捏。
現如今,她跟林家的人有合作,身份跟當初亦有不同,再者,就算殺了這狗縣令又如何,左右不過是浪跡天涯罷了,再不濟,去到別的國家,誰又知道她曾今手刃過一個朝廷命官?
她怡然不懼,看著身邊的衙役在縣令的嗬斥中漸漸朝她逼近,她伸出匕首,結果在半空中,就被人給奪了去。
“這種沾血腥的事,還是讓我來吧。”百度拿著銳利鋒冷的匕首,在手上把玩。
忽然,他手腕一個翻轉,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他手上的匕首已經貼在了縣令大人的肌膚上。
“大人,蓉兒說得對,您還是仔細想想後,再做判斷比較好,您覺得呢?”說話間,百度手中的匕首又在縣令喉嚨的肌膚上緊了幾分。
縣令身子抖了一下,他氣得嘴唇直哆嗦,一雙三角眼看看葉蓉又看看百度,二人的眸光如出一轍的冷,他本想嗬斥這二人膽大,可甕動了一番嘴唇,又放棄。就算自己嗬斥了又如何,他們二人是不會把這幾句話放在心上的。
葉蓉臉上仍然掛著淺笑,她站在縣令麵前,循循善誘,“大人,我們二人一條賤命,壓根不值錢,您可要想清楚了,千萬別把自個兒搭進去了。再者,你想一想,你若是活著的話,還有那麼多商賈會孝敬你,跟我們兩個人硬碰硬,不值當!”
她頓了頓,語調微微上揚,“三年大評轉眼便到了,若是這件事傳到了傅家的那位老爺子耳裏,影響了大人你的升遷,何家值你那麼做嗎?”
她說話的聲音隻有他們三個人能聽到。
果真,縣令聽到自己的前程,神色鬆動了,時不時的微垂著眼眸,沉思著這件事。
葉蓉給了百度一個眼神,示意他把刀給放下來。
百度連考慮都沒有,便把刀從縣令脖子上給收了回來,放在葉蓉的手心,什麼話都沒說便繼續站在她的身後,充當一個護衛的形象。
不得不說,他這樣給足了葉蓉安全感。
葉蓉把匕首收起來,饒有興致的看著縣令,縣令那張臉就跟調色盤一樣,呈現出五彩紛呈的顏色,最終,他還是憋屈的咬牙道:“是本官方才考慮得不妥當,葉家已經有兩個姑娘進了何家的大門,按照本朝的禮教來講,葉蓉的確不適合再嫁進去,這雙方的婚書,也就如廢紙一張了。”
縣令說這話時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一雙眼睛在葉蓉身上剮了又剮,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葉蓉仿若未覺,點頭稱是,“大人明鑒!”
“撕拉……”
百度手上的婚書在刹那間被他撕得粉碎,“既然大人下了如此決斷,那這婚書留著也沒甚意思,我就代何少爺撕了它吧。”
撕都撕了,他才這番說話。
何煒之額頭上青筋暴起,想必是氣得狠了,手顫顫巍巍的指著百度,半天沒擠出一個字來。
“何少爺,告辭!”葉蓉壓根不在意何煒之的臉色有多難看,說完後,轉身離去。
她右腳剛跨出公堂的大門,就聽到何煒之憤怒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葉蓉,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好看!”那語氣裏,充滿了無窮無盡的怨氣與憤怒。
葉蓉連腳步都未曾停留,背脊挺直的大步往前走。
回了家,眾人紛紛露出一抹輕鬆的笑。
經過了這麼個事,天色已經不早,用過晚膳後,紛紛回房歇息,梳洗後都安然入睡。
“砰!”一聲巨響,把葉蓉從睡夢中吵醒,她猛然睜開雙目,剛翻身坐起,就看到一柄閃著寒光的匕首刺在她眼前,下一秒就能刺穿她的眼珠子。
距離太近,她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隻能呆呆的看著匕首距離她的瞳孔越來越近。在觸碰到她眼睫毛時,鋒利的刀尖突然停住了。
她急忙側開身子,從床上一躍而起,剛站穩,透著月色朝床前看去。
一個黑衣人右手死死的握住匕首,身形一動不動的站立在床前,而刺客的身後,是百度那張俊朗的臉龐,而他手上的刀,已經盡數沒入刺客的背心。
“噗通”一聲,刺客的屍體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百度殺了人,一時間神情尚有些茫然,他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在殺人的那一瞬間,他的心波瀾無驚,動作仿佛已經排練了上千遍一般熟練,自己之前,究竟是做什麼的?
葉蓉還當他是在殺人的情緒中回不過神來,上前兩步拉住他的手臂,目光篤定的望著他,道:“今日的事並不是你的錯,是這人要害我們的性命,若你不殺他,到時候死的就是我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