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淑此刻也是臉色蒼白,被兩個力氣極大的家仆挽住了胳膊鎖在身後,她奮力的搖搖頭:“不不…沒有我,我隻是氣不過……”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何煒之越發的氣憤:“氣不過…氣不過難道就可以害人命了嗎?我先前隻以為你不過是粗鄙了些,可是如今看來你分明就是惡毒至極!”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恰在此時,二姨娘也聽到了風聲匆匆趕來,她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將現場的情況隻看過幾眼,便已經猜個大不離。
一雙杏眼吊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葉淑:“葉淑,你這到底怎麼回事!剛剛從祠堂裏放出來,又闖出這麼大的禍事來!我看你就是罰的太輕了!”
被何煒之還有二姨娘接二連三的指責,還有旁邊個個丫鬟仆婦那鄙夷嫌棄的眼神,終於讓葉淑慌了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拚命的抱住了二姨娘的大腿。
“沒有,不……不是我的錯!不關我的事情是她!”
葉淑猛然間指著馬夏雁大聲道:“是她先挑釁我的,她瞧不起我,拿話來擠兌我,我一時之間迷了心竅,原本是想抓住她理論一番,卻沒想到在這岸邊一時不查,反而把人推下水去了,我不是無心的!”
聽到葉淑這樣說,二姨娘臉上流露出一份遲疑,眉心蹙起來詢問旁邊的仆婦和丫鬟:“是這樣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都給我一五一十說清楚,誰若是有絲毫的隱瞞,我定然家法懲治!”
二姨娘掌管何家中饋數十年,積威甚重,聽到要家法懲治,在場所有丫鬟仆婦都慌亂的跪了下去。
二姨娘不為所動,指著一個年紀稍長的仆婦道:“你來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媽媽膽戰心驚的瞟了一眼馬夏雁和葉淑,又低下頭去:“一開始是大爺院裏的葉姨娘來找馬姨娘的麻煩,後來二人略拌了幾句嘴,馬姨娘就想要離開,卻不料葉姨娘不知怎的突然發難,在背後推了馬姨娘一把……”
“你胡說,你胡說!”
她話還沒有說完,葉淑便已經神色癲狂的叫嚷起來,一副恨不得衝上來生撕了那仆婦的樣子,讓眾人均嚇了一跳,就是二姨娘都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隻是身後製住葉蓉的那兩個家仆也不是吃軟飯的,硬生生的將葉淑按在原地沒有絲毫動彈。
無奈之下,葉淑隻能轉頭抱住二姨娘的腿哭喊:“不是這樣的,她們都被那個賤人買通了,都是在陷害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這裏這麼多的人難道個個都能被雁兒收買不成?分別是你心思惡毒,居然還在這裏狡辯!”
“我隻可恨我當日最近糊裏糊塗的上了你的賊船,若是嫁給我的是葉蓉,定然絕對不會像你這般惡毒!”
葉蓉這個名字再次出現在葉淑的耳邊,恍若晴天霹靂一般,何煒之那厭惡之極的眼神更是讓葉淑不得動彈,萎靡的癱坐在地上,喃喃的念叨著:“不是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何煒之看也不願再看她一眼,徑直對二姨娘道:“此人心思詭詐無常,我先前迫於無奈娶了她,可現如今卻是怎麼也不願意再受這份委屈了,左右也不過是個妾室,我今日就要休妻,讓她滾回葉家去!”
休妻這個字眼再一次觸動了葉淑,她倉惶的爬起來想要求饒,可是卻被按在原地絲毫不得動彈。
危急時刻必有急智,走投無路之下,葉淑突然靈光一閃,瞪大了一雙眼睛灼灼的盯著馬夏雁:“妹妹,妹妹,救救姐姐!我剛剛真的不是無心推你的,我們還是姐妹一場,當日也是一起嫁入葉家!新婚之夜更是……雁妹妹!”
馬夏雁緊緊的抿住雙唇,死死的看著葉淑,葉淑卻不管不顧,充滿警告的看著馬夏雁。
馬夏雁並非蠢人,自然聽出了葉淑話語當中的威脅,遲疑片刻,終於百般不願的開口道:“少爺,我相信姐姐!”
“她一向和我關係好,對我頗多照拂,是絕對不可能做出故意將我推入池塘的事情的。我想這或許就是一次誤會罷了,那些仆婦剛剛離的遠,我們二人之間的動作或許有些許看不清楚……”
馬夏雁開口分量自然不同於其他人,何煒之終於站住了腳步,遲疑的道:“可是……”
馬夏雁又道:“沒有什麼可是的,我們二人以後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若是今日因為一個不妥就鬧得要休妻,那日後又如何和其他的姐妹相處呢?”
“長此以往,我少不得會被人指責善妒,少爺,就當是為了我,你也不要休了姐姐,好嗎?”
她全身心的依靠在何煒之的懷中,一雙眼睛浸了水越發的水靈,一眼不眨的看著何煒之,終於讓何煒之敗下陣來。
何煒之長出了一口氣:“好,既然你親口挽留,我也饒他一回,隻是葉淑,你給我記住,以後你就永遠待在你的院子裏麵,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葉淑痛苦的閉上眼睛,心中滿是酸楚,卻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跪在地上頭深深的埋下去,一句話也沒有說。
何煒之不想再與她過多糾纏,直接將馬夏雁打橫抱離去,周圍一眾仆人也均浩浩蕩蕩的跟隨二姨娘離開,轉眼之間池塘邊隻剩下了葉淑一個人以及身邊的一個丫鬟。
那丫鬟想走卻不敢走,猶豫之間隻能彎腰道:“葉姨娘,你快起來吧,少爺和二姨娘都走了,沒有人會再責怪你了。”
葉淑就在地上趴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終於慢慢的抬起頭來,死死地盯著何煒之離去的背影,口中卻是喃喃的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丫鬟心裏怦怦直跳,隻覺得眼前的葉姨娘似乎有些不對勁,卻還是乖巧的道:“我是姨娘院子裏麵的一個小丫鬟,我叫雙兒。”
“雙兒,雙兒……的確是個好名字,世間的人不就是得成雙成對的才有意思嗎?孤家寡人一個,活著還不如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