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蓉頗有幾分哭笑不得,隻能遺憾的道:“我所記得的也並沒有多少,這位小兄弟若是真心熱愛這驗屍手法,倒不如真真正正的去找幾個經驗豐富的仵作,他們手上的功夫那才是實打實實踐得來的,比我這隻會紙上談兵的高明許多。”
“原是如此,倒是我自己想的狹隘,走了窄路了。”少年自嘲的笑了笑,又打起精神來對著葉蓉行的一禮:“我名喚傅言,不知這位姑娘芳名是什麼?他日我若是有什麼心得或是疑問,也想上門拜訪一二……”
葉蓉對他這種心態很是了然,正要開口,旁邊的百度卻眉心微微一皺,過來拉住葉蓉的手道:“蓉兒,走吧,那些捕快已經壓著人去縣衙了,我們也過去看看。”
這一下弄得葉蓉和那少年都微微一愣,還沒等二人反應過來,旁邊另一個成為穩重的少年便輕輕拉了拉傅言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太過輕浮。
傅言看著百度握緊葉蓉的手,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剛剛實在是失禮了,姑娘家的芳名的確不應該隨意透露給外男,隻是這位大哥姓名是……”
百度冷冷的看了傅言一眼,並沒有說話,直接拉著葉蓉就走。
葉蓉詫異的睜大了眼睛,這麼生氣霸道的百度,她還真的是第一次見,百度現在越來越不隱藏自己的那份霸道和偏執了……
百度偏偏拉的又很緊,走的步子也很大,葉蓉倉促之下隻能尷尬的對那少年笑了笑。
看著葉蓉被百度拉走,傅言不無遺憾的長歎一口氣:“好不容易遇到個同道之人,隻可惜了是一個有家室的女子。”
李和風在旁隱晦的翻了個白眼,“你與其在這裏胡思亂想,倒不如做些實事的好。先好好的讀書,等你當上了官,可以親手判案那一天再說也不遲。”
“這犯人被押解到縣衙當中,我們不如也過去湊湊熱鬧,這新上任的縣令大人一貫糊塗,我倒是想看看,他現如今打算怎麼了結這樁案子。”
聽到這話傅言回頭道:“這有什麼難的?如今這人證物證都擺在台麵上了,難道還能眼睜睜的顛倒黑白,判冤案錯案不成?”
李和風嘲諷的笑了笑:“說不定呢。”
“我剛剛看那位劉老板膽子著實大,他縱火在先殺人在後,可偏偏還敢在現場逗留,若不是葉姑娘火眼金睛,他還真的就能逍遙法外了,不過,我總覺得他似乎還有些後招,並不像是那種乖乖束手就擒之人。”
傅言聽罷也覺得李和風有道理,二人連忙追上葉蓉她們,一同前往縣衙。
等到葉蓉趕到縣衙之時,已然是慢了一步,縣衙門口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烏泱泱的一大群人。
幸好百度身高力壯,力氣又大,將葉蓉護在自己懷中,二人好不容易擠到了人群前麵。
裏麵的場景卻一點也不讓人樂觀,二人剛剛站定便聽到方老板悲憤的聲音傳來:“……縣官大老爺!這如今人證物證都在,當時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劉老板他自己已經承認了罪行,這怎的是我倒打一耙,故意陷害他呢!?”
縣令仍然端坐高堂之上,麵容嚴肅,和葉蓉第一次見他時並無兩分,當然,神色也越發的不耐,雙手急促的敲打的桌麵,似乎想快速的了解這一樁雞毛蒜皮的小事。
葉蓉冷冷的看著他,當日的屈辱再一次浮上心頭,讓她手心緊緊的握住,尖銳的指甲更是一點一點的深入血肉,幾乎就要刺出血來。
另一張寬厚溫暖的大手突然握住了葉蓉的手,溫熱的觸感讓葉蓉微微一愣,抬起頭來隻看到了百度堅毅的下巴,耳畔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莫要為此等人氣壞了身子,他這般魚肉鄉裏,糊塗至極,總有一天是要陰溝裏翻船,自尋死路的。”
隻是一瞬間,一股暖流便充盈在葉蓉的心間,她定定的看著百度,用力的點點頭:“嗯!”
恰在此時,那縣令終於開口了:“方老板,不是我要找你麻煩,實在是你剛剛所言的那些證據太過虛無縹緲了,一個小丫頭的話,就把你們這些人騙得團團轉。”
“那小二或許是被人殺死又縱火的,可殺人的卻不一定是劉老板,誠如所言,就算劉老板的臉上有抓痕,手上有握緊繩子的痕跡,可這些也完全可以用巧合來解釋啊?”
這話分明就是有意偏袒那劉老板,方老板站在原地氣得渾身發抖,就是圍觀群眾也紛紛不滿的嚷嚷起來。
眼見自己犯了眾怒,縣令卻也並不慌亂,拿起手中的驚堂木狠狠一拍:“肅靜!誰要再擾亂公堂,我定然治他一個藐視公堂的罪,押入大牢,打六十殺威棍!”
這句話一出便嚇住了在場所有的人,大多數百姓隻能紛紛止住了聲音,卻仍然惱火的看著眼前這個糊塗縣令。
方老板氣得險些要站立不住,勉強咬緊了牙關道:“可是縣令大老爺,劉老板他也親自開口承認了,就是他放火燒死的我店中的小二,這可是他自己親口說的,難不成這也是我逼迫他的不是?”
“方老板的此言差矣,”那劉老板突然開口道,“當時你與那小丫頭你一言我一言,二人擠兌的我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無論我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你們都一口咬定我是殺人凶手。”
“我是被你們所說氣的失了神智,再加上你當年的奪妻之恨,這才一時之間糊塗了,說出了那般狠話來!”
“你根本就是顛倒黑白,你你……不是人!”方老板手顫抖的指著跪在地上的劉老板,惶然無措地環顧四周,看到那些捕快之後著急的道:“對對對!當時這些官爺他們都在現場的,他們也可以作證!我和曾威脅過他,我一開始還幫他說好話呢!”
可萬萬沒想到那些捕快麵對著方老板殷切的眼神,居然一個個的躲避開轉過頭去,就算是為首的捕快頭子,也是臉脹得通紅,咬緊了牙關死死的看著麵前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