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2章 為何抱我

炮·雲非離·彈沒人接,噗通的摔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才勉強停穩。

他摔的疼,淚眼婆娑,委委屈屈的看著自家娘親。

“嚶嚶嚶……”

慕九歌站著沒動,目光僵僵的看著他,瞳孔漆黑,卻又是一片空白。

看著他,卻又像是在看著被他吞進去的玉簡碎片。

吞進去了。

她隻是看不見玉簡碎片最後碎裂的過程罷了。

但它,碎在了雲非離的肚子裏,消散在了大千世界裏。

無論如何,也留不住。

“嚶嚶嚶。”

雲非離臉色漲紅,不舒服的張著小手,想讓慕九歌抱他。

但親娘沒有半點反應。

他躺在地上越來越難受,小手中,逐漸出現了白光。

白光由淡轉深,越來越亮。

他也隨著這道光,小身子浮了起來,飄在空中。

慕九歌的視線被這道光給吸了過去,白色的神光,是師父獨有的。

如今,在雲非離手上出現……

是因為他是師父的親生骨肉,繼承了麼?

可越是看著這熟悉的神光,慕九歌的心便越是尖銳的痛,腦子越是空白麻木。

她無法接受,卻不得不接受的事實,玉簡碎片碎了,師父再也回不來了。

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咿咿呀呀。”

雲非離大大的眼睛看著手裏的白光,努力的朝著慕九歌伸著小手,想將白光遞到她麵前去。

但他太小了,控製不住自己,隻能飄在那裏。

手中白光也越來越強。

強的隻見凝固成了實質,他小小的手掌心裏麵,緩緩地出現了袖珍的人性影子。

長發如瀑,白衣飄飄,便是極其的小,卻也有著無人能及的風華絕代。

慕九歌看著那團影子,呼吸在瞬間都停了。

她直直的看著他,死了般的心髒,重新快速的、瘋狂的跳了起來。

她永遠都不會認錯,那是——

是雲長淵!

白衣風華的袖珍站在雲非離的小手中,看著雲非離,沉潤的嗓音極為好聽,亦然沉穩莊嚴。

“是你召喚的吾?你是何人?”

雲非離看著手掌心中小小小的雲長淵,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他張了張小嘴巴,咿咿呀呀的聲音,忽然就成了調,“我是你兒砸,叫雲非離。”

兒砸?

雲長淵擰眉,顯然對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兒砸,十分意外。

他沉聲說,“吾不曾有過兒子。”

雲非離呆了呆,接著,就委屈的紅了眼睛,豆大的眼淚珠子就劈裏啪啦的往下滾。

“渣爹,生了不負責,連兒砸都不認了。”

雲長淵:“……”

“雲長淵,你居然還沒消亡,不過,失憶了?”

霧非花在片刻的震驚之後,又愉悅的笑了。

雖然雲長淵沒完全消亡,但是變著成個袖珍樣子,又失憶了,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連親兒子都不認識了,更不可能認識老婆。

又該慕九歌傷心了。

他最喜歡看見的便是慕九歌傷心了,越傷心,他越開心。

雲長淵聞聲看向霧非花,神色沒有絲毫波動,淡然的很,“吾被召喚,初來世間,不曾失憶。你又是誰?”

“初來世間?”霧非花笑的更歡快了,“這是記憶完全被清空,從降世開始的神主啊!”

神主是天地間生成的,無父無母,生來可大可小,年歲可幼可長,但記憶,都是純色空白的。

猶如新生兒出生一般。

隻是會比新生兒學的快無數倍。

霧非花嘿嘿的笑,“剛臨世的神主,也沒什麼力量可言,你倒是給我找了樂子,那我就笑著把你毀滅,送你回混沌之地吧!”

霧非花周身魔氣大作,便毫不留情的朝著雲長淵和雲非離攻去。

便在這時,慕九歌飛掠到兩人身前。

她眼中還帶著未幹的淚水,神色卻無比的決然,以血為祭,以身為盾,擋在他們前麵。

“有我在,你休想傷他們一絲一毫!”

師父沒死,便是她戰鬥的所有動力。

“九歌,我不願殺你,你卻自己跑來送死,我就成全你好了!”

霧非花攻擊不停,強大的一擊直直的朝著慕九歌攻去。

這一擊,便是不能殺死慕九歌,也足以將她徹底重創。

他便讓她為了所愛的人,失去一切。

攻擊將至。

便是在霧非花擊破慕九歌的攻擊,即將擊到慕九歌身上時,一隻修長如玉的手,從慕九歌的身後伸來,以不可撼動的強大姿態,將霧非花的攻擊,給擋住,再反擊而去。

霧非花措不及防,被這一擊打的倒飛幾十仗。

而那隻手,則順勢摟住了慕九歌的腰,他高大的身軀貼在她的身後,英俊無雙的臉上,擰眉沒有,帶著不悅、擔憂。

語氣很沉,“你受傷了。”

慕九歌僵僵的站著,整個人,比被冰凍住了還要僵。

這懷抱太熟悉了,是她日思夜想的師父。

他不是袖珍麼……

慕九歌心髒跳的狂亂無比,根本不敢動,也不敢回頭,她太害怕了,怕這隻是一個幻覺。

“沒有危險了,你可以放鬆。”

雲長淵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極近,極近,“我會抱著你。”

他的聲音像是蠱惑,讓慕九歌身體比思想還快的,鬆懈了下來。

她軟軟的朝著後麵倒去,就落進了他的懷裏。

他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這才得以看見,他輪廓完美的下巴,風華絕代的容顏,一如記憶中的模樣。

他低頭看著他,那雙本該無波無瀾的眸子,此刻卻帶著不悅、擔憂。

“怎可燃燒本源之血,讓自己傷的這樣重?下次再也不準如此做了!”

慕九歌呆呆的看著他,聽著熟悉的嚴厲教導,泛紅的雙目,在刹那之間,被淚水盈滿。

是真的,是真的師父,是他。

她滿心的惶恐落了地,哽咽的抱住了他的脖子,“師父……”

幸好是白驚嚇一場,幸好他還在。

雲長淵瞧見她的眼淚便又擰了眉,繞著手給她擦淚。

他低沉的嗓音有著疑惑,“為何叫吾師父?”

慕九歌猛地一怔,連哭都忘了。

她愕然的看著他,這才想起來,方才雲長淵也不認識雲非離、霧非花。

也將自稱說成了吾。

這是在萬萬年前,他就沒用的稱呼了。

霧非花說,他記憶清零,以為自己第一次來到世間。

不記得任何事,也不認識任何人。

可……

“你既不認得,為何……”慕九歌看了看他們之間親密的姿勢,“為何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