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量。”
慕九歌說的十分敷衍，甚至心裏已經打好了小算盤。
她可太喜歡師父故意提要求耍賴的樣子了。
便是以前都不曾見過呢。
……
鮫人國。
或許是猶豫陣法出現龜裂，被選中鮫人身上肆、虐的魔氣，忽然就消失了。
他最終沒有消失。
鮫人劫後餘生，欣喜的便像是撿了一條性命。
但是，天空之上的陣法沒有被完全破開，他們的命仍舊懸在脖子上，仍舊可能忽然消失。
而墨無殤這一下偷襲，立即就被其他修羅將鎖定了，也把他團團圍困，不再給他靠近陣法的機會。
蛇君沉聲道：“我待會發大招，盡量將他們全都拖住，給你製造機會，你去把陣法毀了。”
墨無殤目光極深的看了看陣法。
他搖了搖頭，“事情有變，我們等等再說。”
“等什麼？”
蛇君一臉莫名其妙，卻瞧見墨無殤說完就甩手走人，瀟灑的回去了鮫人國結界裏。
蛇君：“……”
獨自麵對一大群死纏爛打的修羅將，他選擇，也回去了。
追上墨無殤，蛇君擰眉問，“事情有什麼變化？”
“方才鮫人沒有消失，應該不隻是我破壞了些許陣法的緣故，這點破壞，還不足以改變陣法帶走鮫人的性質。”
墨無殤分析，“我猜，鮫人沒有消失，可能和九歌有關。”
“和她有關？”蛇君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她被抓緊去修羅界，都自身難保了，還怎麼可能遠程救到我們？”
墨無殤目光深遠，“我便是這麼感覺的，你愛信不信。”
蛇君：“……”
要不是他自己沒辦法闖過修羅將們的封、鎖，他就自己去破壞陣法了。
算了，再觀察觀察，若是再有鮫人消失，便是架都要架著墨無殤重新去破壞陣法。
“小雲橋在哪裏？”說服了自己，蛇君當即就找小雲橋了。
他把小雲橋看的，堪比自己的心肝寶貝。
若非小雲橋是鮫人，他是一條蛇，墨無殤真心都要懷疑，小雲橋是不是他生的了。
墨無殤沒有說話，直接邁步朝著安置小雲橋的地方走去。
鮫人們大多集中在一起，互相安撫互相取暖，也就導致屋子裏基本沒人住。
墨無殤便將小雲橋安置在其中一間尚且完好的房屋裏。
“就這。”
墨無殤指了指，然後便要進去。
這時，鮫皇卻從屋裏走了出來。
墨無殤並不覺得有啥，沒有反應，蛇君卻當場炸毛了。
他衝過去抓住鮫皇，著急的幾乎是大吼出聲，“你怎麼在這裏？你接觸小雲橋了？”
鮫皇對上蛇君豎成一條線的瞳仁，他目光極深暗。
須臾後，他臉上再度揚起慣然沒心沒肺的輕佻笑容，玩味的道：“我碰了小雲橋，蛇君要如何懲罰我？”
蛇君陡然將他丟開。
瞳仁放鬆，甩開他便朝著裏麵走去。
鮫皇能露出這副輕鬆調侃的模樣，就證明，他還沒有碰到小雲橋，否則，他不可能如此。
墨無殤是用小雲橋鉗製蛇君的，自然不能讓蛇君和小雲橋獨處，當即就追趕了進去，敢在蛇君麵前，將小雲橋圈入自己的保護範圍內。
蛇君看著在床上睡覺的小雲橋，目光深深，也沒有說什麼，便在旁側坐下，閉目養神。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去了，鮫皇仍舊站在屋舍門口。
他的臉上，再沒有絲毫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看著自己的手，目光不斷的閃爍，方才，他其實觸碰了小雲橋……
——
慕九歌恢複了理智之後，便繼續往下一個屋舍走去。
這個房屋比之前的又要大了一些，像是這裏麵住著的修羅將，要強了些。
但，慕九歌也變強了。
便是遇到強橫一些的修羅將，她也能控製、擊殺。
她無所畏懼。
隻是讓她不滿的是，雲長淵又進去玉簡碎片，消失了。
他說惡羅獸在的地方，對虛魂一類感知敏銳，若是他現身，會被惡羅獸察覺到，而且能從虛空中將他的虛魂吞噬。
在這個過程中，也會同時被修羅女王發現他的存在。
雲長淵現在是慕九歌身邊唯一能幫她保持清醒，隨時敲打她的存在了，斷然不能出事，更不能暴露，讓修羅女王知道。
慕九歌亦然不會讓雲長淵有危險。
而威脅到他安慰的惡羅獸，那便，受死吧！
慕九歌氣勢洶洶的殺進了屋舍，但是這個屋舍的惡羅獸顯然比之前要強，也更凶殘，它已經將這裏住著的修羅將，全都殺光了。
沒有活的修羅將了。
慕九歌懊惱的擰眉，這意味著，沒有修羅將和惡羅獸融合了，而把它封入井裏是唯一殺死它的辦法。
又要犧牲一個鮫人麼？
此前並不知道，慕九歌無心之下殺了兩個鮫人，但是現在知道了，這種事情她絕對不可能做。
但是，不這樣做，她就會被困在惡羅獸的困境裏，找不到出去的辦法。
無路可走。
慕九歌站在庭院裏，聽著嚶嚶嗚嗚的哭聲，隻覺得整個人的負麵情緒都在累積，爆發。
她該怎麼做？
她能怎麼做？
慕九歌茫然的站了許久，許久。
站得惡羅獸將吃掉的修羅將都給消化了，又餓了，將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她感覺到自己周身的氣息越來越低，陰森森的寒意往她的皮膚裏麵鑽。
四周，有著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圍著她轉，似乎在找一個合適的下口位置。
或者是，一擊致命的位置。
慕九歌卻隻能隱約感覺到，根本無法觸碰，更無法抓到它。
這般時間，她遲早會被寒氣侵入，會成為惡羅獸的口中獵物。
真的就沒有辦法了麼？
慕九歌忽的感覺到脖子上傳來危險感，本能讓她當即躲開，但即便如此，她的脖子上，還是留下了被牙齒劃傷的痕跡。
她捂著脖子，就捂到了一手的鮮血。
方才但凡她反應慢一點，她的脖子就被惡羅獸給咬斷了！
無形無質的怪物，會忽然出現攻擊，便是她再厲害，也防不勝防。
再繼續僵持下去，下一次，慕九歌可能就直接被咬斷喉嚨了！
生與死之間，慕九歌冷靜的，果斷的，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