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產生誤會和不必要的摩擦,慕九歌把鬥篷取了下來。
萃秀會之後,帝京中的侍衛頭領大多見過慕九歌,一下就把她認了出來。
“聖女?見過聖女,方才多有冒犯,還望聖女恕罪。”
“無妨,沒事的話我先出城了。”慕九歌道。
“聖女您請。”
侍衛們立即讓出了路。
慕九歌戴上鬥篷正要走,這時,十米開外,歐陽楚騎著高頭大馬過來了。
“前麵什麼事?”
慕九歌無奈了,她這出個城門還真是不容易啊。
她轉過身去,看著歐陽楚,“是我要出城。”
見到是慕九歌,歐陽楚頓時揚起一抹笑容,“九歌,你要出城做什麼?現在情況不明,外麵多有危險。”
說話間,他便從座椅上跳下來,站在了慕九歌的麵前。
他靠近的瞬間,慕九歌忽的感到一股撲麵而來的陰寒之氣,生人身上,怎會有這種氣息?
當她疑惑時,那股氣息卻像是幻覺般轉瞬即逝,消失無蹤了,再感覺不到半分。
“九歌,怎麼了?”
歐陽楚的問話把慕九歌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搖了搖頭,“沒什麼,便是感覺七殿下好像氣勢又漲了不少?”
說起此事,歐陽楚就無比自豪,“不瞞你說,從秘境出來之後,我的修為已經連升三星。”
他本就是靈爵修為,連升三星,隻怕快要到靈爵巔峰了,就快追上歐陽毅了。
前世也是如此,歐陽楚從龍露森林回來後不久,實力突飛猛進,沒多久就追上了歐陽毅,並且超越了他。
今生有所改變,可到底他還是在秘境裏得到了秘寶,黑色煉鬼珠,實力同樣大漲。
他突破靈皇隻是時間問題。
到時候想對付歐陽楚就更難了。
不過,他既然能靠著煉鬼珠快速提升修為,那歐陽毅應該也可以,隻要歐陽毅的修為在他之上,就還能靠著聯盟壓製歐陽楚。
“恭喜七殿下。”
慕九歌象征性的道賀說了兩句,便同他告辭了。
“九歌,現在不明凶手到處殺人,城內城外都可能危險,你路上千萬小心啊。”歐陽楚不放心的在她身後叮囑。
慕九歌揮了揮手,從城門口牽了匹靈角獸,快速離去。
距離城門很長一段路之後。
慕九歌傳音藥王無薑,“你方才可在歐陽楚的身上感覺到什麼陰寒之氣沒?”
藥王無薑自己便是魂體,對這些氣息感知最為敏銳。
他傳音,“沒有。”
“一絲也沒?”慕九歌再問。
“確實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藥王無薑堅定的答案,倒是讓慕九歌有些疑惑了,難道之前從歐陽楚身上感覺到的那股森寒之氣,是錯覺?
既藥王無薑都什麼都沒感覺到,不管是不是錯覺,應該都不是嚴重的地步。
還是先放著罷了。
慕九歌一路趕去了天師門。
有了郝嚴的吩咐,她縱然以黑袍來,守門的弟子也將她給放了進去。
慕九歌特地趕在了早膳的時候來的。
如她所料,當她走進雲長淵寢殿的時候,雲長淵正坐在床榻上入定修煉,並未用早膳。
雲長淵早已脫離凡胎,可不用食一日三餐,但他現在病著,適當的吃吃人間飯菜,有助於身體康複。
慕九歌走的時候交代了郝嚴的,但顯然,除了烤魚之外,其他的東西雲長淵都不樂於張口吃。
看了看一旁小桌上放著,幾乎涼掉了的飯菜。
慕九歌走過去,催動靈力,將之熱暖。
她的動靜,也驚醒了雲長淵。
雲長淵自修煉中睜開眼睛,看到身著黑袍的九公子,眼底滑過一抹微光。
他開口,“你做什麼?”
飯菜已經被熱的冒氣,慕九歌將小桌搬到了床上,放在雲長淵的麵前。
“天師大人,請用膳。”
雲長淵:“我不需要吃東西也無礙。”
“我是醫者,你是病人,你該聽我的。”
慕九歌說著,就拉著雲長淵的手,把筷子塞過去,“天師大人,你可不能像是小孩子那樣,不聽醫囑哦。”
小孩子?
雲長淵活了不知道多少年,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般形容他。
而且還是麵前這個十幾歲的小小少年。
他才是小孩子。
可莫名的,看著被塞進手裏的筷子,他對這些凡間俗物,有了點兒胃口。
他端起碗,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飯菜入口,傳來的是陌生的感覺。
記憶中,已不知道多少年不曾吃過這些了,上一次吃,似乎很久很久很久之前……
現如今再吃,看著麵前坐著的人,他恍惚有種重回紅塵的感覺。
待雲長淵用完早膳,慕九歌把桌子撤去,坐在了他的身旁。
“天師大人,讓我探一探脈。”
雲長淵便伸出手給她。
雖然她的精神力早已可以隔空探脈,但到底還是親自觸碰的效果是最好的,且,在師父麵前她也不敢展露精神力。
也就隻能接著探脈的裝模作樣,悄悄地滲入精神力。
將雲長淵身體仔細檢查了翻,他的身體情況,倒是讓慕九歌心中踏實。
“隻要天師大人近段時日不要隨意動用靈力,安心養著,你的身體即可撐到圓融丹煉出來。”
雲長淵點了點頭。
他早已內查過,對自己的身體情況也清楚。
慕九歌定了心,便站起身來,“天師大人好好休息,我去藥房繼續煉丹了,有什麼問題,找郝嚴叫我。”
她說著就要走,剛轉身,手腕卻被一隻寬大的手掌抓住。
他掌心的熱度從她的衣袍都傳了過來。
慕九歌整個人都僵了,心髒瞬間瘋狂的跳了起來,師父居然主動接觸了她,雖然隻是抓的動作,可還是破天荒啊。
她最是了解雲長淵有多不喜和別人接觸了。
雲長淵並不覺得這個動作有什麼,倒是九公子僵的根木頭似的,看起來頗為怪異。
他問,“你怎麼了?”
慕九歌幾乎快繃不住了。
他動手,還問她怎麼了?她真的很想反問他怎麼了才對。
“我、我沒什麼呀,天師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嗎?”慕九歌轉過身,卻不敢抬眼看雲長淵,生怕她飄忽的眼神被他看出個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