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相府走到國公府,需要大半個時辰的時間,剛開始錦雲還有些怨言,不過很快她也同晏梨一樣開始享受走路的樂趣。
冬日的街道上的行人不是很多,空氣裏滿滿的都是清爽的氣息,隻呼吸一口便覺沁人心脾,陽光明媚,藍藍的天空上幾朵白雲不停的幻化著奇怪的形狀。
一路上,晏梨和錦雲兩人就好像普通人家的姐妹一樣,說說笑笑的,談論著路過的行人和街邊新開的鋪子,時間倒也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就到了國公府附近。
遠遠的看著國公府的高牆,雖然和往日相比並無任何異樣,但晏梨直覺有哪裏不對,雖然說不出來,但晏梨的臉色卻悄然發生了一些變化。
“姑娘,你怎麼了?”見晏梨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自己說的話都沒回答,錦雲有些吃驚的順著晏梨的眼光看過去,卻根本沒發現任何異樣,不由得心中奇怪。
“錦雲,剛才說到哪裏了?”聽到錦雲叫自己,晏梨有些心不在焉的問。
“姑娘,我說說那邊似乎新開了一家料子鋪,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等咱們從國公府出來,回相府的時候進去看看可好?”
錦雲的小臉上露出迫切的神色,讓晏梨不由得笑著點了點頭。
“我說姑娘,你怎麼不走了,看著國公府的大門幹什麼?”錦雲更是直接站在了晏梨的身前,想從她的角度好好的看看,卻仍然什麼都沒發現。
“我也不知道,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算了,咱們先進去吧,見了裴攸北自然就知道了。”晏梨嘟囔著說了這麼一句,不知道錦雲有沒有聽到,又或許她本來就是對自己說的。
國公府門口看門的小廝見是晏梨,臉上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很快又恢複如常,十分客氣的讓她們進去了。
“那小廝怎麼回事,就好像沒見過咱們一樣。”剛進門,錦雲約摸著守門的小廝聽不到了,在晏梨身邊抱怨了一句。
“誰知道呢,或許他是沒想到咱們會這個時間來吧。”
晏梨若有所思的繼續往裏走著,這一路上竟看到了許多陌生的麵孔,個個臉色沉重,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晏梨覺得自己的第六感或許是對的,看來國公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一時有些焦急,生怕是裴攸北出了什麼事,一想到這裏,晏梨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錦雲此時也注意到了不對的地方,不敢多說話,緊緊跟在晏梨的身後向前走著。
隻是剛走到裴攸北住處的外圍,就聽到裏麵傳來了刀劍碰撞的聲音,這聲音讓晏梨不由得心跳加速,動作稍微停頓一下後,幾步便朝著門口奔去。
門剛被推開,映入眼簾的就是裴攸北和千鈺二人正拿著劍上下翻飛著,似乎在比試,聽到門這邊的聲音,兩人立刻停下來手中的動作。
裴攸北見是晏梨來了,一向波瀾不驚的他也難掩眼中的喜色,連劍鬥沒來得及插回劍鞘,一把扔到了剛才比試的千鈺手中,朝晏梨走了過來,他就像一個小太陽一樣給這個冬日增加了許多的溫暖。
晏梨眼中的裴攸北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熠熠生輝,就好像渾身會發光似的,射的她睜不開眼睛,但隨即心中剛才繃著的神經也慢慢緩了下來,隨即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出來。
“梨兒,真沒想到你會過來,咦?大冷天的,你怎麼還出汗呢?”裴攸北走近晏梨,發現了她頭上因為著急滲出的汗珠,驚疑道。
晏梨麵上有些尷尬,也不好說什麼,想了一個不會出錯的自認為穩妥的回複:“我是過來為裴爺爺施針的,順便看看你這被緊閉的生活如何。”晏梨沒敢正麵接觸裴攸北的眼神,生怕一不小心被他看出了自己是專程為他而來的。
“有什麼好害羞的,我知道,你就是來看為夫的,對吧?”晏梨的心思被裴攸北毫不留情卻又似玩笑的戳穿,不覺有些惱怒,正想說點什麼,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算是默認了裴攸北的話,這讓裴攸北不禁心中一陣欣喜。
晏梨就見千鈺拿過一個大氅來,遞到了裴攸北的手中,這才看到他們剛才練劍穿的確實有些少。
裴攸北隨意的往身上一披,接著招呼晏梨和他一起進屋,順便給千鈺使了個眼色把錦雲讓到了別處,錦雲倒也識趣,給他們二人騰出獨自相處的時間。
一直到心情放鬆下來,晏梨才感覺寒意襲來,一進屋,連忙跑到火盆前坐下,一邊烤火一邊抬頭,有些疑惑的看著裴攸北道:
“裴攸北,我怎麼感覺國公府有些不對勁,怎麼有那麼多不認識的人在府裏活動?”
裴攸北在晏梨旁邊的蒲團上坐了下來,跟她之間離的很近。
看著晏梨一邊把手放火盆上烤,一邊還摸摸耳朵,小臉被凍的通紅的樣子,裴攸北先是看著可愛,接著換成心疼,除此之外,還從心中生出了幾分暖意,一時竟沒在意晏梨問了什麼。
“裴攸北,你想什麼呢?”晏梨伸手在裴攸北麵前晃了晃,這下才讓他迷離的眼神逐漸有了焦點。
“什麼?你剛才是問不認識的人嗎?”
看到晏梨點頭後,裴攸北神色看起來才正常了一些,隻是又多了幾分在人前的冷冽。
“我這不是被關禁閉麼,皇上派人過來監視我的,但至於這些人究竟聽命於誰,這個我還沒查清。”
裴攸北這話說的輕巧,像是要讓晏梨安心似的。
但晏梨聞聽此言,心中一寒,看來這個禁閉關的還真認真,本以為隻是不出國公府便可,沒想到竟然還有監督者過來,究竟是何用意?
晏梨眼睛注視著身前的火焰,手伸在火盆上竟是忘了動一下,突然被烤的疼才輕呼一聲回過神來,注意到宴梨的動作,裴攸北連忙用手抓住了晏梨被燙到的手,輕輕的放在嘴邊吹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