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回到相府之後發生了兩件事情,剛回來就碰到有人給我下毒,幸好……”
“什麼?誰幹的,我查出來一定不輕饒!”裴攸北還沒聽完晏梨所言,便怒從心起,如果不是屁股上疼痛的提醒,他早就站起來要衝出去喊人了。
而晏梨呢,對裴攸北這突如其來的衝動有些不明所以,她自己沒什麼事,隻當講故事似的在對裴攸北說事實,等反應過來是在說自己差點中毒這件事後,才理解了他為何如此激動。
“停停停,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晏梨的話還真是管用,裴攸北聽完後強忍住了衝動,重新坐下,不過沉重的呼吸聲預示著他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隻是有人下毒,我又沒事,不過苦了我房裏的一個女使,平日裏我的吃的都許她們隨意吃些,她嘴饞吃了一塊柳氏送過來的點心,結果卻中毒了,如果不是我回來的及時,解毒解的早些,怕是非留下後遺症不可。”
晏梨自顧自的講著,根本沒注意到裴攸北哪裏知道何為“後遺症”,不過裴攸北關注的則是柳氏這個人物。
“梨兒,你的意思是毒是柳氏所下?”聲音太過嚴肅冷冽,這一下午的時間晏梨都沒覺得他這麼可怕,心中沒來由的一冷,就好像她被突然丟到了房門外一樣。
晏梨低下了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輕聲說:
“隻知道柳氏送過來的點心有毒,至於毒是誰下的,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柳氏一口咬定是李氏所下,誰知道呢,說不定是狗咬狗。”
“辛世子來提親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左相也認為毒是李氏所下,所以要處罰她?”
晏梨心中升起了一絲對裴攸北的佩服之意,他從隻言片語中猜測出了一些眉目,不過晏梨還沒打算和裴攸北說自己母親的事情。
“你說的也對,也不全對,我這個母親李氏被關起來,其實是因為柳氏流產的事情,柳氏遇刺,信誓旦旦的在父親麵前說是李氏所為,你想啊,我父親這個年紀,能有一個孩子不容易,本來那麼高興,突然遭到這樣的打擊,所以便把李氏關起來了。”
晏梨見裴攸北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聲音才慢慢提高了一些。
“我們家這位柳姨娘,心機一向深沉,所以連我也不清楚她這次流產是否是自己設下的要陷害李氏的陰謀,畢竟如果她沒了腹中的這個孩子,以後父親便不會再花那麼多心思在她身上了,也不會千依百順。”
裴攸北聽完後隻是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知曉,但並沒有對此事發表什麼意見。
“那這就明白了,辛世子在這個時候提親,便能順理成章的把李氏從緊閉中救出來,畢竟她是晏星兒的親生母親,即便左相有心讓柳氏代替,柳氏也剛剛小產,有諸多不便。”
裴攸北說出來的正是晏梨心中所想,用這種方式解救李氏,比晏星兒去將軍府找什麼舅父施壓要好的多,起碼不會讓父親難堪。
“梨兒,我今天回的時候把你接到我府中去住吧,你這裏實在不安全,我擔心的緊。”裴攸北說話的間隙便準備站起來,奈何坐的時間太久,腿有些僵了,晏梨連忙起身過來扶他。
“既然我知道有人要對我不利,便能做好防範,再說了,已經失敗了一次,相信對方也不敢輕舉妄動了。”晏梨說此話時心中並沒有那麼篤定,隻是單純的不想去國公府罷了。
“還有你身上的傷,可否痊愈?”裴攸北即使現在想起剛從三王爺府中把晏梨抱出來時候的場景,還忍不住心疼,她那個時候身上被打的到處都是傷,雪白的長袍竟被生生染成了紅色。
說完話後,裴攸北低頭溫柔的注視著身材嬌小的晏梨,火熱的眼神讓晏梨全身暖暖的,甚至比在火盆旁邊還要熱上幾分。
“傷已經不疼了,隻是身上的疤痕還需要我調製一些特殊的祛痕膏……”被裴攸北這麼近距離的注視,晏梨不覺也有了小女人的姿態,說話也柔聲細語了不少。
一陣心酸湧上裴攸北的心頭,他心中暗暗下定決心,鞭打他未婚妻的這個愁,無論如何裴攸北都會讓劉煜城還回來的。
裴攸北剛被晏梨扶著站定,就聽門外傳來了錦雲的聲音:
“姑娘,左相派人過來叫姑娘天黑前過去用家宴,說有事情要宣布。”
想起剛才兩人討論的事情,晏梨心中頓時明白父親要宣布什麼了,抬頭看了一眼裴攸北,恰好碰上了他火熱的黑眸,深邃無底,簡直要把晏梨整個都吸進去。
“用我陪著你去嗎?”裴攸北倒是一點也不人生,自告奮勇的要和晏梨一起去用家宴。
“不用了,你快回國公府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能應付的來。”說完話,晏梨也不管裴攸北,直接放開了剛還扶著他的手,把錦雲從外麵請進來後,便坐在梳妝台前讓錦雲給她重新梳了一個發髻。
裴攸北悻悻的站著,也覺無趣,沒多久便喚了千鈺,兩人一起回國公府了。
晏梨重新梳妝打扮帶著錦雲出門後,發現天已經擦黑,兩人緊走幾步,向膳廳走去。
剛進門,晏梨發現果然如她和裴攸北所料,李氏不知何時已經被父親從暗房中接了出來,她旁邊坐著的是晏星兒,父親的另外一邊則坐著晏奕陽,一點沒變,還是一臉公子哥的模樣,至於柳氏,則因為小產在家休養,想必是來不了了。
悲哀的是,晏梨發現自己似乎又是最後一個來的,隻剩一個凳子還空著,恰好在晏清瑤的旁邊,便蓮步輕移迅速的坐了過去,想盡量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不過隻要有晏星兒在的地方,晏梨就別想裝透明人。
“四姐姐,我們好不容易一家人一起吃個飯,你怎麼又來遲了?”晏星兒趾高氣昂,就好像自己是這個房間的主人似的,質問晏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