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守衛本就很森嚴,殷行把持朝政之後,更是把皇宮裏所有的人都換成了他的人,連那些為國家鞠躬盡瘁的老臣都無法見到皇上。
殷朔從懷裏掏出了玄鐵打製的令牌,交到黑衣人的手中:“你找個機會,去見一見京防營的狐狸,把這個給他看一眼,他自然知道怎麼做。”
黑衣人拿到令牌就消失了。
他如今做的這一切隻能算是補救吧,能補救多少就補救多少。
皇宮已經被殷行守的跟鐵桶一樣,如果能夠接觸到皇上,那自然再好不過,可他們也不能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這一點上,還是要做好更萬全的準備。
蒙淵最欣賞的就是狐狸這個軍師,也不知道這個軍師擔不擔得起蒙淵的欣賞,領會他的意思。
幾日後,殷行已經不會再為了自己的行為而自責,反而越來越習慣這種大權在握的感覺。
也正是因為這種感受體會的久了,他心裏漸漸升起了不同的心思。
“殿下,安王殿下的那事兒,要不還是再等等吧。”柳先生感覺不妥,出言提醒。
殷行哼笑了一聲:“這又有什麼不妥的,父皇如今病重,不能處理這些事情,我這個當兒子的幫他處理了又有何不可。再說,父皇不是早就忌憚他的身份了嗎?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替父皇去掉一個心腹大患。”
柳先生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從他的字裏行間讀懂了他的決心,這個時候再勸也是無用。
其實最保險的做法,是直接把蒙淵軟禁到他坐上那個位置,用皇上的身份徹查這件事情,到時候絕對不會有人為他求情,能夠直接把他摁死。
隻隔了一天,朝臣們突然收到消息,說是皇上重病之中突然清醒了一下,委托殷行一定要徹查蒙淵之妻妄議朝政的事情,如果罪名屬實,一切按國法處置。
這個消息一出,朝野上下震動不已,如果江漁兒的罪名坐實,那把朝政泄露出去的殷朔,是不是也要一並處置?
殷行這是要對安王動手了啊......
劉將軍眯著眼睛,神情有些得意:“安王殿下,我等奉皇上之命,請您往大理寺走一趟。”
殷朔目光冷冽:“既然是奉了父皇的命,那就把命令拿出來吧。”
劉將軍挑眉:“皇上給的是口諭,您也知道,皇上龍體不適,隻短短醒了半個時辰,吩咐完後,便又陷入了昏迷中。”
他一揮手,後麵的禁軍上前一步,右手虛握住刀柄。
“安王殿下,還請您配合一點,違抗聖旨的罪名,便是您也擔待不起。”劉將軍語含威脅。
看來,無論他願不願意,都免不了走這一趟了。
劉將軍此人,此前不顯山不露水,存在感極低,沒想到他不聲不響的成了殷行的人,甚至還做了他的馬前卒。
“知道了,本王跟你們去大理寺就是,你們等著吧,本王去換一身衣服。”殷朔收回目光,似是妥協的說道。
劉將軍有些不滿:“我看殿下如今身上的這身衣服,沒有不得體的地方,就不必換了吧?”
殷朔霍然站起來,氣場全開:“狗東西,我乃父皇親封的安王,想要換一身衣服罷了,還需要你們同意嗎?”
他久居高位,身上的氣場早已不可同日而語,此刻冷著臉看著劉將軍,竟然讓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而且......他說得對,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安王,如果逼迫太甚......
心裏有了忌諱,劉將軍突然當眾變臉,露出卑微的笑容:“殿下教訓的是,那卑職就在此處等著殿下。”
殷朔沒有讓他等太久,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就換了一身全新的衣服過來。
劉將軍用隱晦的目光打量了他一陣,覺得這麼短一段時間,他應該也做不了什麼手腳,於是放下心來,讓手下的人押著他趕往大理寺。
大理寺,專門處理犯事皇子,不管有沒有犯罪,進過大理寺的皇子,身上都會留下汙點,其本身就是一個嚴重的責罰。
這一日,不知有多少人偷偷打開府門,偷看禁軍押送的殷朔。
殷朔對此恍若未覺,神情淡漠的走在人群中,單薄的身子自有他的風骨。
“安王殿下,”大理寺少卿陸岩拱手,避著人道:“微臣也是奉命行事,還望殿下勿怪。”
殷朔扯了扯唇角:“怎會。”
大理寺雖然專門監管皇子,可是裏麵的居住環境卻很惡劣,除了能夠住單間之外,其他的都非常破舊,陸岩人前剛正不阿,等劉將軍走了之後,就偷偷命手下送了好些東西過來。
能當官的,有幾個傻子?他心裏很清楚,殷朔身上的罪名都是捏造出來的,而且這幾年殷朔為老百姓做了許多事情,雖然他膽小怕事,不敢仗義執言,但是暗中偷偷照顧一二,還是可以做到的。
殷朔摸了摸換過之後,散發著陽光味道的被褥,和房間裏煥然一新的家具,將這份情給記下了。
......
什麼?!安王殷朔被關進了大理寺?!
不是說要徹查此事嗎?罪名都還沒有定,就直接把皇上親封的王爺關進了大理寺,這也太離譜了。
有言官直白的表達不滿,想要說服殷行把殷朔給放出來,誰知這些言官轉頭就被自己的門人捅了一刀,翻出了好多所謂的證據。
“昨天似乎有很多人為殷朔說情,本殿下本來還覺得有道理,沒想到這些言官本就不是什麼幹淨的人,真是可惜啊......對了,你們還有誰覺得殷朔被關大理寺不合理的?隻要有人願意為他擔保,本殿下一定放他出來。”
殷行沒什麼誠意的嘖嘖出聲,似乎在為那幾個下獄的言官可惜,目光中帶著難以言喻的快感。
朝臣們忍不住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
哈哈......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就是一群欺軟怕硬的人呢?以前彈劾他的時候那麼起勁,如今他手握大權,一個個全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