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按照江漁兒的要求給她打扮,放下手那一刻出現在銅鏡中的便是一個風采華然的當家主母。
江漁兒左看右看,美美地欣賞了一會兒,這才有讚許的點頭:“這才是一個祖母應該有的樣子,以後別再問那麼愚蠢的問題,就按照這一次的要求給我打扮,聽懂了嗎?”
“是,夫人。”香蘭低眉順眼的應道。
女人要想美麗,果然要靠衣著和打扮,以前也不覺得自己有多美,這麼一打扮,她果然很漂亮。
江漁兒欣賞了自己一會兒之後,慵懶的站起來,然後抬頭挺胸,眉頭微皺,一派當家主母的架勢。
來到廳上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前來赴約。
言芝蘭也早早的到了,看到江漁兒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走過來給她見禮:“江姐姐。”
江漁兒倨傲的點了點頭:“芝蘭妹妹。”
言芝蘭從殷行那裏清醒之後,已經重新變回了那個聰慧的大家閨秀,江漁兒態度上的轉變,她一眼就看了出來,覺得有些奇怪。
“江姐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言芝蘭並沒有想到別的地方去,而是以為江漁兒身體不舒服。
江漁兒眉宇間閃過一絲煩躁,偏偏又把那一次煩躁壓下,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些傷神,隻要好好休息幾日也就沒事了。”
她到底什麼時候開始不需要再偽裝成那個孤魂野鬼的樣子?明明她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可偏偏那個孤魂野鬼平日裏裝的和善又大度,把這群人的心都籠絡了過去。
言芝蘭理解的點頭:“最近這段時間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江姐姐身體虧空的厲害,還是應該聽大夫的話好好休息,家裏的事情再大也沒有身體要緊。”
“夫人,神醫和青木大夫也來了,過來見見吧。”兩個人正說著話,蒙淵走進來,笑吟吟的對江漁兒說道,隻是這份笑意卻不達眼底,眸中依舊冷的厲害。
江漁兒卻以為看不透這一點,看到蒙淵叫她,笑容滿麵的走過去。
神醫:“江丫頭,老頭子我來看看你,順帶看看你家的小子。”說著,拿起手邊的葫蘆喝了一口酒,然後打了一個酒嗝,可以說是一點形象都沒有。
江漁兒聞到濃濃的酒味,不喜的後退了半步,等到酒的氣味不那麼濃鬱了,才笑著招呼道:“神醫,有禮了。”
神醫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
青木像個隱形人一般站在一旁,目光帶著打量。看來蒙淵沒有說謊,江漁兒的性格確實變了很多,至少這種可以假裝的笑容,是曾經的她裝不出來的,她不喜歡這種虛偽客套,除非必要。
可是今天,來到這裏的都是好友,實在不必擺出這種笑容來。
這一頓別有用意的酒宴,在眾人別扭的神情中結束了,他們都是平時來往比較密切的人,江漁兒性格上的轉變,根本就瞞不過這些人精,除了大胡子這個腦子被肌肉占滿的人,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發現了這一點。
酒宴結束之後,他們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蒙淵,欲言又止的,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礙於江漁兒也在,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蒙淵神情自若的麵對這些目光,然後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好吧,護國大將軍心有丘壑,應該已經發現了,不需要他們多此一舉。
......
驛站,左天舒看到他這次遞上去的國書,終於沒有被退回來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個下馬威還真是久,這都十天了,咱們的國書終於可以遞上去了。”左天舒道。
“想要從我們手上拿好處,自然不會把我們逼上絕路,他們算是掐準了這個時間了。”太子宏不急不躁的說。
故意晾著他們十天,讓他們因為時間的推遲而變的焦急不安,到時候再讓人過來跟他們談條件,他們就能更加獅子大開口,占更多的好處。
有的時候,政治就跟做生意一樣,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且看誰能更加耐得住性子,誰就能把握主動權。
“幸好這十天我們也沒有白白浪費,手下的人一刻不停的把打聽到的消息傳遞過來,雖然折損了好些人手,但是大致的情況算是摸透了,其中有一條消息上說,殷朝京城的疾病,是被一種草藥所控製,這種草藥才是根治疾病的主要藥材,不過是什麼藥材就打聽不出來了,朝廷把控得很嚴,知道的人本就不多,還都是忠心耿耿之輩,下麵的人怕打草驚蛇,也就沒有私自行動。”左天舒道。
太子宏手持黑子先行,第一手便占據天元,棋盤的最中間。
“無妨,沒有藥方,即便我們知道了藥材的名字,那又如何。等吧,最遲不過明天,殷朝皇帝就會派人來跟我們談條件了。”
果然,就如他說的那樣,國書遞上去之後,皇上就下了一道聖旨給殷朔,命他全權主持和南平之間的談判,務必讓利益最大化,至少要拿下兩座城池。
殷朔看著聖旨苦笑,他這個父皇的胃口果然不小,一開口就要兩座城池,還是最少,他幾乎能夠想象得到太子宏的表情,一定會非常難看。
殷行聽說了這件事,把自己關在書房裏發了好大一通火,眼睛看到的東西都被他打了個稀巴爛,就連柳先生,都被罵了好幾句。
“你不是說父皇開始器重我了嗎?為什麼這個差事落在了那個小子頭上?”殷行憤怒的咆哮。
柳先生淡定的拱手:“殿下還請息怒,這不是一件壞事,皇上的這一道聖旨,對殿下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殷行頓時感覺自己被人羞辱了,怒不可遏:“好事?!那麼重要的差事落在了那個臭小子的頭上,我就沒看出來這件事情好在哪裏!”
“自古以來,帝王最擅長的便是平衡之術,皇上此舉就是為了平衡殿下和安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