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的鬧劇驚動了很大一部分人,原先不知道草藥已經護送到京城的人,因為這一場鬧劇也都紛紛得到的消息。
有些人相信蒙淵的話,有些人卻嗤之以鼻,覺得不過是在推脫罷了。
不相信草藥能夠治療疾病的人,占據絕大多數,這些人早就已經被疾病折磨的半點脾氣都沒有,躺在床上兩眼無神,雖然還能喘氣,不過是在苟延殘喘,數著時間過日子吧。
那群回到京城的將士,幾乎是在踏入將軍府大門的時候,就一個個支撐不住的暈倒在地上,連最後的那個幾步路支持不下去了。
他們嚇了一大跳,連忙叫來神醫給他們看一看。
“沒多大的事兒,就是太累暈過去了,如果我看的不錯的話,他們應該已經四天天沒有休息過了,身體被掏空就是這個樣子。”神醫還以為他們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疾病需要他出手,沒想到搭了一下脈之後,發現隻是因為疲勞而已。
晃晃悠悠的站起來,神醫打了個酒嗝,一股衝天的酒氣迎麵而來,蒙淵皺了皺眉:“神醫,如今月見草已經抵達京城,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可以開始配置藥方?”
神醫二話不說,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藥方的配置早就已經完成了,這還用你說。之前那麼苦惱無非是沒有月見草,現在月見草都已經找回來了,最後的一次困難也已經克服了,你們盡管拿著這個藥方去配藥。對了,差點忘了跟你們說,要根治這種疾病可不容易,一日三餐一連半個月一天都不能落下,都要喝這種藥,你們如今帶回來的這些草藥,頂多也就隻能喝個七天吧。”
大胡子有一種自己被人耍了的感覺:“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之前怎麼不說?”他們要是知道需要的草藥數量這麼龐大,肯定會多派很多人手一塊去的!
可惜他憤怒的聲音並不能被神醫聽到,因為說完那句話之後神醫就睡著了。
這件事情神醫做的確實挺不靠譜的,重要的信息居然這個時候才說,對他們來說可算是不輕的打擊,因為這意味著他們還要在短時間內再去一趟,不然的話肯定會有人要被落下。
找了兩個人把神醫抬回去,蒙淵回頭就風風火火的走了,一邊找到青木,把藥方交給他,讓他和他醫院的人一起配置出可以治療疾病的草藥,另一邊又回了一趟京郊軍營,從裏麵挑選出另外一支采集月見草的隊伍,並且命令他們即刻出發。
這件事情還是很嚴重的,隻有七天的時間,如果不能在七天之內帶回另外一批足夠的草藥,他們這麼多人這麼多天的努力就算白費了。
匆匆忙忙的安排好了這一切,蒙淵又騎著馬回了京城,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回將軍府,而是先去了太醫院。
幸好在醫院裏,其他的進度比較好,神醫這幾天也不是白呆的,也有跟他們說過需要的草藥有哪些,緊急從全國最大的藥材行裏購買了很大一批數量的草藥,這幾天已經陸陸續續的運送到京城。
這些藥材正和月見草一塊被分成一份一份的,大家分工明確,又井然有序,雖然看上去忙碌,卻不見一絲混亂。
“可還忙的過來?”蒙淵問道:“如果人手不夠,盡管開口,我從軍營中調人過來。”
院正大人拱手:“多謝將軍關心,倒是也忙的過來,就是明日派藥的人手嚴重不足,還要維持現場秩序,希望將軍能調遣一隊人馬過來幫忙。”
生病的人那麼多,他們所有的人手都用來配置藥物了,配置好了藥物之後還要有人專門去熬製成湯藥,根本就抽不出人手去維持現場秩序和分配藥湯。
他之前就想要找蒙淵借調人手,沒想到自己還沒派人找過去,他自己就先找過來了。
“應該的,我待會兒就派人過來,到時候他們直接在京城裏麵駐紮,想要如何調遣,一切聽你吩咐。”蒙淵非常爽快的答應下來。
“多謝將軍慷慨,其他的就沒有了,雖然月見草隻有七天的分量,但是隻要保證七天之後月見草還能源源不斷的送過來,供應京城的需求,也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院正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他如今對神醫還是挺佩服,太醫院那麼多的人都沒有想出就治的辦法可是神就認出了肆虐京城的是什麼疾病,還能直接拿出根治的藥方。
隻憑這一點,他就很服氣了,心服口服的那種。
“將軍,你若是見到神醫,請告訴他,我對他心服口服,之前的冒犯希望他能夠原諒。”院正神色突然正經起來,一本正經的拜托蒙淵。
蒙淵點頭:“院正的話,我必定一字不改的轉述給神醫。神醫隻要能讓他有奇怪的病症可看,還有美酒可享用,他就很知足了。”
院正聽了他的話之後反而愣住了,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麼,沒過一會兒笑了起來:“或許這正是神醫被稱之為神醫的原因吧,心思純淨,隻為醫術而活。”
而他卻不行,他已不是最初那個一心學醫的少年,官場沉浮幾十年,他早已放不下權利了,就像之前皇上輕點青木進入太醫院,甚至暗示他們青木會替代他成為院正,為了那點權利,他不也悍然向青木出手了嗎?
“神醫他......確實比我們這些人活的要明白,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目標一旦定下,就不會為了外力而去改變自己的目標。”
這種專注的人往往會取得別人難以想象的成功,而且這種成功是不可複製的。因為他們的心並沒有那麼純粹。
從太醫院離開之後,蒙淵選擇步行回家回去的這一路上想了很多,最後不得不感慨,雖然院正私心大過公心,但是眼光還是有的,幾乎是一眼就看穿了神醫的性格,就跟他形容的那樣,心思單純,幾乎心裏隻有醫術,仿佛是為醫術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