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個將士收拾一間宅院,速度自然不會慢,很快裏麵就煥然一新,能夠讓他們短暫的居住。
因為房間本就不多,基本上都是好幾個人一間,可即便是如此,房間依舊不是很夠的樣子,索性現在天氣也不冷,即便在院子裏打地鋪大家也都是沒有意見的。
至於蒙淵和江漁兒,兩個人很自然的擁有一間獨屬於他們的房間,而且他們的房間是最早被整理好的。
“啟稟將軍,房間已經收拾妥當,夫人可以進去休息了。”收拾屋子的回稟道。
蒙淵聽他這樣說,連忙站起來,扶著江漁兒去了收拾好的那個房間。
說是收拾好,其實也就是把裏麵的灰塵打掃了一下,不需要的家具,都清理了幹淨,其他的完全沒有變動過。
破舊的床上已經鋪上了他們自帶的床單被褥,看那鋪床方式,應該是青桃準備的。
身體剛剛挨著床鋪,連日來的奔波之苦便一股腦的全部湧了上來。江漁兒重重的打了一個哈欠,眼睛已經慢慢的合上。
等到江漁兒徹底睡熟,青桃做好了將士們要吃的飯,趕過來伺候,才算是放下了心,安穩的離開了這個房間。
蘭州本就是受災最嚴重的地方,他們的目的地就是這裏,既然已經到了地方接下來所要考慮的便是找出殷朔邸報上寫到的那群犯上作亂的暴民。
到時候是招安還是鎮壓,才好有所定論。
但是想到鎮壓,蒙淵心裏是不願意的,即便這些人確實犯上作亂了,但畢竟他們也都是殷朝子民,更沒有不問緣由便胡亂派兵鎮壓的道理。
“張安。”蒙淵來到眾將士們吃飯的地方,淡淡的喊了一聲,人群中,連忙走出一個魁梧的大漢。
張安是這次跟隨而來的將士們中,職位最高的一個,雖然看上去是個粗獷的漢子,但其實辦事特別細心。
“末將在。”張安身體筆直的站在蒙淵麵前。
“我們初來蘭州城,諸事不明,你且帶著幾個將士們,去調查一番,尤其是之前火燒驛館,還有帶頭爭搶富戶米糧的那群人,務必要查出他們的下落。”這群人是災民中的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帶過來的米除了要賑災,更是為了安撫這群人的心,找不到他們的下落,蒙淵絕對不會把糧食拿出來。
他們隻有一千人,而災民卻有成千上萬,一旦讓這群人串聯剩餘的災民共同犯上作亂,事情便會徹底往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
“末將領命。”張安應聲,直接從將士們中找到幾個比較得力的,借著月色的掩護,直接離開了鬼宅。
“蒙將軍想要找到那群暴民,可是希望能夠勸說他們?”殷朔從黑暗的角落中走出來,不知道他在那裏看了多久:“實不相瞞,這群暴民戰力彪悍,我發現的時候,他們應該已經搶過不止一家,已經算是慣犯,你的一番好心,他們不一定領受。”
蒙淵挑了一下眉,神色平靜的說:“我也不需要他們領受,他們想要的,無非是衣食無憂,我這次帶來米糧,也足以保證這一點。刀口討生活的日子,過得提心吊膽,隻要這些米糧,可以離間他們的團結,我的目的便已經達成。”
以往打仗的時候硬碰硬是下下策,若是能夠攻心,那才是妙計。
這樣的兵法,蒙淵熟記於心,甚至在這個時候也用的得心應手。
殷朔點了點頭,又走回了黑暗中。
江漁兒這一覺睡得實在踏實無比,早上沒有人叫她起床,她幹脆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咕嚕嚕......更具體的說,她其實是被餓醒的。昨天明明說好要吃一頓慶祝團聚,可是房間整理好了,蒙淵連忙帶著江漁兒去休息,江漁兒倒頭就睡,青桃自然是不忍心叫醒她的。
這不,一覺就睡到了日上三竿,肚子也不禁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夫人醒了?”青桃聽到房間裏的動靜,走進來一看,發現是江漁兒醒來了,提著的心頓時放下了。
江漁兒這一覺可睡得實在是沉,青桃早上的時候過來叫了好幾次,想讓他喝安胎藥,可是無論怎麼叫,江漁兒都沉沉的睡著,半點沒有被吵醒。
青桃忍不住擔心起來,畢竟江漁兒如今可是懷著身孕的人,半點都馬虎不得。
著急之下,青桃請來了青木,讓他給江漁兒把脈,得出的結論讓人覺得好笑。
“她沒事,就是一路上太累了,放鬆下來之後,身體裏所有的勞累便發了出來,這才沉睡不起,你讓她睡飽了,他自然就會醒來。”
有了青木的話,青桃終於放下心來,安安心心的在門外做起了針線活,順便等待江漁兒的醒來。
“夫人這一覺睡得可真是沉,青桃早上來喊了好幾次都不見你醒。”青桃一邊說一邊幫江漁兒穿衣服。
“我睡得有這麼沉嗎?”江漁兒也很詫異,因為她完全沒有印象。
兩人正說著話,她的肚子又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這聲音大的,整個房間都能聽到。
青桃抿了抿唇,強迫自己不要笑:“夫人原來是餓了,罐子裏煨著熱粥,夫人且等等,我這就拿來給您。”
江漁兒忍不住臉頰紅了一下,簡直丟人好吧,肚子餓就肚子餓,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讓人聽見,她感覺都要沒臉見人了。
睡了一覺又美美的吃了一頓午飯,身體就感覺好受了許多,連精神頭都比之前足。
江漁兒在床上躺著,休息了一會兒,實在覺得有些無聊,便有一搭沒一搭的找青桃說話,可是時間沒過多久,江漁兒心思就飛到了窗外,雙腿蠢蠢欲動,很想跑到外麵去曬曬太陽。
“夫人,將軍離開之前曾有交代,讓您務必好好臥床休息。”青桃看著江漁兒蠢蠢欲動的雙腿,麵無表情的說道。
伸出去的腳尷尬的收了回來,江漁兒忍不住撇了撇嘴,人都走了,還非要找個人看著她,要不要這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