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 哀求

聽到皇帝正在商議將她嫁到南楚消息的翡瑟公主,連鞋子都沒穿好就跑到了盛祥宮,卻被萬嬤嬤給擋在了門口,“九公主,太後娘娘有些身體不適正在歇息,您還是先回去吧。”

翡瑟搖著頭,“不要,萬嬤嬤求求您,讓我進去吧,讓我進去求求皇祖母,幫我說說,我不要嫁去南楚,我心悅南境王……”

“住嘴,”萬嬤嬤低喝了一聲,頓時目光警惕的看向周圍,蹲下了身小聲道的道:“公主,你還是個未嫁人的姑娘家,怎麼能說出如此,如此話來?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皇室顏麵想想才是,若是讓人聽到,不定會說出什麼話來呢。”

“我不管,我不管,萬嬤嬤,求您了,讓我見祖母一麵……”翡瑟啜泣著說道。

萬嬤嬤頓時冷了臉站起身,“你……”

“讓她進來吧。”

太後淡淡的聲音從寢殿裏傳了出來,萬嬤嬤拒絕的話頓時吞了回去。

可翡瑟卻已經迫不及待踉蹌的衝了進去,她搖頭歎氣正要轉身,就見安王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萬嬤嬤暗道一聲,今兒這是怎麼了一個兩個的都來盛祥宮。

“奴婢見過安王殿下。”文嬤嬤行了一個宮禮。

安王溫文有禮的忙扶了她一下,“還請萬嬤嬤通稟一聲。”

“這……”萬嬤嬤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道:“安王先去偏殿等候,翡瑟公主正在裏頭,可能要等一會。”

安王往太後的寢殿裏看了一眼,恍惚好像聽到了女子的哭聲,眼神一閃道:“無礙,嬤嬤自去忙就是。”

萬嬤嬤進了裏頭,見翡瑟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沒有一點公主的威儀。

而原本閉目養神的太後娘娘此時更是麵色冷寒,目光犀利的死死的盯著跪在地上的翡瑟,“你可真是出息,你當自己是什麼?你當皇室是什麼?”

“皇祖母求求您,翡瑟,翡瑟嗚嗚……”翡瑟抱著太後的腿又急又淒苦,著急又難過的連話都說不利落,“翡瑟從小如雜草般長大的,從來沒有求過您什麼,這一次,翡瑟求您了,皇祖母就不算不疼惜翡瑟,難道您真的就將孟氏拋棄了嗎?辰哥哥他可是您嫡親的侄孫啊,他與我情投意合,兩情相悅……”

“住嘴!”太後怒極,伸手對著翡瑟的臉就是一巴掌,將她的頭打的一偏,那張原本發白的小臉上瞬間多了四個指頭的紅印子,厲聲罵道:“好個不知廉恥的丫頭,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簡直丟人現眼。”

太後被氣的胸口大力起伏著,就連臉色都漲紅了,瞪著眼伸手指著進來的萬嬤嬤道:“你,現在就給我將她拉出去,在出嫁前不準出院子一步,若是有任何差池,哀家問你的罪。”

“諾諾……”萬嬤嬤嚇了一跳,太後娘娘從來沒有發這麼大的火,今日算是被翡瑟公主給氣到了。

可不等她上前,翡瑟嚇得又跪了回來抱住她的腿嗚嗚哭著說道:“皇祖母皇祖母不要,不要,辰哥哥……”

太後見她如此失儀,更是怒火填胸,本想甩開她,奈何她抱的極緊,厲聲道:“本來哀家都不想點明的,可你實在是愚鈍的無可救藥,還什麼情投意合兩情相悅,簡直可笑至極,連身在後宮裏的你都聽到了,何況是他孟逸辰?若是他真的如你說的什麼兩情相悅,他豈能不進宮向你父皇求娶你?”

太後冷笑了兩聲,目光厭惡的看著她繼續道:“不怕和你說一句實話,哀家早就與你父皇商議過你的問題,你真當我們是棒打鴛鴦的人嗎?”

翡瑟聞言淚眼朦朧的看著太後,隻是眼裏有著迷茫之色。

她明顯沒有明白太後說那句話的意思,太後冷哼一聲,“還真是愚鈍的可以,好,哀家就明白的告訴你,與其說哀家和你父皇令你去和親,不如說也是在等逸辰,他若對你真正有心,我們成全你又何妨?”

翡瑟片刻過後才總算反應過來,小臉上湧現出狂喜之色,胡亂的擦掉臉上的淚珠,“祖母說的是真的嗎?是不是隻要辰哥哥進宮向父皇求娶,父皇絕對不會阻止對不對?”

“哀家勸你還是別高興的太早,”太後潑涼水的提醒她道,曆經過世俗跌宕的她早就看透了人性,她並未說謊,而是真正的也在給孟逸辰機會。

可翡瑟哪裏會聽得進太後的話?

那張小臉上滿是自信之色,“辰哥哥一定會來的,他一定會來的。”

“可若是孟逸辰不來,到時和親之事你若再違逆,不要怪哀家不念親情。”太後聲音裏頓時帶了些無情的意味.

瞬間,心頭的狂喜被惴惴不安取代了些,咬了下唇瓣,不敢再多言,恭恭敬敬的給太後行了一禮,“翡瑟知道了……”

打發了翡瑟,太後這才抬眼看向萬嬤嬤。

萬嬤嬤頓時上前道:“安王來了。”

“既然躲不開……”太後揉了揉額頭,“讓他進來吧。”

安王一進來,頓時哽咽了,顫著嗓子叫了一聲,“祖母……”

太後見他那一副生離死別,聲淚俱下的樣子,頓時就是一皺眉頭,“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不成?瞅瞅你,都是做爹的人了,哭成這樣也不怕你兒子笑話你。”

“皇祖母,孫兒,孫兒就要就藩了,恐怕,恐怕就是這幾天的事,以後,以後再難在皇祖母跟前盡孝了,這輩子,這輩子怕是再也見不到祖母了……”

看著他那聲淚俱下的樣子,太後長歎了一聲,心裏也是不舍,這個孫兒自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豈能割舍?

隻是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明白,況且,好不容易和兒子之間摒棄前嫌,自然不願功虧一簣,可這個孫子,她更加的不忍心他,也算她這個做祖母的一番慈愛之心吧。

太後瞥了垂著手如木樁子般杵著的宮婢一眼,歎息一聲,“哀家老了,於你來說就藩也是好事,祖母再是任性也不能害了你,為你高興還來不及。”

季元齊有些難以接受的仰著臉看著太後,“皇祖母……”

太後對萬嬤嬤道:“去,拿來。”

在季元齊還疑惑的時候,就見萬嬤嬤從後殿裏捧出個長盒來,放到了太後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