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沒有無緣無故的高興,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惱怒,所以,我更喜歡大家都能坦白一點!”陸華兮也似笑非笑的回視著他。
他意味不明的看著她的眼,紅唇輕啟,“那我如果說,我突然發現了一件至寶,就在我的身邊,可不可以呢?”
她的心咚的一跳,臉瞬間一紅,逃避的不想聽他後麵的話,轉移話題的往窗口看了一眼,“殿下你聽,外麵那呼號的北風,不知有多冷,我突然發現,我好像也不是那麼悲慘了,至少我在這溫暖的屋子裏,喝著熱酒,如今天撿回來的那個小乞丐的人不知有多少,更不知有多少人能不能熬過這個寒冬,這樣一比起來,我們還是幸運的。”
見他隻望著自己笑而不語,她端起酒盞,“感謝殿下答應與華兮合作,不然……也許我早已橫屍街頭了也說不準,我敬殿下。”
季元修垂了眸子,讓人難以看到他此時的心境。
也許有些等不急了呢,等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端起酒盞與她的相撞,“明夜我們行動,你明天起榻後準備一下。”
這樣的話,陸華兮等的太久,可再久也沒有這一刻來的驚喜,伸出去的手都忘記了要收回來,還那麼愣愣的舉著酒盞,目光緊緊地看著他。
見到她這般神態,令他越發的心情愉悅,這樣的效果,正是他所要的。
心情更暢的季元修將酒飲盡,放下酒盞,隨即彈了她的額頭一下,“你沒聽錯,就是明晚行動。”
他的那個爆栗總算讓她相信自己沒有聽錯了,不但沒有惱,反而目光晶亮的看著他。
他的心突的好像有什麼撥動了一下。
這種陌生的感覺隻是一瞬,不待他去分辨,他已經隔著食案撫了撫她的頭,溫聲道:“以後,沒有人可以欺你!”
他眼底的憐惜和溫柔如同一根藤蔓彎彎繞繞的攀爬到她滾熱的心中。
心中一熱,有些不該說的話脫口而出,“若是你欺了我呢?”
他對她露出一個致命般誘惑的笑意,說出的話卻是那麼的霸道,“這世上,隻有我能欺你!”
陸華兮頓時打掉了頭頂上的手,“你也不行!”
她說的斬釘截鐵,可能因為那薄薄的酒意,她的臉上顯出淡淡的粉紅,比桃花吐蕊還要嬌豔幾分。
心中一熱,他溫柔的喚她,“華兮……”
陸華兮自從陸家回來後就有些心神不寧的,本來她沒打算理會陸老夫人,隻想讓陸家最在乎的東西失去,比什麼都痛苦,這就是她的目的。
但有些人好像不願意。
她頓時起身道:“我有些醉了,就先回去了,順便準備一下明日的行動,殿下慢慢飲。”
季元修那即將要說出口的心裏話也就這樣的被堵了回去,他剛想說什麼,可佳人已揚長而去。
他也不知是鬆了一口氣多些,還是失望更多一些……
本想順勢躺下的,可還是無奈的起了身,“本王可不能幹討不到好的蠢事。”
往南窗而去,站在窗口等著那抹身披狐裘大氅的身影的出現。
陸華兮並非醉了,而是有事要做,所以才半途跑出來的,剛一開門,那猛烈的寒風便撲了過來。
她攏了攏大氅,剛剛提步,突然,“砰”地一聲,天空瞬間爆出一朵絢爛的花火。
陸華兮猛然抬頭,仿佛那一聲就像是一個信號般,緊跟著接二連三的璀璨而熱烈的煙火在自己的頭頂綻放開來,點亮了冰寒的夜色,就連空中那一輪孤月仿佛也染上了紅塵之氣。
給她一種所有的美麗隻為她而綻放的心境!
她不由自主的回身仰頭去看那窗口,看到的卻是他關窗的刹那,她咬了咬唇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轉身再不猶豫疾步而去。
可她卻不知道,就在她離開後,他也離開了雲霄台。
陸華兮是悄悄地回了自己的寢室,並未驚動其他人,而是換了一身夜行衣從王府的後牆跳出去,徑直去了城西的一處宅院,宅院不大,卻收拾的倒是幹淨利落。
屋裏橙色的燈火透過糊著上等高麗紙的窗戶,顯得分外的溫馨,一看日子過的相當滋潤。
可是裏麵卻不那麼溫馨,是男人和女人炒焦的聲音,隻聽女人尖聲道:“你自己算算,這都多少日子沒來了?打發人去找了你幾次?你呢,不是這樣,那樣的推脫,你到底是何意?”
男人壓抑的低吼道:“你隻知抱怨要銀子,我哪那麼多的自由,你怎的不為我想想?”
一句要銀子,點著了女人的火氣,“我要銀子?在你眼裏,我是不是隻有銀子?”
陸華兮摸了下鼻子,感情來的好像不是時候,但她會理會嗎?
她徑直的推門進了走了進去,頓時一股酒菜的香味就鑽進了鼻息間,如入自家似的還關上了房門,主要她是怕冷。
但她並沒有進去,而是徑直往高足飯桌走去,上麵還溫著酒,上麵擺了幾盤冒著熱氣的飯菜,顯然都未動。
剛剛隻喝了幾杯酒,並未吃東西,此時看到這還冒著熱氣的酒菜,她才發現晚飯還沒吃,有了饑腸轆轆的感覺,毫不客氣的吃吃喝喝了起來。
裏麵的人好像有所察覺,吵架聲頓時停止,隻聽到男人警惕的道:“誰?”
陸華兮不理會,繼續吃自己的。
裏麵的男人這下更緊張起來,不敢貿然出來,帶著顫音的大聲喝道:“快說,誰在外麵!”
嗯,這麻辣牛肉不錯,這女人倒是廚藝不錯,等回頭讓香卉與她學學來。
二人也不吵了,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分外的凝重,女人拿出了平日的潑辣,大聲喝道:“誰在外麵?”
見等不到回答,二人受不了這種無聲的焦慮,一副同生共死的顫顫巍巍的相互攙扶著一點點的往門口挪。
門簾先是掀了一條縫,隨後一眼見到她在自斟自飲,愣了下,女人轉而就鬆開了男人的手臂,尖叫著指著她道,“你是誰?你到我家來做什麼?出去……”
陸華兮品了品嘴裏的酒,好像是女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