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上一搏,到時候朝中大臣雖惱,但是誰是個不愛權利的,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將他劃分為冷血無情的人,至於永和,她並不是本國人,若是將東越內亂的消息傳回了北靈國,到時候北皇難免不會趁機出兵,一舉拿下東越,這麼大個便宜,不占白不占,點點頭,不再有顧慮,一手在楊西念胸前畫著圈,嘴裏喃喃道,“那你可得在楊擎動手之前想出對策來,不然,你我隻能去地下當一對苦命鴛鴦了。”
忽然腰間一緊,箍著她的細腰的強壯手臂勒的她呼吸不得,驚呼一聲,微抬起頭迷惑的看著楊西念。
印象中的柔和麵孔煙消雲散,眉毛微斂,窄長漆黑的眸子裏跳躍著兩小撮怒火,繃著的臉讓臉部線條顯得剛毅俊朗,一種霸氣從眉心間四散開來,讓李菀茗頓時看癡了眼,也忘記了腰間的疼痛。
頭頂上傳來他冷冷的聲音,“我豈能容他動你?”冰冷的語氣讓人如墜冰窟,話經過李菀茗的耳,卻是讓她暖到了骨子裏去,放鬆被他緊緊箍在懷裏的身子,臉頰貼上他寬闊的胸膛,聽著胸腔裏心髒有力的跳動,一顆浮躁的心像生了根一樣,安定了下來。
楊西念這才緩緩放鬆了箍在她腰間的手,垂眸看去,又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如玉,“你再去休息會,可好?”
李菀茗點點頭,由著他將自己打橫抱起,雙手勾了他的頸項,耳鬢貼著他的心跳,“你可會娶那永和?”話剛問出口,便已是後悔,自己好像是個妒婦一般,咬了嘴唇別過頭看向別處,“你可不答。”
楊西念往回走的腳步一頓,低頭看了一眼隱忍的李菀茗,又快步往前走去。
在李菀茗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一顆心慢慢沉到穀底時,頭頂幽幽響起一道聲音,簡單的兩個字,讓她如身處雲霄,“不會。”
心滿意足的在他懷裏蹭了蹭,不再有別的動作,楊西念睨了她一眼,乖的像一隻吃飽熟睡的貓兒一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留和宮,一抹白色倩影在空蕩蕩的院子裏秋千上蕩啊蕩,看著被風撩起的裙角,徑自發呆。
“這還沒嫁出去呢,就開始想念上了?”花丙辰頂著張平淡無奇的臉,看著依在秋千上的少女,眼裏閃過一絲怒意。
他惱她明知道李菀茗與楊西念之間的情意還要過去插上一腳,而且還打下了賭注,隻要一想起李菀茗當時憤怒的臉,他的額頭就一陣一陣的跳痛。
“辰哥,你就這麼喜歡哪個女人?居然連自己的妹妹都不幫了。”永和也不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自己留在這裏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要做這些事情就先得接近掌權者,不然,怕是再也見不到麵前這個擁有深紫色魅惑瞳仁的男子了,一抹淡淡的落寞一閃而過。
“你為何要如此?”花丙辰歎了口氣,看著永和獨自一人的身影,像是枯枝上搖搖欲墜的落葉,他也於心不忍。
“不為何,今日見那皇上氣數將近,而那太子又是一表人才,想必馬上就要登上寶座,我若是嫁給了他,那以後便是皇妃,說不定還能混個皇後來當當,”永和手指繞了自己的一綰青絲把玩,笑的沒心沒肺。
“你……”花丙辰氣的渾身顫抖,她對楊西念有情倒也罷了,她這樣根本就是在玩弄別人的感情,那李菀茗……他不敢再往下想。
“我說辰哥,胳膊肘拐的可是太外了哦,我可不依你。”永和放下手指裏的發絲,站起身緩步走到花丙辰麵前,仰臉一笑,如小時候那般天真無邪,藍色的眸子清澈的像是一顆寶石。
花丙辰楞看著那雙眼,心底升起一絲愧疚,若是自己當初帶她走,恐怕她現在生活的甚好,說不定已有了郎君,哪會是現在這般,跟人搶來搶去,最後也不屬於自己。
抬手摸了摸她削瘦的下巴,目光疼惜,“隻要你不做傷害人的事,哥哥一切都依你。”
永和心底一暖,在他臉上吧唧一口,笑著跑開,“我去延禧宮一趟,晚上再回來。”
花丙辰無奈的笑笑,轉身回了房間。
永和蹦跳的走出大門,臉上笑容漸漸褪去,一手不自覺的摸上左手手臂處的紅線,眼裏漸漸蓄上一包淚水,心底無聲呢喃,辰哥,永和想要與你長久待在這裏,隻得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嫌棄永和不擇手段。
飛快的抹了臉上的淚,左右掃了眼無人,這才將滿腹的心思打包收起,快步朝延禧宮走去。
延禧宮。
皇後同一個太監將皇上扶了躺在床上,擔憂的看著越來越虛弱的皇上,不知道為何剛才還好好的人忽然會虛弱成這樣,白嫩的手心裏不知不覺滲滿了冷汗,掌心濕粘。
旁邊立著的太監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將手腕一轉,縮回在了衣袖中,若是有人仔細看,定會看到有一絲極弱的寒芒一閃而過。
“皇上?皇上?你感覺怎麼樣了?皇上?”看著躺在床上的皇上越來越虛弱,最後竟是氣若遊絲,皇後一下急得眼淚湧了出來,但畢竟薑還是老的辣,立刻穩住了情緒,指揮著旁邊垂著頭跟木樁一樣的太監,怒聲斥道,“還不快給本宮請太醫!”
太監立馬應了一聲,神色慌張的跑了出去,剛出門就迎麵與永和撞上,眼瞳裏閃過一抹慌亂,又飛快的真定下來,繞開永和向前飛奔。
永和差點被一個太監撞上,心裏存了點氣,見那太監神色慌張想著這宮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沒有在意其他,嘴上埋怨了幾句,跟守門的宮女嘀咕了幾句,宮女便走了進去。
皇後正心急如焚的看著皇上的病情,嘴唇灰白,瞳孔漸漸渙散,囁喏著是想要說什麼,可是湊近了卻什麼都聽不到,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知如何是好。
“啟稟皇後娘娘,永和公主求見。”宮女順順服服的站在離床榻不遠處停下,等待皇後回話。
皇後正煩躁不堪準備隨手打發了宮女,忽然回想起她方才的彙報,“你說誰求見!?”
“永和公主求見。”宮女又回複了一遍。
“叫他在前廳等我一會,馬上就到,”皇後一張花容月貌在燭光下印的明暗不定,永和這時候來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皇上,無論如何這件事不能讓他知道了,打定主意,理了理衣袍,收起臉上其他表情,緩緩走了出去。
前廳,一女子從容優雅的坐在紫檀木製成的雕花靠椅上麵不緊不慢的品著茶,長卷的睫毛輕顫,眼角餘光瞥到一暗紅身影,嘴角一勾,站起身行了禮,“永和參見皇後娘娘。”
“平身,”看不出永和來這裏是何意圖,但猜測歸猜測,臉上還得帶著笑,“不知有何事找我。”語氣淡淡,優雅的一轉身,坐到了香妃塌上,凝神看著永和的眼,想要看透他的來意。
“既然皇後娘娘問了,那永和也不拐彎抹角了。”永和清淺一笑,直起了身子,氣質陡然一變,渾身透著貴氣,“永和為太子之事而來。”
“西念?”皇後微微一怔神,隨意麵色變得緩和,心下安了安,隻要不是關於皇上的事就好,“說吧。”
“永和必嫁太子,還請皇後娘娘幫忙。”永和微微一頷首,眼裏透著自信跟勢在必得,這一刻,身上的皇家之氣顯漏無疑。
“西念剛才的態度,想必公主已經看到了,他不願意的事,我也是強迫不得,所以……”皇後其實很滿意這門親事,隻是看見永和現在這般高姿態,讓她心裏很是不舒服,想故意為難為難她,她軟了下來,自己就賣個人情讓她過了便可。
永和見皇後不再稱她為永和,而是公主,開始拿身份論事,心下也明白了幾分,唇角勾了一絲淺然的笑,與李菀茗打的賭她勢在必得,不是她稀罕那個太子妃的位置,而是以此試探一下李菀茗是什麼樣的人,居然能讓她的哥哥為之動心,但是看她的樣子好似並不喜歡花丙辰,所以就想為難為難她,給花丙辰出出氣。
“皇後娘娘此言差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隻要皇後娘娘同意了,太子殿下自是不會違抗母命,”說到這微微一頓,眼裏笑意更深,“難不成,東越國要打破與北靈國的協約不成?”
皇後愕看向永和,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剛才還隻是用身份論事,現在一下被人家抬到了國家的高度,北皇與皇上達成的協議自是不能不顧,但是這永和太過囂張!
壓下胸腔裏的滾滾怒氣,臉上裂開一個微笑,“永和公主說笑了,我東越國並不是沒有誠信的,這協約,自是要遵守,隻是……念兒自便很有主見,未必能聽的我的話,這件事,怕是要公主去爭一爭了。”
永和心裏暗罵老狐狸,臉上依舊是明媚的笑容,不經意的掃了眼皇後剛才出來的方向,見那裏奔出來個宮女,麵色焦急,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也顧不得與自己請安,直接湊到了皇後耳邊,耳語一陣,皇後的臉色也越變越白,最後竟有點白的透明,看到自己正看著她,僵了一下,立刻又恢複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