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如何了

楊西念眼裏跳躍著熊熊烈火,這個女人難道不知道顧塵峰對她懷著什麼心思嗎?居然讓自己的夫君帶著自己去找別的男人,長臂一伸,抓了李菀茗的手腕就拽到了自己的馬背上,惡狠狠道,“有些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

“難不成太子殿下要帶我回去再看一遍直播?”李菀茗眼角抽開一絲笑意,怎麼看怎麼冷。

“你!”楊西念被氣的沒話可說,側著頭貼著她的麵頰,一手環過她的腰捏住她的下巴偏過一邊,順勢囁了她的芳香紅唇,肆意索取,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憐惜疼愛,有的隻是憤怒與心疼,將他心裏的煩悶與怒火盡數攪碎在二人舌尖。

李菀茗想要掙紮,可是卻渾身使不上力氣,隻能任由他肆意鼓搗著。

直到感覺李菀茗快要喘不過氣了才將她緩緩鬆開,將臉伏在她耳邊的秀發中,“龍地龍玄因我而受傷,龍天受不住打擊,我方才隻是安慰她而已。”

李菀茗心裏一動,明明不想聽他的解釋,此刻聽到了,那些字卻像是化成一朵朵雲彩,飄進心裏,柔柔軟軟,心裏鬱積的悶氣也瞬間隨風消散,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看來的確是自己誤會了,捏了捏手心,飛快轉頭,“帶我去找顧塵峰。”

“你!”楊西念又要發作,卻見李菀茗的表情少了絲冷漠,多了份焦急,知她卻有要事,抽了一馬鞭,往黑暗森林快速奔去。

嗖,一顆石子應聲而裂,地上露出一個密道口,楊西念抱著李菀茗下馬,閃身進了密道。

“塵峰……塵峰。”李菀茗邊跑邊喊,累的氣喘籲籲,又捏了捏手心,這玉佩怕是對顧塵峰極為重要,要不然他們家裏人也不會藏的那麼隱秘了,天花板上隱藏著北鬥七星,若不是她識的星座,恐怕也是找不到的。

顧塵峰在練習室裏舞劍,身姿瀟灑輕靈,仿佛展翅的雄鷹,忽然聽的外麵傳來清脆的聲音,好似在他冰冷的潭水裏投下一棵石子,蕩起陣陣漣漪,想要衝出去一探究竟,偏偏腳下像是灌了鉛一樣,搖搖頭,苦笑一聲,她現在在太子府享受太子妃的待遇,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顧塵峰!你死哪裏去了!怎麼不回話!”李菀茗喊的嗓子疼,可偏偏顧塵峰這個時候以為自己幻聽,不回話。

心髒像是被從天而降的隕石打中,猛的一顫,果真是她!

說話間李菀茗已經來到了練習室,見顧塵峰站在裏麵裝死一聲不吭,立馬這火跟野草燎原一般擴散開來,“你聾了啊,沒聽見我在叫你嗎?”聲音有點沙啞。

顧塵峰眼裏劃過一絲欣喜,在楊西念走進來的那一刻破滅,冷冷道,“有什麼事嗎?”

“我出去幫了你一個大忙,你居然對我是這麼個態度,”李菀茗氣的找不到詞來罵他。

“什麼忙?”顧塵峰上下掃了她一眼,不知所雲。

李菀茗將拿玉佩的手掌攤開在他麵前,沒好氣道,“在顧府找到的。”

顧塵峰大驚失色,一手奪過李菀茗手裏的玉佩,放在眼底看了又看,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這玉佩,轉眼看了李菀茗,“怎麼找到的?”他回了顧府上百次都沒有找到過這玉佩,她是怎麼找到的?

楊西念走到二人跟前,看著顧塵峰手裏的玉佩,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腰側的玉佩。

“在你家遇到一個老頭,他還告訴了我很多事,但是我不知道跟著玉佩有什麼關係,”李菀茗白了顧塵峰一眼,幫了他怎麼一句謝謝也沒有?

“帶我去找他,”顧塵峰抓住李菀茗的胳膊,神色焦急。

“哎哎哎,你抓疼我了,”李菀茗打開顧塵峰的大手,“你這木頭腦袋,這麼使勁幹什麼。”

“對不住,”深褐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歉意,“快帶我去見見那個老頭,”他說不定會知道方麵的事情,這是唯一的線索了。

“好吧,”李菀茗點頭應了,找他本來就是想帶他去的,可是現在還有個楊西念……轉頭征求了下他的意思。

楊西念心裏雖然不樂意李菀茗跟顧塵峰單獨行動,但是這事對顧塵峰極為重要,而且龍地龍玄還尚未脫險,自己無法跟去,終是點了點頭。

“走,”拽了李菀茗的胳膊就往出走,路過楊西念的時候給他微微一頷首,算是謝過。

三人出了密道,便分道揚鑣,李菀茗跟顧塵峰同乘一騎,前往顧府。

胸膛緊緊貼著李菀茗的嬌軀,風中夾雜著她身上似梅似菊的體香迎麵撲來,深吸一口,心神蕩漾。

李菀茗騎馬從來就沒有這麼別扭過,後背緊緊貼著顧塵峰寬闊的胸膛,周圍環繞的全是男兒的冰冷氣息,一顛簸就與他輕撞一下,立刻繃緊了身子,盡量不與他有任何接觸。

顧塵峰自然是感覺到了李菀茗的緊張與僵硬,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輕笑出聲。

低沉帶著磁性的嗓音入耳,讓李菀茗臊紅了臉,仍梗著脖子,“有什麼好笑的!”

“我以為你一向膽大無比,沒想到跟男子隨便碰一碰也嚇成這樣,”悶笑一聲,眼裏的笑意像是暖陽融化了冰雪。

“誰說我怕了,”李菀茗逼著自己直起腰,一不小心撞到了顧塵峰的下巴,頭頂一痛,哎呦叫了一聲。

“你沒事吧,”顧塵峰顧不上下巴上的疼痛,給李菀茗揉著頭頂。

頭頂上傳來的輕揉動作,讓李菀茗心裏一暖,這個男人果然就像是自己的哥哥一般,處處護著自己。

“到了,”就在李菀茗還跑神之際,顧塵峰早已翻身下馬,給她遞過來一隻寬厚的手掌,被這樣的手給握著,怕是再也沒有什麼不安心的了。

李菀茗伸出白玉小手放在他的手心,一躍而下,“就在裏麵。”

顧塵峰留戀著李菀茗小手的柔軟,但終是得鬆開,轉身大步走進院子裏,一切還是那麼熟悉,隻是舊人不複……

深褐色的眸子裏蒙上淡淡的水霧,仰頭深吸一口氣,將眼淚吞下,“哪個房間?”

“好像是書房,他住在書房。”李菀茗知道這裏是顧塵峰心裏的一塊疤,也不敢在跟他鬥嘴,隻是他眼裏濃的化不開的悲痛讓她感覺到了一絲心疼。

“走吧,過去看看,”馬上就能知道當年那件事的真相了,顧塵峰激動的渾身顫抖,表麵上紋絲不動,心底卻早已掀起萬丈狂瀾,反複拍打著心房,站到了書房門口,抬起手卻始終不敢推開那道門。

李菀茗跟在他後麵小心翼翼的看著,看他眼裏的糾結,不知道他在糾結什麼,正準備抬手幫他打開門,卻看到門縫底下有一點鮮紅,心裏一個伶仃,“不好!”門啪的一聲被打開。

那個老頭瞪大了眼珠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周圍是刺目的鮮紅,灼痛了李菀茗的眼。

顧塵峰心猛的揪緊,蹲在老頭跟前一手搭上他的脖頸,良久,手無力的垂下,“沒救了……”長睫垂下,掩飾深褐色瞳孔裏非常的落寞。

剛到手的線索斷了,讓他心裏怎麼能好受。

李菀茗抬起眼皮偷偷的看他,試探性的開了口,“其實,這線索斷了也沒事……以後還會有的嗎……嘿嘿。”說完李菀茗就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顧家人都死光了,哪裏還會有什麼線索,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線索,又斷了,再想找肯定沒那麼容易,跟大海撈針差不多少,她這麼一說,倒顯得有點說風涼話的嫌疑。

顧塵峰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聽著李菀茗那蹩腳的安慰人的話,心裏還是像淌過一汪溫泉,暖暖融融。

忽然覺得自己這線索斷了也就斷了,沒什麼。

站起身,走到門口,“走吧。”

“哎,我說的是真的,既然有人殺他,就說明9還有人知道這件事,哎……你等等我啊……”李菀茗奮力的邁著腿想要追上顧塵峰,卻怎麼也追不上,“你這個天殺的,等等我啊!”

顧塵峰聽著身後女子的抓狂叫罵,甚至還能想象到她臉上此時咬牙切齒的表情,像是個被惹急了的野貓,不由心情大好,剛才的失落也被衝散了,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李菀茗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顧塵峰竟然丟下他自己走了?!想要發泄想要罵他卻聽不見,仰著頭罵了句老天不開眼啊,心裏計算著從這裏到太子府走回去要多長時間。

馬蹄聲疾起,忽然腰上一緊,身子騰空而起,轉眼間就被人按在了馬背上,身後是那個寬闊的胸膛,李菀茗心髒嚇得差點跳出了嗓子眼,側臉瞪了顧塵峰一眼,照著他拉著馬韁的手臂咬了下去。

顧塵峰吃痛,又怕傷著她,放鬆了肌肉讓她咬。

“你居然敢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裏!不給你點教訓看來是不行!”李菀茗睨了自己咬過的地方,眉毛一揚,有些小得意。

顧塵峰笑笑,下巴蹭了蹭她頭頂秀發,聲音飄渺,“我再也不會丟下你,無論現在,還是以後。”深褐色眸子化成陳年老酒,裏麵裝載的全是柔情。

李菀茗看不見他的表情,以為他隻是對剛才的事情悔過了,好不得意的哼哼兩句。“知道錯了就好,我也不是不大度的人。隻要你以後注意點就行了。”

顧塵峰垂眸看著她耳邊的柔嫩肌膚,嘴角上揚一個好看的弧度,馬鞭一抽,任那似梅似菊的芳香飄入鼻間。

“龍地龍玄如何了?”楊西念還沒等馬停下就飛快的跑回了客房,見龍天坐在床頭看著二龍摸著眼淚。

“剛才大夫來過,說是總算脫離了危險,以後多吃點補血的藥物和食欲就好了,身上的傷口沒有致命的,無礙。”龍天見楊西念回來,連忙摸了眼淚,強笑了笑。

“是我對不住他們二人,若我早點解決了那狼二……就不會有那麼多事情發生了。”楊西念心底慢慢的悔意,不過多虧有了龍地和龍玄,李菀茗才逃了出來,不然,李菀茗要是出了什麼事……他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師兄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幾人幫師兄是理所應當的事,就算是受傷了,也隻能說明我們學藝不精,與師兄無關,等他們二人傷好,我定帶他們回去好好修煉。”龍天見楊西念如刀雕的麵容上盡是悔意,心下不忍,安慰著他。

“龍天,你如今是個大姑娘了。”楊西念抬起頭看著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龍天,眼含深意的看了她。

“不錯……”明明那雙黑眸裏平靜無波,龍天卻感覺到了陣陣不詳的預感,說話也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等狼團一滅,我給你尋個好人家可好?”楊西念笑笑,看著龍天,不逼不迫,卻讓龍天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

龍天看著楊西念秀美俊朗的麵容,臉上血色慢慢褪去,好狠的心腸,不喜歡自己,還不讓自己喜歡他……是因為李菀茗嗎?心裏像是撕裂了一條口子,有千萬隻螞蟻在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