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火了

“你的臉是扣了一層白餅嗎?”雲裳伸手捏了捏黃衣女子的臉頰,又在那人噴著怒火的眼裏緩緩放下自己的手,滿臉嫌棄的拍了拍,垂了眼瞼,“自己的臉上這麼多白粉,還好意思說別人,真不知道你哪來的勇氣。”

黃衣女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粉拳攥的死緊,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狂妄自大的女子吞進肚子裏,見其還一臉閑惡的拍拍捏過自己臉的手,更是怒不可遏。

“你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還敢跟我這麼說話?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我不知道你爹是誰,我隻知道來了這青樓當了清倌,那大家都一樣,你爹要是有本事,也不會讓你來這種地方拋頭露麵,丟人現眼。”說到最後,語調陡然拔高幾個度,柳眉怒豎,厲色相向。

“你……你……”那黃衣女子手指著雲裳的臉,你了個半天沒有說出個什麼反駁的話來,她今天隻是偷跑出府,她爹根本不知道,看見攬月樓招募新人,便跟著湊熱鬧,誰曾想卻被這個女人拿來就事論事,讓自己無力反駁。

“我什麼我,既然沒有那兩把刷子,那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雲裳看將那女子逼得說不出話來,不禁心裏有些小得意,多日憋在心裏的怨氣,算是散了一些。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在走廊裏響起。

燕娘頓時傻了眼,望著那黃衣女子將抬起得手緩緩放下,看著雲裳被打的偏到一側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雙手環胸,小人得誌的看著雲裳被打紅的側臉。

“你不是挺能說的嗎?你倒是繼續說啊,喲~嘖嘖嘖,看著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啊,現在成了什麼模樣了?哈哈哈。”惋惜的看了眼雲裳被打腫的側臉,轉頭看著周圍看熱鬧的女子哈哈一笑。

“你知不知道?你惹了你最不能惹得人?”雲裳諷刺一笑,轉頭盯著人群中央樂不思蜀的女子,眼神陰婺如修羅。

“什麼……什麼最不能惹得人?你嗎?嗬嗬。”那女子回頭對上雲裳陰沉的眼,不覺心裏咯噔一聲,已是有些慌亂,但還是硬著頭皮麵不改色,繼續激怒著雲裳。

跟狼待在一起待久了,多少也會染上些狼的習性,就比如說雲裳,跟楊擎在一起久了,也變得心狠手辣了不少,如蓮花般粲然一笑,藍色身影一閃,一腳將黃衣女子踹出了場外。

“哎,姑娘,姑娘快住手。”燕娘一看那黃衣女子居然被雲裳一腳踢飛出去那麼遠,不由倒吸了口冷氣,趕忙將還往那女子跟前走去的雲裳拉住,“這個人你可惹不起啊,她可是王家的人,你現在把她打成這樣,王家的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王家?雲裳心裏哧笑一聲,在京城這麼久,自己可從來沒聽過什麼王家李家的,不過自己當下的處境確實不宜將事情鬧大,心裏衡量了一下,便順著燕娘這個台階下了。

“這次就看在燕娘的麵子上放過你,要是還有下次,那可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黃衣女子驚恐的從地上爬起,轉身離去之際,偏頭怨毒的看了一眼仍揚著頭的雲裳,隨即扶著欄杆緩緩離去。

“你這下可闖了禍了,用不了多久,王家的人就要來找你麻煩了。”燕娘望著黃衣女子離去的方向,眉間難是擔憂。

“燕娘,不知我可否能繼續呆下去,至於那王家,她們來了,我自會一力承擔。”雲裳現在才有點後悔自己沒有壓製住脾氣,若是這燕娘是個怕事之人,那自己的飯碗可就砸了,隻能出去喝西北風去。

燕娘看了雲裳幾眼,低頭沉吟,過了許久,才緩緩抬起頭。

“繼續留下吧,那王家雖然財大氣粗,但是我攬月樓,他卻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果然自己能帶來的利益不少,雲裳眯了眼睛,將裏麵的精光蓋住,商人,利大於弊,才會鋌而走險,雖然明白自己是被利用了,不過自己能有個飯碗,也就滿足了,兩人也算是各取所需。

“好了,其餘人都進去畫像吧,不要在這裏傻站著了。”燕娘揮揮手中的帕子,將眾人揮散。

圍著看好戲的眾人在進門之際都不約而同的飛快掃了一眼雲裳,隨即低下頭走進門去。

雲裳見眾人離散,垂頭皺眉,王家要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的話,那來找自己時必然會引起轟動,到時候驚動得人越多,對自己就越不利,萬一楊擎的人趁機摸了進來,那自己……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了,王家雖然財大氣粗,但他們也不敢光天化日的對你怎麼樣,現在跟我去交畫像吧。”燕娘看雲裳滿臉愁容,隻道是她因為得罪了有錢的王家,心裏忌憚,出聲安慰道。

雲裳心不在焉的點點頭,跟在燕娘身後,朝著樓上走去。

“好了,到了,你把畫像交給我,在門口候著。”燕娘走到門口,卻不如以往一樣,推門走進,而是轉了頭吩咐雲裳在門口候著,等她出來。

雲裳哦了一聲,心裏喃喃道,還搞得挺神秘的,將手中的畫像交與燕娘,自己則留在原地等候著。

“主子……”燕娘走進門,轉身小心翼翼將門掩好,衝著房間裏一處屏風彎腰低身。

“幾個人?”屏風後麵暮然傳出一道聲音,魅惑帶點沙啞。

“燕娘現在隻帶了一個人的,這女子長得確實出塵,所以就先帶她過來了。”

“畫像給我。”屏風後閃出一個人影,卻是一個下人打扮,讓在外等候的燕娘心裏略感失望。

燕娘將手中畫像遞給走出來的那個下人,又乖巧的等候著。

那下人轉回屏風內,在外側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坐著的人影接過那副畫像,放在麵前仔細端詳著。

燕娘也隻聽過那人的聲音而已,並沒有見過真人,但是光是聽到那魅惑沙啞的嗓音,就勾的她想要推過那道礙事的屏風走過去一睹真容。

“不要亂看。”屏風後的人又發出了聲音,燕娘脖子縮了回去,不由腹誹道,隔一道屏風,他是怎麼看到自己偷看他的,難不成他長了一雙透視眼?

房間裏沉默了片刻,隻聽得屏風後響起一陣折疊紙張的聲音,隨即傳來一陣笑聲。

“燕娘,你幹的不錯,給我看好了畫上這女子,不要讓她離開攬月樓一步,叫人給我好好伺候著。”

“額?”燕娘有些錯愕,主子為何對素未謀麵的女子這般上心,還叫自己好好伺候著,難不成是因為看上了那女子的美貌?

“嗯?”屏風後的那人似是等不到燕娘的回複,語氣略微有些不耐。

“是,燕娘知道了。”察覺到主子語氣裏的不滿,燕娘立馬回神垂了頭答應道。

“很好,你可以退下了,其餘人的畫像,也不必送過來了。”叮當一聲響,抬眼望去,隱隱約約看見屏風後那人端了杯茶放在了嘴邊。

要說剛才有些錯愕,那燕娘現在就可以說是震驚了,難不成主子要那麼多人的畫像,就隻是為了找這個女子?那照著麼說來,主子與外麵那女子是認識的了?那又為什麼還需要畫像?又想起雲裳當時提起的那三個條件,其中一條說是表演時要蒙麵紗,難道這二者之間有什麼聯係不成?百思不得其解。

“燕娘知道了,燕娘告退。”轉身退下,將門順手關了。

門剛合住,屏風後的人就從裏麵走了出來,將手中的茶放在桌上,慵懶的伸了伸胳膊,轉頭看著身後的男子。

“狼四,你說告訴狼五咱們這麼輕易就找到了主子要找的人,他會是什麼表情?”

狼四?居然是楊擎手下狼團戰將之一。

“二哥,你就別再氣五弟了,他原本丟了主子的女人心裏就很不是滋味,怎麼找也找不到,心裏更鬱悶,我猜啊,你要是跟他說了,他保證會服毒自盡。”狼四在屏風後麵翹著腿,嘴裏叼根牙簽,語氣裏裏外外都是對狼五的同情。

“嗬嗬,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要是狼三那家夥的話,我就告訴他,氣氣他。”狼二勾唇一笑,得意的挑了挑眉,眼裏狡黠一閃而過,好似很期待狼三的表情。

狼四撇撇嘴,看了眼前這妖邪的男子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二哥跟三哥二人是活冤家,這是眾所周知的,不由得心裏為狼三上了柱香,還好這次丟了主子女人的不是你啊,不然,任務失敗再加被人鄙視嘲笑,是個人都會瘋的。

門外,燕娘將門關合,轉身走了出來歎了口氣。

“燕娘?你可算出來了,主子怎麼說?”雲裳聽著身後門被打開,連忙轉身迎了上去。

“你叫什麼名字?”燕娘沒有回答雲裳剛才的話,皺著眉問了她另外一個問題。

雲裳聞言愕然,難道是自己暴露了?眼裏驚慌之色一閃而過,迅速鎮定下來,腳下緩緩往後退著。

“哦,不是,我隻是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喂吧。”燕娘察覺自己失言,愕然一下,甩了甩手中帕子,笑道。

“哦,燕娘叫我雲兒便好。”雲裳聽著燕娘的解釋,這才心裏鬆了口氣,停下腳步,站在原處笑答。

“那……雲兒,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燕娘上前一步,輕抓了雲裳的手臂。

“額……問吧,隻要是雲兒能回答的。”雲裳不禁心裏犯了嘀咕,這燕娘是怎麼了,怎麼見了個主子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難不成裏麵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你表演時,要蒙著麵紗?是怕被人認出來嗎?”燕娘盯著雲裳的眼睛,不放過裏麵一絲一毫的變化。

雲裳立刻像是被蛇咬了一般,甩掉燕娘抓著自己的手,往後大退一步,神色也變得警惕。

“燕娘,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燕娘見雲裳竟然這麼大的反應,不覺心裏的那個想法更加肯定了,這個女子,與自己的主子,絕對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既然是自己主子要的人,那自己與她必須將關係打好了,當下賠了笑臉,又貼向了雲裳。

“雲兒姑娘不要生氣,我隻是覺得很好奇罷了,你既然不願意說,想來也是有你的苦衷,我就不多問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啊。”見雲裳還是麵色不善,還抬手在自己臉上抽了幾個嘴巴子。

見燕娘都做到了這份上,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臉上又恢複了笑意,但心裏,對燕娘這個人多了分防備,總覺著燕娘現在怪怪的,但具體哪裏奇怪,她又說不上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哦,對了,我先下去給那些畫師說個事去,你先一個人隨便轉轉,不要跑遠了。”燕娘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鬆了抱著雲裳手臂的手,往樓下退去。

雲裳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看四周,周圍房間都一樣,又掃了眼那個主子的房間,走上前去,伸出手想要推開看一看裏麵究竟是誰,轉念又一想,若是與自己猜的不一樣,那自己進去了要如何解釋呢?將手又垂回身側,順著燕娘剛才離去的方向,跟著走了下去。

剛轉角下樓到一半,就見剛才自己待過的房間裏人不斷往出走著,連畫師都走出來了,燕娘在門口指揮著,疑惑萬分,下了樓走了過去。

“他們這是幹什麼?不幹了?”

“沒有,隻是不需要那些畫像了,”燕娘轉頭一笑,又衝著房間裏還沒有走的人喊到,“動作都快點啊。”

“不需要那些畫像了?這是為何?”雲裳越想越不對勁,好像畫像就隻交了自己的而已,為何其他人的就不需要了?

“額……我也不知道啊。”燕娘轉頭在雲裳看不見的地方苦笑一聲,怎麼自己又說錯話了,調整好神色,輕咳兩聲,“上頭是這麼安排的。”